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舍的道别 (第2/3页)
们忙碌着把家具和早已装好的粮食,往二弟找来的大汽车上搬弄,忍不住指点进出的人注意不要碰了门边与墙角,那份呵护的心情,不象搬家,到象是准备入住一般。看见黑香娥进院,母亲笑着招呼到身边,两人絮絮叨叨地说话。
刘三亮和村里冬闲的人们也都赶过来帮忙,娃娃们转悠在周围,不时为一件被我们扔掉的小东西互相抢夺。赵黑莫名其妙也来了,筒着袖子站在一边观看。母亲过去打了声招呼,赵黑应和了一句,走开到更远的地方一声不吭蹲下身子,继续看着。在赵黑的身后,高远方的儿子,吸溜着鼻涕,拉着那头毛驴,驴头和人头紧挨在一起,双双瞪着大眼睛,注视着我们家乱哄哄的场面。
车子装得差不多了,黑香娥才抖索着从一层又一层的棉衣里找出一个小布包,再一层层展开,露出了里边有元有角,卷成圆柱一样的钱,满脸歉疚地母亲说:"他姨哟,我这钱是这些年的全部积蓄了,全给了你们,还差二百多元呢。"跟着恳求说:"你就宽我一年半载的时间,剩下的钱我一定给你们还上行吗?"母亲有点急,说:"好他黑婶子,咱们可是事前都说好的,你还是想点办法,筹借一下吧。我们家进城也当紧着要用钱呢。"母亲见黑香娥一脸的难为情,希望说:"他黑婶子,要不你和三亮张一口,他们家今年收入还不错,家里有钱呢。"黑香娥摇着头,咕哝说:"没钱,他们家没钱,要有还会不帮我这个当娘的。"母亲和父亲商量,黑香娥停住走动,在一边用眼睛瞟着。
正好黑玉英过来了,说:"叔,我姑这两年让那个病人把点收入都给花掉了,正好我们手里也没现钱,等明年秋天收成了,叔你和我婶来村里,或者我们去县城,肯定给你们把欠钱全数还上的。"我来来回回也听到了一些内容,心里不忍,帮着说:"妈,钱不行就先欠着吧,反正县城离村子又不远,明年秋天来算也行!"母亲瞅了我一眼,避开黑玉英说:"进到城里花销大着呢,这卖房子的钱,你大都做了安排要用的。再说,这钱欠着,怕是再也要不回来了。"
事到临头生出这一难题,我们家就被动了,等车装好了,黑香娥也没能想出什么办法,欠钱就成了无可奈何的事。由于车装得太满,锅碗瓢盆椅柜木头堆叠的一人多高,二弟和他的两个朋友坐在了后车箱上招呼,父亲和小妹坐在驾驶室内先行走了,剩下我和母亲决定乘公汽回城。
腾出的时间里,母亲绕着屋子走了两圈,又到院前的地里踩踏了一会,用手抚摸着那几棵长得端端正正的白杨树,仰面看了一会在风中摇曳的树梢和蓝天,眼里就生出了隐隐可见的泪花。再回到屋子里,母亲就有了几分理直气壮。
母亲对黑香娥说:"他黑婶,这一亩地的院子,当年是我们一家费了九牛二虎的劲开垦出来的,现在地肥着呢,种什么长什么。等明年春天,你好好的种些菜蔬,保你吃都吃不完的。"黑香娥说:"要说这园子,过去你种的那情形我见过,一年的菜蔬瓜果够我养老了。只是,就怕我的手法不如你,料理不好。"母亲说:"种地又不是养猪,勤侍弄着就行了。他黑婶,我有个小要求,你看那四棵杨树,现在长得多好,那都是我的几个娃植种的,每棵树都寄托着几个娃的念想。你招呼着不要让人砍了,只管让它们往高往粗了长去。等过个二十几年,保险是咱一碗村长得最高的树。"黑香娥拉着母亲的手说:"我知道你那心思,放心吧。我还想让这几棵树当这老房子的守门神树呢。"母亲就高兴了,要过我手里布包,从中掏出我回来时买的一盒点心塞给了黑香娥。
和母亲平日要好的几个妇女都陆续而来,这个嘱咐几句,那个留恋几句,说的母亲当众流开了眼泪。黑玉英提议让刘三亮驾骡子车送我和母亲到公路上。母亲抹着眼睛说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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