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回 因朋友舍命盗朋友 为金兰奋勇救金兰 (第3/3页)
头,搓打拱手,三叉通口夜行衣,寸排骨头钮,青绉绢钞包,青绉绢裤,青缎袜子,青缎鱼鳞,青绷腿,青护膝,把刀亮将出来,插入牛皮软鞘,鞘上自来裹着罗汉股装丝绦,把刀背于背后,胸腔双系蝴蝶扣,脊背后走穗飘垂,伸手拉过来掖于胁下,为的是蹿房越脊利落。一抬胳膊,钞包抱腰,虽系了个顶紧,一点皱扭地方也没有。一回手,就把被窝两床,一卷卷了个小席卷相似,要了一根小细长绳儿,在被窝上一捆,馀者的绳儿往上绕,往肩上一扛,说:“我告诉你们那事,可要记着,我要走了。”张英又给跪下,艾虎说:“二哥,你这是何苦”随即出去。出了庭房,有机灵的从人往外就跑,艾虎说:“你这是干什么”从人说:“给你老人家开门。”艾虎说:“我向来不走门。”嗖一声,踪迹不见。蹿房越脊出了张家的院落,直奔城门而来。
天已三鼓了。过了吊桥,已经路静人稀,直奔城墙而来。他找了个城墙的拐弯,把被窝放下,把绳子放长,系在腰间。由这拐弯登着城墙上去,爬着上头的垛,使了个鹞子鹞子——雀鹰的通称。翻身上去,从里面下去。把被窝扛起来,看了看四下无人,直奔监牢狱而来。到了狱门之外,静悄悄,空落落,比不得白昼了,两扇黑门一关,瞅着就有些个发忐忑。自己把被窝绳子一解,一床被窝折成四褶,把两床垛在一处,对着上头的棘针,往后退了数十步,使了个旱地拔葱,往上一蹿,把被窝搭在棘针之上,就便把身子往上一扑,把那一床接将下去,脚沾实地,扛着那个被窝搭在二道墙上。就见那门旁的一溜房子,靠着北边的并无灯火;靠着南边五间屋子有人说话。自己奔到房子那里,把窗棂纸戳了个窟窿,一看,里面是四个人说话哪。有个年老的说:“咱们吃的是阳间饭,当的是阴间的差使。”那人说:“此话怎么讲”老者说:“白日里无事,到了晚晌上夜,没事便罢,要有事就是性命之忧。再说他们外头打更的,算什么差使?单会欺负咱们!总嗔着咱们接锣晚了,必要摆出个凶脸。我但有一线路,再不干这个”正说着,四更锣到。艾虎上了房看着,暗说:“我来得甚巧,还有接锣之说哪!我要不知道这件事,就误了差使了,他们外头一嚷,我怎么救人?少时,总得把这几个人俱都捆上。再有锣到,我还得替他们接锣。”果然外面的锣到,当当的打了四更,里面由屋中出来打了四下。二人将要回屋,早被艾虎踢倒捆上,口中塞物。又进屋中把那两个照样捆好。出来奔二道墙,眼前一道黑影。
不知是谁,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