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梦幻之地 (第3/3页)
面是村子通向外界的村口,村里的良田多处在这个方向,平展展呈方格状,夹着一条人工修成的土路,一直往北而去。通过这条道,人们可以去大队上公社,坐汽车到更远的地方。村南面,也是整个村子的正前方,有一块不规则的开阔地,上面斜立着一根极具特色的老井架,像一只长颈项的鸟一样看守着脚下的老井。
老井挖成于何时人们不知道,紧锢其四壁的青砖,被井水和地气侵蚀得颜色青黑,光如石乳,一年四季水淋淋的。它是一碗村历史最悠久的一口吃水井,村队部和村西南的两口井,那水质与口感与此相比就相去甚远了。
在一碗村东边的村口上,在一片房子稀落出的开阔的地上,长着一棵有着近二百年树龄的大柳树。此树据说就是当年凤凰落脚的神树,参天耸地,阔大如一把撑开的巨伞,萌避着脚下裸露在外、扭曲缠绕如一堆巨蟒一样的树根。树根在外爬行了一段后都深入到了地下,按村里老年人的说法,根与冠是对称相生,那么这棵老树地底下的根自然也是四面延伸,占据了差不多有两亩多面积。
这棵老柳树的树杆之粗,当年村里有人特意比划了一下,结果四个大男人伸开膀子,才勉强能合抱得住。在树干三米多高的地方,向上斜生出八根指向四面八方的大树叉,每根树叉互相对称均匀,撑开了整个大树更多的枝枝桠桠,也撑开了大柳树生长的所有岁月。
在树叉的高处,有八个喜鹊窝建在上面,窝里的喜鹊与树伴生了多少年,谁也不知道。人们只是一年四季,都能在树下听到喜鹊的叫声。还能听到的另一种声音,是有风的时候,风与树较力之声。无风的时候,树自已发出的"嗡嗡嗡"如同念经一样的响声。
在村人的眼里,这棵柳树是一棵神树,是一碗村风水的一大象征。村里的娃娃们爱攀援这棵老树,一代又一代地喜乐在其上面。村人们有意无意地保护着这棵老树,同时也享用着它夏日的阴凉,接受一份心灵中祈盼的冥冥的护佑。
在大柳树的东面,便是当年整个村队集体财产的集中地,也是村里政治与文化的中心所在。那里并排建有十多间大小不一的房子,和一大片牲畜圈棚,以及粮仓、库房,场院。这些房子是村队部办公的地方,也是看场院的老人和喂牲口的饲养员的住处。开阔处的中央地方竖着两根大杨树杆子,那是专们为悬挂电影银幕而栽下的。
要说一碗村最为开阔处,要算足有三个足球场大小的大场院,平展展光溜溜,被一人多高的土圪垃墙围着。夏天,场院中堆满了收割回来的麦垛,多数是五、六米高的圆锥体,也有长长如麦秸盖成的大屋子,那几何体造型的很错落,看上去非常的童话。等到这些麦垛被一场场打收了之后,腾出的空位陆续又会耸立起糜子垛,和红高梁、玉米棒、黄豆稞子堆成的五颜六色的大堆。到了深秋,场院中所有的作物都颗粒归仓,空出来的地上便剩下了小山一样的作物秸杆。这些告杆既是村里牲畜过冬的草料,又是社员暖家烧饭的柴禾。其中最为鲜亮,如松软软的大面包一样的麦秸堆,白天在阳光的映照下格外灿烂,夜里则会散发出温暖的太阳香。这个时候的场院,也是村里娃娃们集中玩乐的一处好地方,特别在有月亮的晚上,二、三十个年龄不等的孩子们,汇聚到一起喊叫的青红不顾,不到深夜绝不会散去。
在场院的东边,紧傍的就是村里最肥沃的几百亩大田,一律是两亩一方的格子,沟渠埂堰布局的井然有序。在大田的东头便是那条南北走向的人工河,名叫乌拉河。河畔上长满了杨柳树,偶尔杂着一些沙枣树、榆树。由于水源丰富,河畔上的蒿草长得特别的旺盛,留有空白的地方,往往是村里娃娃们耍水之处,或村里浇田的闸口。在乌拉河的东头,是一条顺河修建的柏油公路,被称为110国道线。在公路的更东边,是一条铁路。在铁路的东面,便是这个平原小村落的太阳每天升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