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第十三章-1 (第3/3页)
你做了什么？你都能开玩笑了啊！”
“……”唐宓哑然。
严晓冬揉了揉下巴：“气场都变了，啧啧啧啧。”
唐宓抿嘴一笑。她愿意让她们开开自己的玩笑，以改善这么多年留给同学们那死板冷硬的形象。
不论怎么说，这十几年来她第一次心情这么愉快。她考入了最好的大学，即将成年，生活眼看着步入了正轨，虽然目前还说不上前途一定光明，但现在为止，她一切的付出都得到了回报，未来的一切犹如画卷在脚下展开。她想，路在脚下，没有爬不过的山，没有过不了的河。
傍晚的时候，唐宓搭乘客车回到家，跟外婆报告了自己已经填好志愿的喜讯。
外婆则从兜里拿出一个小布包给她，那是一叠百元钞票。
“小宓，这是一万五千块钱，我存着给你当学费用的。”
家里太穷了，三年前唐宓到宣州上高中的时候，外婆也只有几百块钱。养了那几百只鸭子看似多，但对挣钱来说，还是太少了——唐宓算过这笔帐，几百只鸭子产出的鸭蛋，每个月大约也只能收入□□百快，还有饲料和养殖的成本，平时的开销也不算小。
这三年来，她不知道外婆是如何的节省，才能在三年内攒出一万五千块钱，给她当大学的学费。
她看着那一叠汗水浸泡出来的钞票发呆，想哭却又不想让外婆难过，眼眶都憋得疼了。
外婆一张张点着钱，轻声说：“当时啊，你妈读书成绩也好，本来也可以上大学的。但是家里穷啊，她和你舅舅，只能供得起一个人读书啊，你妈妈她就不上学了。我一辈子都后悔啊。”
唐宓心中难过，但还是扬起笑脸：“外婆，你别担心我的学费。今天吴老师跟我说了，我的成绩这么好，可以拿到不少奖学金和助学金的。他跟我说，我一个月至少可以拿到一两千的。”
外婆有点惊讶：“是吗？学校给你钱？和高中一样的？”
“对的，外婆你放心吧。”
“学校的钱是学校的钱，但这笔钱你要拿好，这是我存好来给你上大学的。”
看外婆坚强的态度，一时间也是难以拒绝了。
唐宓想了想，把钱接过来——反正现在才六月，距离上大学还有足足两个月。等开学前夕她要离开的时候，再给外婆留下一半。这笔钱，她如果完全不带走，外婆肯定不高兴——这么多年以来，外婆辛苦操劳的最大动力就是为了她上大学，如果她拒绝带走外婆的辛苦钱，外婆必然又伤心又失望。
外婆把钱仔仔细细的包好，递到唐宓手里，自己坐在凳子上感慨：“现在和二十多年前，还是不一样了啊……要是当时这些学校也有这种好事，你妈妈也可以上大学了啊。”
“……”
“你妈当时啊，也很聪明的，考试回回都是第一，不比你舅舅差。”
唐宓莞尔：“我妈妈继承了外婆的聪明，所以我继承了我妈妈的聪明。”
“你这孩子呢，就是嘴甜啊。”
“不然怎么叫唐‘蜜’呢？”
唐宓声音带着笑，慢慢捶着外婆的背。
“外婆，您不用再养那么多鸭子了。”
“你懂什么？”外婆不高兴，“多干活身体才不会垮。”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可以少养一点。”
唐宓和外婆分析，外婆不用为她的学费担忧后，养几十只鸭子就足以生活了。在大量的数据和苦口婆心的劝说之下，外婆终于同意，在今年的夏天的产蛋季之后，把这一批第三年鸭卖掉，然后减少养鸭子的数量，几十只就可以了。
“现在和二十几年前是不一样了啊，外婆，”唐宓说，“二十多年前，从唐家村到县城基本只能靠走，要走上半天呢，现在您看，公路都通到咱们村子门口了。”
“……真是不一样了啊，”祖孙两人坐在院子门口，透过层层青山绿水，就能看到柏油马路沿着山路延伸到无穷无尽的远方。
“唐宓啊，你读书这些年，”外婆拍了拍她的手，“遇到了这么多的好人，要记得报恩啊。”
“是的，我记得。我永远都会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