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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九重誓愿不当真 (第1/3页)
月光粼粼,将在山道上正行驶着的车内照得一清二楚,女子的身体略蜷,被古将军小心护在臂弯中,她的头枕在古将军的肩上,鼻中的呼吸轻轻撞上他的臂弯……眼前是山麓围绕之中的陪都,转不尽的山影,回公馆的这一段路,对他来说,太过熟悉。连她这一刻留在他怀中的姿势,也是熟悉的——
白色的旗袍,前襟上那一簇白色茉莉花还未开败,淡淡的月光般地白,淡淡的花香。
他带着她走进军政部大楼,出来时,却是独她一个人,仿佛还是独自走在邵桥的那段田畴之中,余雾流烟漠漠,独一只羸弱的白蝴蝶,双翅凋零半空之中,这样的一段路,他已让她独自走了快二十个年头。
很多人都在纳罕作为一个将军的风度,但古将军只是等在了军政部外,等他的女伴独自从那幢五层大楼内走出来。
他一贯这样待她,也已习惯这样待她。
或许在他心目中,她要始终学习独自一人行走下去那段路。
车到古公馆,他肩头停的那只蝴蝶还阖着双眼,徐铮开了车门,古将军对他摇摇头,示意他噤声,连着披在她身上的那件军氅和着蝴蝶一起抱起,蝴蝶在他怀中略有醒转时,他低低在她耳畔道,“到了,你继续睡吧。”
蝴蝶或许是是太累了。对他微微点头,靠在他胸口,她的发丝被夜风送上他的面颊,略略的痒,略略的痛,都不知缘起,或许知道了缘起,他更加不知自处。将人小心安置好后,他回身,对徐铮道,“你去接莫顿医生过来一趟!”
徐铮二话不说,下楼驱车而去。
莫顿医生虽是英国人,却是在美国出生。是如今美军中最为有名气的外科医生,在看顾了病人后,直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抱怨道,“我嘱咐你们近日不要乱动病人的,这颈上的病若是伤及神经,也不是没有落残的前例,将军若再不能让她安安静静地躺在这张床上,那么下次也不用再接莫顿过来了,请将军自行为她诊治就是了。”
在中国已待了两三年的美国医生,已深谙中国文字梳理,脾气却仍是该有的直白,说话不曾留下半分情面。
等这位坏脾气却医术很好的美国医生走后,古将军沐着一身细帘外的月光,独自负手站在窗口,站了许久
公馆的三楼很少有人上去,一个小阁间的灯光后来被点亮。
小阁楼的门是虚掩着的,古将军高大的身影就从门边压了出来——两盏淡黄烛光下,毛氏的灵牌就嵌在当中,是一个面目弱善,少而寡言的妇人。古将军面对亡妻的遗像,不知在想着什么,默默出神着,亡故的古夫人灵前的那两盏烛火烧得汹汹。烧的越快,成烬的也越快。
何时,就将这样一个人生都烧完了。
一对脚步后来自二楼楼梯缓缓地朝上走来,不是没有带着犹疑。纤薄的影子倚在小阁楼边时就和古将军门边压下的那道影子叠在一起,墨染一样,分不开了,循着古将军的目光往前看去,便看见小阁楼中,那蓝底金字的名字和灵牌上明明生出的一双眼睛,那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看,看出她内心刹那的气血翻腾,看清她积累了多少年的欲望——
“给你大姐磕个头吧!”古将军这时在她身前开口,沉闷的声音仿佛是从很深的水底传来,嗡嗡地传响至他身后,要传到她的耳畔。
她还在出神,古将军已转身,一只伸过来的手,轻轻地落到她的肩颈。那样轻的落下,却毫不费劲的压塌了她的脊梁,压的她连一丝站着的气力都不存,缓缓屈膝跪在毛氏灵前的那个蒲团上。
“她跟着我,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她是我古家的恩人。”古将军这时低低对她开口道。
眼前的这个妇人既是他古家的恩人,他却要她替他跪在了他亡妻的面前。但她知道自己是他的下属,而他的命令,她从来没有违拗过,所以她认认真真地低头给已故的古夫人磕了一个头。
这位古夫人生前,她是见过一两面的,她对她的印象极少,从某一刻明白一些东西后,越发的不肯轻易靠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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