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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四十一章 秩序,斗争和妥协的产物 (第1/3页)
戚继光作为奉国公,大明武勋第一人,自从万历元年被封为迁安伯后,就开始和文官保持足够远的距离。
在他被封伯后,张居正让游守礼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去请戚继光,就是让戚继光和过去文官门下的身份做切割。
戚继光把全楚会馆的腰牌还给了游守礼后,就再没自己一人去过全楚会馆。
在主少国疑的时候,戚继光和张居正这对文武没有篡位,那之后就再没可能。
戚继光和太子现在的接触,非常良性,万一皇帝有什么意外,大将军和元辅就是大明帝国最好的辅国大臣。
而皇帝有可能会发生一些没人想看到的意外,比如疾病、比如刺王杀驾、比如落水、比如怠惰。
朱翊钧回到通和宫开始处置今日的奏疏,他先是翻动了一下奏疏上的浮票,有些疑惑的问道:“朕给熊大记了功,言官上奏反驳了没?”
“没有,陛下,熊廷弼在密疏里提到了他为什么要杀俘,但在奏疏里、捷报全都没有提及。”
“这科道言官知道为什么要杀这些畜生,自然就没人再缠着不放了。”冯保解释了下其中的原因。
言官也不是倭人出身,阻止熊廷弼记功,主要是为了杀俘不祥,是为了劝君上仁恕之道,而不是为倭人说话。
在文华殿上,戚继光突然提前离开,这场风波,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当了解到事情的原委后,言官们立刻选择了闭嘴。
不是识时务,要是熊廷弼早点说明原因,言官不会阻拦给熊廷弼记功,杀一群畜生和杀俘是有区别的。
大明言官经过了十八年的整顿和不断的人才遴选,已经有了非常明显的变化。
食人的畜生不是人,杀也就杀了。
熊廷弼和石见银山的文官之所以语焉不详,没有说的那么清楚明白,也是不想勾起大明痛苦的回忆,这很容易导致情绪上激化,引起群情激奋。
熊廷弼不想给朝廷带来麻烦,在不合适的时间,发动一场不太合适的灭倭战争。
朱翊钧处置着各项奏疏,山东、江左、江右、广东、湖广,所有规划驰道已经全部开工,朝廷的白银已经开始洒向各地,朱翊钧觉得这次驰道的修建,非常不顺畅,远不如之前京师五龙驰道、绥远驰道、陇开驰道修建顺畅。
很快,朱翊钧处理了数本奏疏后,就找到了问题的症结:工党目前没有权威人物居中协调各方利益,导致了哪怕是朝廷给银子,驰道修建也是诸事不顺。
“宋神宗发动了三十五万大军,五路伐夏,西夏已经陷入绝境,因为争功,五路分歧不断,彼此拆台,甚至派兵阻拦彼此的前进,最后缺少统一指挥,最后弄了个虎头蛇尾,草草收场。”朱翊钧看着桌上的奏疏,面色凝重。
没有了王屠户,朱翊钧要吃一段时间带毛猪了。
宋神宗五路伐夏,是北宋国势巅峰时候的远征,留下了许多的历史教训,明明足够强,甚至可以平推的战争,打成了一个笑话。
一个让人啼笑皆非的事实,五路伐夏的五路将军,全都是平级,因为重文轻武的原因,才这么做,就是为了彼此制衡。
这么干,别说打仗了,光吵架都吵不完。
在之前王崇古身后事的风波中,有一部分人总觉得:不是王崇古,也可以是别人,这官厂,离了王崇古,还不转了吗?!
情况比预计的还要糟糕一些,皇帝没了王崇古这个肱股之臣,就是花银子,这驰道修起来,也是磕磕绊绊。
冯保看着面前的奏疏,低声说道:“陛下,李世达的反水,他带着人,对王家屏、文成公的攻讦,影响非常的恶劣,本来文成公走后,工党就必然会陷入一段混乱的时间。”
“李世达这么一闹,分歧更加严重,甚至有人人自危的趋势。”
朱翊钧的手在桌上不停的敲动着,思考了良久,朱翊钧坐直了身子对着冯保说道:“下章刑部,给李世达办个加急,其余案犯秋后问斩,从速。”
“臣遵旨。”冯保俯首领命,他赞同陛下的做法。
工党现在的混乱,有极大原因是人人自危,没人知道自己会不会被李世达案所影响,所牵连,而从速从快对李世达进行斩首,代表着到此为止,不会过分瓜蔓连坐,有利于工党的快速稳定。
“宣凌次辅、周良寅和王家屏来。”朱翊钧又下了一道命令,工党这三巨头,不能自己掐起来。
王家屏没有在王崇古死后立刻就抢位置,他在等,等工党和晋党完全切割。
工党身上的晋党底色实在是太浓郁了,王崇古走了,王家屏要等着切割完成,才会走马上任。
凌云翼年纪很大了,他是回京救火的,王家屏等得起,王家屏又不是李世达那样的蠢货。
朱翊钧和三个臣工开了个小会,时间不长,不到半个时辰,就把事情确定了下来。
三人之中,凌云翼最适合做那个权威人物,快刀斩乱麻,快速稳定局面,梳理、协调各方关系。
凌云翼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沟通湖广和广东地方官员沟通,让京广驰道动起来,在修建的过程中,听取各方的诉求,解决各方利益冲突。
周良寅的主要任务管理北方这些营建的官厂,而王家屏的主要任务是安抚正在失去权力的晋党旧人。
失去了王崇古的庇佑后,旧人哭,新人上,历来如此。
在这段时间,王家屏要协调人事关系,更加明确的讲,他负责狗斗。
朝廷做事的逻辑和民坊不同,朝廷做事的逻辑是先搞定人,再去做事;而民坊、公司、企业这些集体,是先做事,自然就把人搞定了。
之所以会有前后差别,是因为朝廷更加臃肿,更加复杂,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无数的个人利益和诉求、无数的群体利益和诉求,千丝万缕盘根交错,让人理不清、捋不顺、剪不断,稍有动作,就会触及到一大群人的利益。
凭什么让个人或者集体,为了‘更加伟大的利益’放弃自身利益?
而且每个人、每个群体的立场不同,哪些利益,是更加伟大的利益,各自的看法完全不同。
在朝中做事,但凡是先做事,最终的结果往往是做着做着,自己就从多数派变成了少数派,最后被打倒,被清算,被扣一堆的屎盆子。
而且不搞定人,就想做事,很难很难,有些人他做事的本事不大,但坏事的本事可一点都不小。
比如武清伯李伟、李文全、李文贵,他们折腾宝钞,没折腾多少银子,险些把宝钞的信誉击穿。
所以朝廷做事,是一定要先搞定人,在搞定人的过程中,找到最普遍的共识为切入点,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
张居正在开启新政考成法之前,也是先把杨博搞定,逼着杨博同意了考成法后,才开始推行。
当民坊的规模足够庞大,牵扯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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