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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十六 流水空山有落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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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9 十六 流水空山有落霞 (第2/3页)

战心惊了片刻,阁内却安静了。

    她定睛一看,几乎笑出来。龙胤怎么派了这些个酒囊饭袋来保护他的心肝妹妹?那些护卫东倒西歪的,根本不是这两人的对手,现下都躺倒在了地上,只有哼哼的份儿了。

    年轻人低下头来与女子耳语了句什么,女子哼了一声将剑丢在地上,斜眼看了看气得全身发抖的秀殷,再次转身欲走。

    “等等!”

    秀殷见自己的人倒了一地,又急又气。

    “还要做什么?”那女子不耐烦道。

    “告诉我你们是谁。”秀殷狠狠地问道。

    女子嘲弄地一笑,刚要开口,年轻人做了个收声的手势,冷言对秀殷道:“姑娘也该适可而止了。”她却似乎并不十分在意,大声道:“我叫然达琳。”说完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晶玉阁外。

    然达琳半是气恼半是好笑地对路凝云说:“你不会武功,干嘛还出手帮我?”见那轻松的神情,并未察觉到她的真实身份。

    凝云稍稍宽了心,微微一笑道:“当时情急,既在姑娘身边,岂有不救之理?”

    “凭他们,”然达琳颇得意地一扬头,“还伤不到我。”

    见她得意的神情,凝云叹了口气。不知怎么的,她暗暗喜欢上这个然达琳了。因此虽然知道不关己事,仍好心地提醒道:“恕我交浅言深,姑娘远来京城,人生地不熟的时候,还是谨慎为好。这位少侠虽有身手,如果适才那女孩儿专心要对付,也只挡一时罢了。这几日,小心着些,可莫要自己去揽事了。”

    然达琳听了,哈哈大笑起来。“小姐,你叫什么名字?”

    她心里紧了一下,答道:“我的名字,姑娘不需要知道。今日幸会,就此告辞了。”说罢,不等然达琳追问,她迅速地转身走了。

    或许是走的太急,又或许是受了惊,刚刚转过街角,她便咳嗽不止。她痛苦地跌坐在地上,眼前又开始发黑,一口血涌了上来。她颤抖着去摸手帕,却在腰见触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

    拿起来一看,正是纳兰婉依赠她的那枚香囊。

    没有它,你撑不到半月。

    两人望着路凝云的背影一会儿,对视了一眼,然达琳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了,她冷冷地打量年轻人片刻,掉头便走。年轻人追了上去,拦在她面前,抱拳道:“公主请随卑职回营吧。”

    然达琳仍是冷冷地盯着他,正色道:“李将军还真是忠于职守。昨夜跟了我一夜罢。”

    “幸好跟了。”

    “用不着,没有你我也能应付。反正离面圣还有些日子,我才不要和王兄一起闷在营里,你且回去,不要管我了。”

    李拓无奈地叹了口气,又欲辩驳,一抬头却碰上了然达琳盛开的笑靥。

    “不管怎么说,刚才那一遭,李大人于我有恩,在此谢过了。既然大人职责所在,我再推托未免强人所难。方才那位小姐说的有理,我远来京城,人生地不熟,偏又是个‘揽事’性子,倒真需要人保护。既然如此,我们二人都退一步,你不要求我回营,我便答应你在我近旁保护,如何?”

    李拓思忖片刻,点了点头,附加道:“仅此一日,今日日落之前,公主要与卑职回营。”

    “成交。”然达琳盈盈笑道,“若有得罪,还请大人海涵呢。请吧。”说罢,昂首大步向前走了开去。

    李拓默默跟上,心里面却莫名其妙地冒出刚才那个刁蛮姑娘气急败坏的俏丽脸孔来,忍俊不禁。然而立即又警觉起来。看那女孩儿的样子也有来头,这瀛部公主要是在京城中冒犯了哪位官家小姐,难保小事变大……

    圣泽宫,锦阳殿。

    转眼七日过去了,应验了纳兰婉依的预言——现在是连京城内都找不到了。他一想到她带着一身的病——还有肚子里的孩子——在外面风雨飘摇,就心神不定。

    我真的伤你如此深,让你如此迫不及待地要离去吗?

    他恶狠狠地用拳头敲着桌子。

    万般不愿意,他仍在三日之后告知了路丞相——他的女儿被当今圣上弄丢了。当然,她不曾回过家。从一开始,龙胤就没有想过去路府找。

    这是个太容易想到的地方,她不会去。

    看着心急如焚的路丞相,他抑制不住的内疚,犹豫再三,隐瞒了她的病情——没必要让这个老人更焦急了。

    是他的错,让他来承受更多的煎熬好了。

    龙胤的内疚还有另一层。朋月宫中他精心摆放的宝贝几乎全被毁了,然而他的心完完全全被失踪的那个人占满着,再留不出空间去想那些碎片。

    说不清是愤怒,担忧还是内疚所致,他的脾气急躁了很多,往日的冷静与沉着完全不见踪影。

    他第一千次地回忆早些时候的谈话。

    “启禀皇上,早在三日前,卑职就将昭容娘娘的画像抄送至各出入京城的关口,到现在无人来报,正说明娘娘并未出城……”

    “京城里翻了个底朝天仍然没有,还并未出城,一个好好的人凭空消失了不成?”

    “卑职不得不说,娘娘病重,至今还留落宫外,下落不明,无半点音信,或者……”御前侍卫的声音抖得像筛子一样。

    “或者什么?”

    “或者已遭不测,也未可知……”

    “这是什么……”他忽然明白了这“不测”二字是什么意思,脸色唰的一下白了起来,好像心被人硬生生地扯下了一块,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感填满了他整个人。

    不,她不会死的,绝对不会。

    我会找到她的,然而如何……快想啊,好生想……他这般命令自己……首先,京城里没有,这是可以肯定的……然而每处关卡都有御前的人,她不可能出城……可能吗?他猛地用手掌拍了一下额头。

    老天啊,还真是有可能的。

    “来人!”

    小长子跑了进来,问道:“皇上有何吩咐?”

    “派人去把路丞相请来,”他压低声音道,“告诉丞相,先帝赐他的那块玉牌,朕忽然想瞧瞧。另外,着人到城门去问,这两日,他们可见到那罕物了。”

    “皇上是怀疑……”

    “须得是这样了。”

    京城外某地。

    一家简陋且不起眼的客栈中,路凝云临烛而坐,思索着第二日的行程。这条路她并不曾走过,只是听人描述,大略想想,知道目前为止大体不错。她叹了口气,瞧了瞧桌上的玉牌和置于其旁的香囊。这两件大抵要陪她到目的地了。那个纳兰婉依还真是神奇,望闻问切,连带给药都在眨眼之间完成,没有半点迟疑。虽不知这香囊中装的是何药,但无疑管用的很。选秀后,虽每每是“春夏秋冬”并举,但她也与宫里人一样,更多地注意“春姬”林若熙和“冬姬”欧阳流莺,从不曾对纳兰婉依起意过。

    说也怪了,虽然“秋姬”通身的寒秋一般沉默萧索之质,兼病弱之体,容貌出身亦不及若熙和流莺,然那异域女子般的褐发紫瞳,那种与众不同的脱世品性,却难掩神秘妩媚的风韵和高超莫测的能力。凝云与她接触不深,已被这迷一般的冰美人吸引。

    然而自请住在那样偏僻的沉香阁,又终日的不与人交往,她似乎是故意不想引起注意呢。

    圣泽宫,锦阳殿。

    一切都明了了。路丞相果然早将那宝物给了他的宝贝女儿,城门的守卫也果然见了这宝贝。

    先帝赐给路丞相的赦免玉牌。

    玉牌特权可使用三次,无论何时何地,只要请出,面牌即如面君。

    龙胤心道,我们晚了一步。照守卫的描述来推测,显然是云儿雇了一辆马车,她藏在车里,过城门时,由车夫出示玉牌,守卫自然不敢阻拦搜查。

    龙胤感到仿佛心里被人挖空了。

    出了京城,茫茫天下,我到哪里去找你呢?他攥紧了拳头,不管到哪里,我会找到你的!我一定会!

    “皇上不就寝吗?”小长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云儿不是凭冲动做事的人……”龙胤却似乎没听见,仍是自言自语:“是了,她一向不是且走且看的人。这番出走,必有她要去的地方才是。”

    “您说什么?”

    “必有她要去的地方,必有她要找的人。小长子!”他站起身,拍手唤道,“你马上去路府,问路丞相也好,问她的侍女也好,朕要知道她从小到大与哪个现今不在京城的人亲厚过!”

    “陛下?”

    “什么?”龙胤不耐烦道。

    “现在已经三更了。”

    我已经呆坐在这里这么长时间了?怎么可能?一定是这奴才弄错了。他有些泄气,赌气地坐了回来。“明天一早就去问。”

    七日之后,苏州,帝谭镇。

    入夜,静谧的山间小镇被幽幽的炊烟缭绕,磅礴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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