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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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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第2/3页)

任!”押运员斜眼看着他,怒道:“你他妈给我滚出去,我还受伤了呢,谁负责任?滚!”肖大兵这天的脾气变得非常柔和,说:“你讲点道理好不好?打人看病,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打伤我你就得给我疗伤,不然咱可就得说道说道。”押运员说:“你说道个屁,是你先动的手,别上这儿讹人来,你赶紧走,不然我还打你!”肖大兵上来就抓住他的衣服,喊道:我不信说不出理去!押运员说:”“你打呀你打“走,”“我打你咋的?肖大兵说:他嘴里喊着让人家打,随即喊道:呀!”自己突然打出一拳,“来人!”

    罗汉臣率人呼啸而来。

    肖大兵用手指着富奎集团的档口说:“就是他们,给我打!”

    罗汉臣招呼一声,这一伙勇士们举起手里的家伙像群狼闯进羊群,像狐狸钻进鸡窝,霎时间鸡飞狗跳,败羽纷飞。两个押运员看出形势危急,以赴死的勇气突出重围,寻求救兵去了。肖大兵岂能放过?手一指,喊道:“不能让他跑了!”罗汉臣说:“三哥放心,俺今天务必让他见血!”他带一伙人在后面紧追不舍,肖大兵率一些人抡起手里的镐把、铁管,把富奎的档口砸成一堆破烂儿。

    发泄之后,找不出还有什么可砸的了,肖大兵的恶劣情绪有所缓解。但他知道这不够,大哥说,打人只是手段,教育才是目的。现在还远远没有实现大哥的战略意图。在档口里砸无可砸的情况下,肖大兵率众继续搜寻。

    这一段时间,左云飞对自己多年的打砸生涯进行了深入研究探讨。之后,体会良多。他说人类在很久以前就发现了教育工作的重要性,教育大体上可以分为三种形式,说教、身教和“打教”。前两种形式已经登峰造极,没有太大的发展空间。“打教”因为总是受到限制,相对来说发展较为缓慢。所谓“打教”,就是通过外力使人身体产生痛苦,再通过神经传递给大脑。让他知道给他制造痛苦的人是多么了不起的人,他要什么最好是拱手相让,否则,会有更大的痛苦。因为不想获诺贝尔奖,左云飞说,论文我就不写了,但你们必须理解,深刻地理解。

    众人都说理解,其实更多的人还是没有理解,他们认为打人只是一种返祖现象,野蛮时代的人不就这样吗?这就是人性回归……

    富奎集团的副总经理邢文学正在离档口不远的北货场检查员工们装货的情况。他刚把车停在北货场的站台上,刚向前走了几步,富奎的那两名押运员就一路飞奔过来,汗水和血水齐流,把两个一表人才的小伙子糟践得狼狈不堪。他们上气不接下气,语言和手势并用:“邢总,不好了,万发公司的一伙人砸了我们的档口,现在,正四处,追打,咱们的员工……”

    邢文学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像头河马一样强悍。听说档口被砸,眼睛像河马那样一瞪,肥胖的手像河马的小耳朵那样一抖落,说:“上车!”他让跑来汇报的人和他一起上车。他要去看看,是谁如此胆大包天。

    开车到档口,邢学文下得车来,脑子里“嗡”了一下。一般人看见都“嗡”,他也不例外。档口里已经被打砸得一塌糊涂。货物尸枕狼藉,办公设备七零八落,玻璃窗粉身碎骨……整个一副仓皇出逃的现场,一副破败凋零的景象。

    邢文学“嗡”过之后,五官挪位,勇敢地大叫:“老子跟你没完!不共戴天!”雄赳赳,气昂昂,走出档口,一个员工用手指着,“邢总,你看!”邢学文顺着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行凶的那些人就在前面,而且还在打人。他钻进车里,说:“快去!”车向出事的地方赶去。

    “打教”工作进行得如火如荼,富奎的几个员工被围在圈内。往哪个方向跑都会遭到棒打,索性就不跑,任凭拳脚加身。邢学文赶忙停车,钻出车来,勇敢地大喊了一声:“都别打了,有什么事,冲我说!”

    罗汉臣一伙人正打得兴起,突然听到有人喊了一嗓子,不仅大为诧异。在他们看来,此刻富奎的人早该吓得恨不能找个地缝儿钻进去了,是什么人还敢胆大妄为站出来说话?罗汉臣停下手,迈动猩猩腿,向前走了几步,把一根木棒在手里掂了掂,斜眼看着邢文学,问:“你是谁?”其实罗汉臣早就认识邢文学,但现在却故意装作不认识。邢文学见对方故意装糊涂,只得自我介绍:“我是富奎集团的副总经理,邢文学。大家都是熟人,有啥事咱们好说好商量,为啥非要动手打架?”罗汉臣说:“你还敢说大家是熟人?俺们肖经理被你们的人打伤,你怎么解释?”邢文学感到意外,说:“谁打的?我开了他!”他本想用这种形式缓解一下紧张的局面,冷不防脑袋瓜子被拨拉一下,出手的正是肖大兵。

    肖大兵正在搜寻富奎逃散的员工,见邢文学出场,喜出望外。落实大哥的“打教”任务就在此人。肖大兵拨拉一下他的脑袋,是给他一个警示,一个侮辱,意思是富奎的经理在他眼里狗屁不是。他说:“你以为你是谁呀?万发的人需要你用开除的家法保护?去你妈的吧!”抬手一拳打在邢文学的眼睛上,又回头招呼一声:“给我打!”立即上来三四个人各持木棒、铁管,为邢文学制造痛苦。邢文学来不及还手,来不及解释,转眼之间这个胖大的身躯就被打倒在地。他的愤怒也和他的身体一样,面对击打,变得麻木不仁。见邢文学昏迷过去,肖大兵的人才停下手里的家伙,一群人坐上车,逃之夭夭。

    邢文学的头部、双腿、眼睛都被打伤,头部左侧太阳穴被打得凹陷进去。左眼皮裂开了一道三厘米长的口子,缝了好多针,左腿膝关节被打成粉碎性骨折。经广东省公安厅的法医鉴定,邢文学的损伤有三处达到轻伤标准,综合评定其损伤为轻伤。

    这件事发生后,左云飞的名声御风而起,名震北国南疆。果然不出他所料,海州货运行一下子就被他的淫威震慑,富奎都不在话下,谁还敢与其争锋?谁还敢和他分庭抗礼?只要说起万发公司,商家、货主、跑长途运输的司机们无不畏惧三分。

    左云飞又盯上了富丽大厦。富丽大厦,位于海州市榴花区服装批发贸易中心。毗邻火车站、交易会、货运站、客运站,是榴花地区第一个外贸服装批发市场。

    1999年10月,富丽大厦由海州市国宏物业公司经营,主要是对外出租档口。当时大厦首层出租给了万发物流公司从事货运业务,取名海州市富丽货物承运中心。左云飞要敲山震虎,一直想制造一个机会。这天,繁忙了一上午后,整幢大楼像往日一样进入了午休状态。业主和保安开始午餐,一些已经吃过饭的人,则眯起眼睛抓紧时间睡上一小会儿,为下午的工作养精蓄锐。谁也不会想到,一场疯狂的打斗马上就要开始。

    这天上午,左云飞把手下的得力干将蔡宝金叫到跟前,如此这般地布置了一番。看着蔡宝金走远,左云飞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微笑。他没动用主力就搞定富奎集团,让他的野心再一次膨胀。看上去凶猛的大鳄也不是不可战胜,关键还是要有智慧和勇气。都说富丽大厦是个马蜂窝,他偏要捅一下这个马蜂窝;捅了这个马蜂窝,他就基本可以称为老大。老大能给他带来什么?展开去想,前途一片灿烂辉煌。此刻,他已展开去想,像站在滚滚长江边上一样,眼见着大浪滔滔,向天际隐去,他的事业就在天际的那片云霞中神话般地崛起……

    左云飞走到窗前,推开窗户,对刚刚走进来的赵志刚说:“你马上就要看到一场好戏了。”

    赵志刚问:“好戏在哪儿?”

    左云飞说:“富丽大厦。”

    赵志刚马上心领神会,但还是不无担心地说:“那里的保安素来不好惹,人多,训练有素,我们得当心。”

    左云飞莫测高深地笑着,拍拍赵志刚的肩膀,说:“这你就放心,我是那种顾头不顾尾的人吗?”

    赵志刚也笑了,说:“大哥是有韬略的人,跟大哥干事,我这叫庸人自扰,嘿……”

    杜再军把一张报纸挡在脸上,靠在沙发上假睡。他无事可做,又不好插言,属于瞎子逮蝈蝈那种——听声。赵志刚要叫醒他,左云飞说:“别惊动他,年轻人觉多,让他睡会儿吧!”在这几天里,有些生活中的细节,常常让杜再军疑窦丛生。和左云飞坐在一张桌前吃饭时,左云飞像知道他喜欢吃什么,不经意间就把那盘菜移到他眼前,喝酒时他告诉他,别多喝,这东西伤脑细胞,有时看见他坐在沙发上打盹儿,说话的声音立刻压低,出去关门时轻轻地带上门……这是为什么?是因为左薇?可左薇都不肯原谅他,左云飞会因为她而浪费感情?是对当年指使白元杀人的忏悔?他无法判断,但他确实感到一种来自长辈的关怀和温暖,怪,怪事!

    中午十二时许,万发物流公司的蔡宝金带着几个人到富丽大厦装货,正要将车开进货场,看见一辆汽车挡住车辆进出的通道。平时飞扬跋扈的蔡宝金等人,骂骂咧咧地跳下车,喝令挡路的司机赶快把车倒开。司机见他们一脸凶相,不敢反驳,赶忙把车发动起来。或许是当时倒车的空间太小,也或许是司机的驾驶技术不太熟练,好一会儿通道也没能让出来。蔡宝金等人见此情景顿时大发雷霆,从自己的车上取出木棒、铁管、镐把,照着汽车就砸。司机想要制止,也被他们从驾驶室里拉出来一顿暴打。当时正站在门前值班的两名富丽大厦保安,见到打人砸车急忙跑上前劝阻,蔡宝金等人恼羞成怒,不但没有住手,反而迁怒于二位保安,冲上来对两个人大打出手……

    这正是左云飞捅马蜂窝的第一步。他要借此把马蜂引出来,然后再亮出打蜂人的威风给人看,这就是他的战略意图。此时,他已坐在“奔驰”车里,躲在不远处观战。

    时任富丽大厦保安部主管经理的易有志,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休息。忽然听到对讲机里传来一个保安急促的呼叫声:“易经理,不好了,楼下停车场有一伙人打我们!”易有志急忙站起身,带着几个保安跑到楼下。一个躲在汽车底下的保安见到易有志,胆战心惊地爬出来,大喊:“易经理!”易有志问道:“你这是干啥?丢人不?有你这样的保安吗?”小保安说:“易经理,万发公司这伙人太凶了,我不躲起来,小命都没了!”易有志问道:“你知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为什么?”保安说:“好像是堵车,他们上来就开打,没法问。”

    易有志是从武警部队转业的战士,受过专业训练。小伙子黑脸白牙,目光炯炯,举手投足都显出他的敏捷、机警。他见一伙手持木棒、铁管、片刀的人正横眉立目地站在一旁,走上前去质问:“你们是万发公司的?为什么随便动手打人?”蔡宝金大叫道:“还他妈问我,你们怎么管理的,连车都过不去,这生意还能做吗?”罗汉臣说:“跟他费什么话,上!”他手下一个手持折叠刀的弟兄突然刺向易有志。距离太近,易有志急忙闪身,但外衣和衬衣还是被划开了一条口子。易有志飞起一腿打算把刀踢掉,又被那人一刀刺中小腿。当时血如泉涌,淋淋沥沥,易有志被激怒了。

    被激怒的易有志像一头被激怒的豹子,啪、啪、啪,两只脚连环踢起,整个人像一团旋风,拿刀的人刀被踢飞,蔡宝金抡着棒子打来,棒子还没打到人,腮帮子上被踢了一脚。他觉得脑袋“嗡”的一响,一愣神,另一边脸上又被踢了一脚。这两脚把蔡宝金这个彪形大汉踢得找不着北了。手里抓住棒子,脚步踉跄。易有志脚一钩,他手里的棒子就到了易有志手里。有了武器,易有志精神大振,手中棍棒横扫竖劈,左右逢源。罗汉臣抡着棒子冲上来,直击易有志的头顶,这一棒子打下去,易有志的脑袋就不是脑袋是*了。易有志毕竟是训练有素的人,他把棒子横过来向上一举,挡住这个致命的一击,罗汉臣的棒子抽回,他的棒子顺势一抡,正打中罗汉臣的脑袋;罗汉臣往后闪了几步,跌坐在地上。大脑指挥系统暂时失灵,只剩下挨打的份儿。

    左云飞的人平常都喊着不怕死,但棒子打来的时候照样躲避,照样奔逃。形势急转直下,富丽大厦二十几名保安全体出动,见他们的经理带伤奋战,个个奋勇,开始追打左云飞的人。

    这一切,左云飞都看在眼里,说:“军仔,你去,会会那个小子。”

    杜再军早就料到他会有这一手。不去是肯定不行,但是怎么下得去手?这是一个很负责任的保安经理,是个出色的战士。他掩饰着犹疑,伪装成愤怒,推开车门,迎住追赶过来的易有志,喝道:“哎,住手!”易有志已经打红了眼,见这个大个子护住万发公司的人,也不管他是谁,做出一个刺杀的动作,手中木棒直刺过来。虽然只是木棒,但冲力很大。如果被刺中,肯定伤得不轻。杜再军脚没动,只把上身一偏,让过木棒,一伸手抓住他腕子,顺势一带,借助易有志的冲力,把他甩出很远。其实他没有用力,是易有志失去理智,冲力过大,自己扑了过去。杜再军看出他摔得够狠,木棒脱手,脸也被戗破。既然已经参战,不能不有所表现。杜再军心知肚明,这是左云飞的考验。在这个小事上露出破绽,反而坏了大事。他一个箭步蹿过去,在易有志刚要够到脱手的木棒时,脚一踢,木棒飞起,他接在手里。这时,富丽大厦的保安们也冲过来了。

    同样都是木棒,在杜再军的手里就变得神出鬼没。防御也是攻击,攻击中带着防御;指东打西,其实也看不清他的棍子是上是下,是左是右,眼看他是打前面的人,倒下的却是身后的人。五名奔过来的保安瞬间已全部倒在地上。易有志爬起来,腿上的刀伤血流如注,他倒下的地方已留下一摊暗红的血迹。几个保安扶起受伤的易有志,赶忙往大厦里面跑。形势又发生逆转,万发的人重回主动。杜再军以为就此结束,扔下木棒回到车里。左云飞说:“哈,我还真没看错,你小子果然有两下子。”杜再军说:“左总,差不多了,撤吧!”左云飞说:“他们没有告饶,怎么能撤?”

    说话间,只见已经清醒过来的蔡宝金等人不依不饶,随后追打。暴行激起了富丽大厦保安们的怒火,锐不可当,二十几个保安跑过来把蔡宝金、罗汉臣等人围在当中。

    蔡宝金一看情况不妙,也慌了手脚。罗汉臣满身血污,半边脸上的血迹已干成黑褐色的血痂,新血又在血痂上流淌。他全然不顾,把亡命徒的狂态演绎得有声有色,吼声如雷:“小子们,谁敢过来,老子要他的命!”左云飞坐在车里,一个电话过去,在货场的六七十人蜂拥而来。他们手持各种凶器将富丽大厦的保安团团包围,双方对打。惨叫声、叫骂声此起彼伏。富丽大厦的保安果然不好惹,以少战多居然不处下风。左云飞说:“他妈的,这帮小子,还真有点‘尿性’!行啊,老子今天就跟你们较量较量。”杜再军担心出现重大伤亡,说:“左总,要不,我再下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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