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梁尘暗落琉璃盏 (第2/3页)
翼触过浅浅清波一般,微湿而冷。
于那一刻,付笛生的那种感觉如此强烈——擦肩而过,那种油然而生的朦胧爱意,突兀在他面前死去,仿佛等不及他再去挽回,淡淡地,忧伤地要即刻催他泪下。甚至是,绾绾这刻正温柔最后看向他的那一眼,也恍惚被他看明白是有抱歉和道别的意味在里面。
道不清,道不明。却明明已心知肚明。
曲未央,临中场互换舞伴,他抬起手臂,无辜将她转交给身边那头发苍白的副领事——短瞬错肩之间,只看清绾绾冲那法国老人一个清冷而俊美的笑意,恍若水莲在暗色的波面静静地开出,暗蓝色的水莲花,妖魅得会腐蚀人的凡胎。
雾色中,卢宅的花房玻璃长久地倒影出一片浮光,像是电影版一帧帧掠过眼幕,乱世似的味道。也确是身逢乱世,难得一角澜定波平,唯几株腊梅清香是真真实实传来,沁入鼻翼,有位外国老人仿佛是被大厅内不绝的笙笙舞曲所扰,此刻走出露台来,环顾一番后,朝着一边梅地走了过去——
恰也是稀薄的雪阵子幽魂不去,又开始零散窸窣,宅子内的灯光隔着窗扇打下来,在地上打出一片片虚的幻影,四处流淌着,诱惑着人要往那团光影中一步步更走近,更走得远了,去寻那个独立空谷结了愁怨的幽兰女子。
苍白的流光,笼上梅树,无端给那沉默得近乎要窒息的梅影添了一层柔和之意。
梅树边站着的女子将及肘薄手套脱下后,手心一层层的汗隐了出来,须臾,也就被冷风吹干了……身后正有脚步在靠近,她感悟得出,却没有立时回头,任那个人将她从头到脚打探得清楚了,才微微转过身来,玲珑一段眉目,本就使人不忍移开目光,更留了一阕叵测的笑意在樱唇边,欲展未展。
既是买珠而沽,自是你情我愿最好。
艾华德副领事无疑钟情着这个东方的国度,而此刻他对面正站在梅树下的女子,纤瘦的身影,很像是中国神话传说中的月夜魅化出来的梅精,整张脸颊都有些冻得发白,嘴角却一直噙着丝薄薄的不屈的笑意,见他走近,将她的斗篷亲手披在雪白颈项下,竟也是平静受之,并没有一般女子的娇羞和欲依附的菟丝子模样……裁制精美的锦缎斗篷的下摆忽被何处而来的风掀起,同样一色的红梅压雪旗袍,腰身纤细,不堪盈盈一握,更露出细腰下长腿处一段雪肌肤色,咄咄艳色不妨逼人而来。这时乐队舞曲再度奏起,这金发蓝眼珠的法国老人便再度伸出手去邀舞,那女子竟也不推脱,由这老人带入舞池,眼见着无数流光飞舞,衣香鬓影……
四目探去,那大厅还是那莺歌燕舞的大厅,那落地窗边的一群燕尾服,也仍是一手执着高脚杯,长久优雅喝着那血色般的香槟。这无疑是个安静的夜晚,若剩余下去的时间,仍能平静到不起涟漪半丝。
徐铮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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