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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票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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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票之争 (第3/3页)

:"选个队长,谁当不一样,难道还非得我们参加才算?我们家是外来户,没那么贵重的。那么现在选得如何?该有结果了吧?"

    因为来得人杂,有人不想说什么,催着让一家人快点过去参加会议。有人嘴快漏了消息,黑香娥听着就哑巴了。刘三亮发话说:"我娘病了,我媳妇留着侍候,我跟你们去总可以吧。",来人中有人说:"不行,病了也得去,高队长偏瘫了还参加会议呢,你这病比人家算什么。我给你们一家人说,大队领导说了,谁要是走不动,让我们抬着去呢。"黑香娥不容儿子插嘴,摆手说:"你们几个先出去,让我老婆子穿一下衣服总可以吧。"几个人便退到屋外。

    黑香娥抓紧时间小声对儿子和媳妇说:"这事看来弄槽了,现在不想惹事非也不行了,我给你们说,按他们说的这种情况,咱们去了之后你两个投赵家的票,我只能委曲求全投高家的票,毕竟我现在还是高家的人啊。"黑玉英提醒说:"这样妥不妥,会不会让人说咱们家是墙头草两边倒?"刘三亮不耐烦了,大了嗓门说:"管他呢,谁上去对咱们家也好不在哪里去。咱们就按妈的意思来哇。"黑香娥瞅了儿子一眼,安顿说:"就你头脑简单,给你说过多少次,说话干活不要那么疯,你咋总是不改那毛病呢。我给你说,今天的事是妈弄巧成拙,现在骑虎难下只能去了。总而言之我给你们说,我投了高,你们就投赵,听见了吗?"刘三亮皱了眉头不吱声了。

    黑香娥来到会场时,一副病恹恹的样子,腿软腰弯脖子歪着,由刘三亮和黑玉英一人一边扶着,似乎走路都有困难。后面跟着的六、七个人都表情严肃,步伐坚实有力,俨然是押俘的壮士。

    黑香娥有气无力地说:"领导同志呀,我确实是病了,一早晨起来连门都出不了,浑身难受得不行。儿子儿媳不放心我,都没来开会。现在强迫我们一家来,你们也太为难人了哇。"高军主动走过来,很亲情地说:"六婶,难为你老人家了,现在选队长出了蹊跷事,谁当谁不当就看你们一家人的态度了。"黑香娥点头说:"我以为是多大的事情,原来还是为了选票的事。"赵黑走过来盯了刘三亮和黑玉英,那目光剑一样直逼两人。公社的人走过来,要他们一家不用到屋子里去投票,说直接表态就可以。黑香娥说:"我们虽然是母子婆媳,但娃娃们都独立了,各人有各人的想法。我不能代表他们,他们也不能代表我。"公社的人点头说:"你说的对,每个人都是独立的。"黑香娥叹了口气,看着赵黑和杜军说:"要说这两个年轻人,那都是村里出类拨翠的优秀,你们谁当选我都同意。我也不提名道姓自己为难了,你们说是谁就谁吧。"

    这是个不可能的自我开脱之说,引发众人一片议论。

    赵老四趋身向前,咳嗽了两声后说:"他黑婶,事到如今你谁都同意,也就是谁都不同意,这就不叫态度了。我给你说,现在俩个人旗鼓相当,谁长谁短,谁行谁不行,都要你明确表个态的。我说,你也不要为难,谁也不会把你咋样的。人嘛凭着良心做事自然会万事无忧了。"说完,赵老四把脸别过一边去了。高军不甘示弱接话说:"六婶,你不要为难,谁好谁坏,人心是杆秤。大家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心里都明白着呢。"赵老四回应说:"话不能这么说,两个人之间这是一场竞争,不是谁就是好人,谁就是坏人的事。"两方面话的挤兑,黑香娥故作为难地说:"我真是命苦,村里遇这么大的事,偏偏就生病的不是时候,现在落得个在众人面前为难。罢,罢,罢,那我表个态吧。我同意高军当队长。这下你们没意见了哇?"

    黑香娥话音一落,场面是一片肃静,赵老四犀利的目光随了脖子一拧,刷地一声扫在了黑香娥的脸上。黑香娥没有迎接这目光,而是把脸对着村里的全体社员。

    听见娘表了态,刘三亮按奈不住了,"我娘表态了,现在轮到我们两口子表态了吧?"公社的人说:"对,对,对,你们表态吧,同意谁就和你娘一样直呼其名。"会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过来。刘三亮说:"我娘表态只是她个人的意见,我同意赵黑,老婆你呢?"黑玉英小声说:"我跟三亮的意见一样,同意赵……。"三口之家的两种表态出乎人们的意料,赵老四脸上僵硬的表情在心领神会中变暖了,高家的人闹轰轰嚷成了一片。

    有人还想推翻这个结果,公社和大队的领导都不容置疑地表了态,宣布了赵黑仅多一票的胜出。一时间赵家人为这个结果嘻嘻哈哈高高兴兴,高家人悻悻然冷嘲热讽。

    刘三亮为自己成为一桩大事的决定者而洋洋得意。黑玉英拉他了两次,手都被甩开了,黑香娥狠狠地瞪了儿子一眼,才让刘三亮从一种狂妄的状态中调整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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