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困惑与伤感 (第2/3页)
找个人,治我的眼睛!
武则天终于接捺不住激动,绕到李治的对面。
武则天:皇上您怎么了?怎么突然对任何事都无动于衷?您难道忘了您是大唐的天子?
是众臣行事的指南,判断是非曲直的准绳?
李治:(自我解嘲地笑)是吗?那现在我的妻子和我的儿子在互相指责对方是杀害自己
丈夫和父亲钦走御医的凶手!我想正义能做的惟一选择是寒心和缄默。
武则天:皇上错了!父亲和丈夫可以选择沉默和逃避,正义不可以!
李治:那你说正义应该选择杀子还是休妻?!
武则天片刻地震惊,因为在她的印象中,李治很少有这样的冲动。而且“休妻”这个字
眼,听起来那么刺耳。
武则天:选择公正!一国之君的正义就是能够维护社稷的利益。贤的急不可待已经成为
宫中的一大隐患,圣上知道吗?东宫早已聚集了一大批盛气凌人的年轻人,不论他们风发的
意气来源于报国的雄心,还是窃国的野心,都有一点令朝野一目了然。太子性格中的急躁、
轻信和脆弱是他们得以实现其内心良莠不齐的欲望所需要的最尖利和安全的武器。身为太
子,不论他有多么非凡的才能,适当的性情才是成就大业的首要,我担心贤……
李治:(烦躁)你要废他就废他,不用跟我讲这么多。这跟正义也没多大关系!……
李治扔掉手中把玩的皮影。
武则天缄默了。她知道这对李治是艰难的选择。
李治:(降低语调,悲怆无奈地)……不论怎么样,他是你的儿子,别杀他就行!
4.湖心岛白天外景
湖心岛上聚集着皇室成员,气氛轻松和谐,其乐融融。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如此刻天色
般的美好笑颜。
韦氏和显的爱情已不是秘密,俩人在湖边凉亭窃窃私语。侍者正穿梭奔走,往条案上摆
放佳肴。
武则天坐在条案的一端,膝上抱着年幼的李隆基,太平坐在她身边。旦的琴声悠扬,安
抚着每个人的心情,还有这个来之不易的假日。
武则天:(望着韦氏与显的方向)太平,你说韦氏对于显合适吗?
显最近好像着了魔,一离了韦氏就心神不定,眼巴巴地找她讨主意!
太平:母亲,我和韦氏两小无猜,情如姐妹。韦姐姐外刚内柔,虽表面泼辣武断,内心
却极为细致,洞察秋毫。三哥倾心于韦姐姐也算是有历史了,可谓情意绵长。如果母亲能恩
准了他们的恋情,不仅成就了显哥哥一桩多年的心愿,也为女儿的挚友找了一个美好的归宿。
武则天:给皇子娶亲不像为女儿招驸马。爱情固然重要,但从来不是首当其冲的理由。
再说,嫁了皇子也未见得是一个美好的归宿,皇子的命运就如浮萍,总漂在水面上,既要享
受风和日丽,也得经受风吹雨打,其实反而比常人活得更周折……这孩子,劲儿这么大……
不知怎么的,韦氏的眼神从小就让我觉得不大安生,总那么活络灵巧,透着过分的机灵……
我记得你跟我说过,她好像更喜欢弘……
凉亭中的韦氏和显。显紧张地闻着香囊,照例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
韦氏:快去呀!
显:这……合适吗?家中好不容易有这么一天的安宁,我又去扯这些不愉快的事……韦
氏:有什么不愉快?身为皇子,能为母亲分担一些不论是国事还是家事上的忧虑,能让她在
决策时有个哪怕微不足道的帮手,这能让谁不愉快?况且,显,你现在应该明白了,不论你
多么淡泊功利,多么自认才疏,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像你的哥哥们,集中起你全
部的智慧和心情,担起太子的重任;要么继续做天底下血统最尊贵的育香人,最终让李家的
姓氏同香气一起挥发,成为过眼烟云。我看上你,是由于你憨厚纯朴。但一个男人,如果他
胸无大志,那其他的一切优点都只不过是平庸可笑的装饰!我但愿你不是这样的人!
显:我,我说什么了,惹得你这么一大通义正辞严,我去不就完了!
条案旁。
武则天:你父皇最近情况不大好,视力越来越可怜了…
太平:贤为什么要杀明清远师傅?
武则天:谁跟你讲是贤杀的?
太平:宫里都这么说!
武则天:我看他是自杀,他跟我进宫就已经抱定了死的愿望!其实很多人看上去被人杀
了,实际上都是自己在找死!
太平:为什么?我师傅为什么想死……
武则天:你问得太多了,太平!我把你嫁出去,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想让你远离这些是非,
你不该自找烦恼…你还没有告诉
我,最近日子过得怎么样啊?
太平:…挺好的…
武则天:共同生活往往不是爱情最理想的结果。生活需要耐性,而爱情却是最急躁的一
种情感。太平,既然你选择了婚姻作为爱情的形式,就必须学会忍耐…,我告诉你一个诀窍,
尽快为薛绍生个孩子……
显不知何时出现在武则天身边,强行振作的表情仍掩盖不住一丝唯诺。
显:母后!
武则天:显?有事吗?
显:有,有事,我(清了清喉咙),我建议母后废了贤的太子位!
一向不问政事的显一反常态令武则天略感惊讶。
武则天:哦?为什么?
显:我知道母后此刻一定很惊讶。我虽然很少问津朝政,心侍香,并且自知才流学浅,
比不上其他是兄,但这并不表明我对时事没有看法。我与二哥自小最好,也一向钦佩他的聪
颖好学,豪爽大气。曾衷心地祝福他荣冠太子,并就此一路坦途,成为一代盖世名主。然而,
自贤被立太子以来,所作所为却令我失望沮丧。他虽不乏操劳,不倦激情,却缺乏一心向主
的挚意诚心。而这一点是辅政的太子首要的德行。贤在东宫大聚门客,对时政高谈阔论,或
褒或贬,即使心无恶意,也足以造成太子与二圣政见相左的错觉,动摇当前众臣稳定的心智,
也为阴谋家和野心家炮制了口实,特别是上元灯节,戏场惨案
武则天:太子来了,你跟他理论吧!
显回头,看见湖面上驶来一叶孤舟,贤当船而立,神色沉重阴郁。船上放着一口木棺,
旁边站着两个卫士。船靠岸,贤下船阔步疾行,卫士挑着木棺紧随其后。显明显慌张,脸上
立即见了汗,望望凉亭中的韦氏。
贤:参见母后!
武则天:你来了,来得正好,我和显正在讨论你的事儿呢。
显,把你刚才的建议跟贤说说吧!
显:…建议?什么…,建议?
武则天:哟,这么会儿就忘了?你刚才那一大通话都是逼我玩儿的吗?
显:(艰难地)我……建议母后…,废了贤的……太子位!
贤这才注意到显,目光中带着轻蔑。
贤:为什么?
显似乎没有勇气正视贤,只自顾自地嘟嚷,声音越来越低。
显:戏场血案,二哥你做得实在太过分了!你杀明清远,不是明摆着告诉天下你跟母后……
有怨?
贤的嘴角浮出一丝笑意,他缓慢地把目光从显身上移开。显始终胆怯地低着头,被贤的
笑容羞辱,无地自容。
贤:母后,我正是为这事儿而来。儿臣身后是明清远被残害的尸首,我恳请母亲查出暗
害他的凶手!
武则天:费这么大周折,还把尸体挖了出来,你怎么突然为明清远的死喊起冤来了?
贤:儿臣不是为他喊冤,而是在为自己喊冤。老实说,明清远死活与我无关,可他是您
的宠臣,现在朝廷上下盛传是我杀了他,意在与母后抗衡,就像我三弟所言那样(贤看了一
眼显,显忙又低下头),儿臣实在冤枉!
武则天:明清远不是何三儿杀的吗?这是明摆着的事实。
贤:可所有人说是我指使的,此巨正想让母亲查出这幕后真正的指使者。
武则天:不是你指使的?
贤:不是,一万个不是!我有一件重要证物呈上,请母亲查阅。
贤从怀里掏出断袖,欲呈上。
武则天:不必了!我知道不是你指使的!
贤:…什么?
贤有些吃惊,愣愣地望着母亲,没想到她这么容易就被击败。
武则天:我也知道是谁指使的。贤……谁?
武则天:我!我指派何三地杀死他……
所有人的目光惊异地望着武则天。
贤:为…为什么?
武则天:为帮助你啊,你不是一直恨他吗?恨他总在我面前进关于东宫的谗言。你不也
正计划着要杀他吗?直到我杀他前才改了生意!
贤:没有的事,绝对没有!我从未想要杀他!
武则天:你不仅想要杀他,按你的话讲,这只是第一步。第二步你就要废了我这个妖后,
让天下重新姓李,这也是你东宫的原话
贤:无稽之谈!滑稽透顶!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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