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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01章千夫曳铁征途险,朽辙难承新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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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01章千夫曳铁征途险,朽辙难承新鼎重 (第2/3页)



    看着那门深陷密林当中,一动不动的火炮,不知道为什么,荀彧似乎看见了某种凶兽的残骸,又像是看见了某种征兆。

    荀彧沉默了片刻,又看了看周边曹军兵卒疲惫、麻木,以及带着一丝畏惧的眼神,还有那个军候一副『卑职已尽力』,『不是我的错,实乃地形太过险恶』,亦或是『天热天冷天下雨天刮风天上太阳太耀眼』等等的推诿表情,荀彧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无力感。

    荀彧强压怒火,没有斥责。

    这是根子上的问题,不是责罚一名军候,亦或是将这些曹军兵卒砍杀在这里就能解决的……

    『去伐木!』

    荀彧指着那一片的密林,『砍!砍出足够用的滚木来!将滚木铺垫在山道上!前后左右,都要垫实!铺出一条路来!人手不够?再调一队!今日,必须将此物运至山下!』

    荀彧亲自督阵,自然是无人再敢懈怠。

    曹军兵卒或是用刀斧,或是用铁锯,将树木一颗颗的砍倒,然后截成一段段的圆木,密集地铺设在火炮前方和两侧的泥泞地面上,形成一条简陋却相对稳固的『轨道』。

    铺出一段路之后,便是有上百名的兵卒喊着震天的号子,肩扛绳索,如同纤夫拖拽巨舟,在圆木铺就的『轨道』上,一寸一寸地挪动着火炮。

    每挪动过一个圆木,便是有兵卒扛起圆木,跑到铺垫的前端,重新放下。

    简单的模式,但是有效。

    可问题就在这里……

    没有人,会觉得这简单的模式当中,是不是可以提炼出什么经验,亦或是节省气力的办法。

    所有人都在执行荀彧的指令,所有人都机械的像是那一根根的圆木,被拿起,被放下,被千斤的火炮压在身上。

    荀彧就站在泥泞中,泥浆沾染上了他的靴子,打湿了他的袍袖,他紧盯着每一步移动,不时出声调整着力点和方向。这耗费了整整大半天时间,当两门火炮终于被艰难地拖到相对平缓的山脚下时,所有人都累得几乎虚脱。

    然而,磨难并未结束。

    山下临时平整出的空地上,几辆用于运输辎重的牛车已经等候多时。这些牛车是军中常备,用于运送粮草、帐篷甚至小型投石机部件,车轴是常见的单轴设计。

    『快!装车!运回大营!』

    军候抹了把汗,指挥着士兵们将一门火炮抬上其中一辆看起来最结实的牛车。

    沉重的炮身被绳索和撬杠艰难地挪上车板。

    当炮身完全落定的一刹那——

    『咔嚓!』

    一声令人心悸的脆响!

    那看似粗壮的车轴,竟从中应声而断!

    沉重的炮身连同半边车板猛地倾斜砸落在地,溅起大片泥浆!

    拉车的牛也被车辆倾覆掀翻在地,惊得哞哞直叫。

    『废物!换车!』

    军候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气急败坏地吼道。

    第二辆牛车被拉了过来。

    士兵们更加小心翼翼,甚至找来更多木桩垫在车板下加强支撑。

    火炮再次被抬起,缓缓放下……

    『嘎吱……』

    『砰!』

    这一次,车轴没断,但承载车板的木质大梁却承受不住这恐怖的集中负荷,发出一阵呻吟后,轰然断裂!

    火炮再次重重地砸在地上……

    现场一片死寂。

    曹军士兵们看着地上那两辆报废的牛车和依旧躺在地上的沉重铁疙瘩,眼神中充满了麻木和事不关己的冷漠,就像是他们只是曹军当中的螺丝钉,哪里需要出力他们就出现在什么地方。而螺丝钉会有脑子么?

    个随军的工匠站在人群后面,看着那断裂的车轴和大梁,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看看军候那张铁青的脸,又看看周围沉默的士兵和军官,最终把话咽了回去,默默地低下头,甚至还有意无意的往人群当中缩了缩。

    说了又如何?

    建议又能怎样?

    搞不好说了,建议了,还会被当成是嘲笑某人,按照寻畔滋事的罪名抓起来。

    就算是没被抓起来,也有可能会被指认去做事——然后必定做不好。因为其他人未必愿意多干活。干好了建议的人升官发财,他们干活的能得到什么?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军候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围着火炮转了几圈,又是踹那报废的牛车,又是呵斥士兵无用,却始终想不出切实可行的办法。眼看天色渐晚,再拖下去恐生变故,他只能硬着头皮,带着一脸惶恐,再次的向正在临时营帐中审阅伤亡名单的荀彧汇报。

    『令,令君……』李军候的声音带着哭腔,『那……那铁炮实在太沉了……卑职……卑职已试过两辆牛车,车……车轴都断了……实在……实在无法装运啊……』

    荀彧放下手中的竹简,抬起头,眼神锐利如刀。

    如果目光能杀人,李军候现在估计身上不止七窍了。

    沉默所形成的无声的压力几乎让李军候窒息,大颗大颗的汗珠滴落,也不敢擦拭。

    片刻之后,荀彧起身,再次来到了『灾难』现场。他看着地上两辆报废的牛车,断裂处新鲜的木茬如同嘲讽的嘴巴,他也看着那两门沉默却无比沉重的铁炮,也同样看到了周围士兵麻木的脸,工匠躲闪的眼神。

    一股深沉的疲惫和荒谬感涌上荀彧的心头。

    运这两门火炮,似乎比攻打鬼哭隘还要难!

    山东中原这层层迭迭的僵化、推诿、无能,如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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