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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入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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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七章 入狱 (第2/3页)

有什么人趁机栽赃嫁祸,意图谋害河间王。”她转向了高湛,

    “请皇上明察。”高湛的眼中流曳着冷冷的波光,用没有任何情绪的声音说了一句,

    “要是没别的事,今天就退朝吧,此事明日再议。”长恭微微一愣,抬眼望向了高湛,正好撞上了他珠帘下的茶色眼眸,一瞬间仿佛触及了冰冷的湖水,丝丝缕缕的寒意蜿蜒着,弥漫全身。

    九叔叔的眼神,好可怕……她的心里一沉,难道九叔叔查到了什么对三哥不利的证据?

    下朝之后,她压根没想去见恒伽,而是打算径直去见高湛。就在她的心念一转之间,王戈已经笑咪咪地走了过来,

    “兰陵王,皇上在昭阳殿等着你,有事相商。”她的心里更加不安,难道自己的猜测……她也不敢再想下去,跟随着王戈匆匆朝着昭阳殿走去。

    --------------------到了昭阳殿的时候,长恭看到九叔叔已经换了一身红螺袍,斜倚榻上,手持茶盅,仿佛正在想着什么心事。

    “九叔叔,是不是你收到了什么消息?”她开门见山地问道,高湛看了她一眼,从怀里拿出了一份东西,冷冷道,

    “这是高孝琬去年在南方购买兵器时留在卖家处的契约文书,你看好了,这上面还有高孝琬的印章。”长恭连忙接了过来,上面果然清清楚楚地写着购买兵器的数量,连日子都写得清清楚楚,再一看到那个印章,顿时只觉得脑袋里轰的一声,将她的声音都炸成了一片片,

    “不,不可能,我三哥绝不会买兵器的,这份契约也可能是假的!”

    “据我所知,高孝琬的这个印章是无人能假冒的,而且,我已经查过,那个时候他正好去了一趟南方,还有什么可说的?”高湛垂眸,

    “长恭,看来他的确有谋反之心。”

    “不会的,九叔叔,不会的!一定是哪里搞错了!”话到此处,她的声音有了丝丝的颤抖,脑袋里仿佛被塞了棉花,昏沉沉的。

    为什么每次遇到和自己在乎的人之间的事时,总是冷静不下来。

    “长恭,你最近瘦了许多。脸色也很差,一定是没有睡好,”高湛打断了她的话,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这会影响一个人的判断。”长恭直直地看着他,渗入血液的冰寒纠结着混乱,蒸发成不可抑制的颤抖。

    她的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就有如心脏一瞬间被硬生生的拽离了身躯。九叔叔这是什么意思?

    他的意思就是相信三哥真的要谋反?不是的,不是的,三哥根本就没有谋反,为什么要背负着这个罪名!

    根本就不是这样的!她想冷静,她真的很想冷静,她比谁都清楚,不冷静就找不出任何破绽,不冷静就救不了三哥,千军万马前她都能镇定自若,可现在她就是做不到,一想到三哥被扣下了这个罪名,她怎么也冷静不下来!

    “九叔叔,你还记得晋阳一战吗?我三哥还推荐了平时素来不合的赵郡王,结果赵郡王在那次也立下了不小的功劳。若是我三哥有反意,又怎会这么做?还有那时我三哥驻守邺城,如果真要反,为何那时又不反,那不是最好的时机吗?”高湛蹙起了眉,长恭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但这契约又怎么解释呢?

    一想起高孝琬平时的性子,又不由冷声道,

    “那时我大齐正面临外敌,并不是个谋反的好时机。再说高孝琬素来不把我放在眼里,连佛牙舍利都敢私藏,他那脾气,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九叔叔,是,我三哥平时的性子是傲气了些,可这种谋反之事他是万万做不出来的。若是有人一心想置他于死地,偷了他的印章,假造这份契约也是可能的!”

    “长恭,你真的累了。去好好休息一下吧。”高湛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倦意,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退下了。

    长恭站在那里看着他,昏暗的光线使得他看上去无比冷酷,残忍,淡淡透露出嗜血的味道。

    她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他之前杀死那些兄弟侄子们时的无情与狠毒,想起大哥的惨死,心里不由地更加恐慌起来,忽然上前一步,扑通一下跪了下来,拽住了他长袍的下摆,那力气大得惊人,像是用尽所有的气力,乃至更多的力气……一遍又一遍的重复,

    “求你,九叔叔,不要伤害他,不要伤害他。求你,求你不要伤害他……”听着她一遍又一遍的哀求,高湛一动不动地站着看她,茶色的眸子静静的沉寂在她悲痛的哀求中,突如其来的心痛让他的身体僵硬得失去了呼吸。

    她在害怕,她是如此的怕他,怕他伤害了那个她最为在乎的亲人。也许在长恭心里,最在乎的那个亲人的位置,并不是-----留给他的。

    “长恭,我记得你的愿望,一直都记得。”他缓缓开了口,

    “他会活着。”第三十九章破绽长恭离开了昭阳殿之后,被庭院里的冷风一吹,倒是比刚才更清醒了一些。

    人一旦冷静下来,就会理智的分析事情,从而发现其中的破绽。她索性在宫里的一角靠着树坐了下来,闭上眼睛在脑海中将那些所谓的证据都过滤了一遍,心里蓦的一个激灵,觉得有一个地方尤其不对劲。

    三哥去南方的事情,她不也知道吗?对了!那次三哥明明就是去购买南方的异种枫树啊!

    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买兵器了?这其中一定有问题!她正想站起身再去找高湛理论,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一晃,在她身边不慌不忙地坐了来。

    “恒伽……”长恭有些惊讶,但此时她也没有心情搭理他,侧过头刚站起身,又被他顺手一下子拉回了原地。

    “为什么不来找我?”他的脸上虽然是温和的神色,黑色的眼眸内却带着一丝恼意。

    长恭啪的一声打开了他的手,语气也有些尖酸。

    “找你有用吗?这是我们高家的事,我可不想连累你,你可是个明哲保身的聪明人。”他轻轻笑了起来,

    “我听说了,那张购买兵器的契约。”长恭一愣,

    “你怎么知道?”

    “你先别管我怎么知道,我想皇上一定让你看了那张契约,你先告诉我那张契约上的日期和兵器铺的名字。”他的口吻似乎想要确定什么。

    长恭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自己所看的说了出来。

    “原来购入兵器的日子果然是去年开春之时。”他的唇边扬起了一丝了然的笑意。

    “我三哥那时正在南方购买枫树,根本就没有买什么兵器!”长恭侧过了头,

    “斛律恒伽,你如果只是想知道这些无聊的东西,就请回去吧。”

    “无聊吗?”恒伽倒也不恼,还是笑了笑,

    “可是你知不知道,这家兵器铺去年开春之前店主得了一场大病,直到夏天才重新开始开工。”长恭的心因突如其来的激动而剧烈地跳动起来,结结巴巴道,

    “那,那他们不就不可能在开春时将兵器卖给三哥?也就是说,那张契约根本就是假的!可是,可是那个印章又明明是三哥的……”

    “恐怕那张契约本来是---你三哥买枫树的契约,所以印章是真的,但契约的内容被改了。”

    “原来是这样!看来有人早已处心积虑布置好了一切,就是为了置我三哥于死地!她的眼中杀意陡然而生,

    “一定是和士开,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

    “现在不行,”恒伽瞥了她一眼,

    “要是你现在杀了他,不是更说不清了吗?”她沉默了片刻,

    “那我要马上去告诉皇上这件事!”

    “等一下。”恒伽阻止了她,

    “口说无凭这句话你不知道吗?光凭你说,皇上也未必相信,但如果能找到那家兵器铺的老板朱刚,那就另当别论了。”

    “对啊……”她的眼前一亮,却又很快黯淡下来,

    “可是,既然有人买通了他,他现在未必还在南方了。人海茫茫,又要到哪里才能找到这个人呢?”

    “是人就有弱点,只要他还活着,就一定有蛛丝马迹,”恒伽弯了弯唇,

    “朱刚的弱点就是好色,在流花苑有他的相好,或者我们能从那里找到一些线索。”

    “为什么?”她忽然抬眼直视着他,仿佛要看入他的内心,

    “你不是已经和我们划清关系了吗?你不是也像避瘟疫一样避着我们吗?你不是要和那些人……

    “长恭,如果不那么做,我又如何能套出那张契约的事,如果不那么做,我又如何能探听到朱刚的事,如果不那么做,我又怎么能在暗处----帮助你?”恒伽轻轻叹了一口气,那样定定地望着她,目光中仿佛有什么流转,绵绵不断,如春丝般将她的心一匝匝的缠了起来。

    “长恭,你真是一个笨蛋。”听到这句似曾相识的话,她愣愣地盯着那双犹如湖水一般深沉的眼眸,心口像被人填了云朵,轻飘飘的,如漫步云端,分不清天与地。

    一时间有不尽的酸涩与感动涌入心底,缓缓升腾,仿佛就要从眼底涌出来,原来恒迦他……一直在她的身边。

    “对不起……恒伽,我,我误会你了。”她不好意思地低了头去。

    “行了,不早了,我到时先去趟流花苑,从女人嘴里套出话来,比从那些官员嘴里套出话来可要难上百倍,不多花些时间还不行。

    “恒伽站起身来,往前走去。

    “我,我也一起去。”长恭也跟了上去。他忽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对着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这种事,还是交给真正的男人会比较适合。”他的嘴角遍布着暖暖的笑容,仿佛是一股让人心安的力量,让她原本颠簸的心情突然沉静下来。

    此时的高府里还是被一种悲伤的气氛所笼罩,长恭看到大娘一脸憔悴的模,本想将恒迦发现的破绽告诉大娘,可以令大娘稍微宽宽心,但想了想,还是干脆等解决之后再给大娘一个惊喜会更妥贴。

    大娘今天反常的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面色复杂地看了她几眼,就让她退了下去。

    长恭只道她是忧伤过度,所以也没有怎么在意。回去穿过花园的时候,长恭看到了崔澜正坐在亭子里默默流泪,于是上前关切地去安慰了她几句。

    “三嫂,外面风大,你还是回屋吧。三哥他一定会没事的。”崔澜定定地看着长空中的月亮,低声问道,

    “长恭,若是你三哥被定了罪,正礼一定也逃不过这一劫吧?”长恭心里一凉,忙说道,

    “不会的,三嫂,你就别胡思乱想了,我三哥一定不会被定罪的。”

    “不会被定罪吗?”崔澜收回了目光,冷冷地瞥向了她,

    “长恭,你还记得高归彦一家是什么下场吧?皇上不可能轻饶谋逆之人。”

    “我三哥根本就没有谋反之意!”

    “可那舍利和兵器……”崔澜的眼中掠过了一抹奇怪的神色,

    “长恭,我不怕死。但是,我一定要保护我的孩子。我,绝不能让他们受到任何伤害,哪怕付出任何代价。”

    “三嫂……”长恭本想再说几句让她宽宽心,却因为抬头看到她眼中的那抹决绝,而一时说不话来。

    半夜。长恭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了过来,她抹了抹额上的冷汗,抬眼朝着窗外望去,只见夜晚的月光就如水一般,幽幽漾漾飘浮著,附近的树木,轮廓无比清晰,如同用竹笔勾勒而成。

    这些日子以来,她的睡眠变得极差,一点点声音就能将她惊醒。她本想翻个身继续睡,却在不经意间又听到了门外传来了细微的响动。

    门外---有人?是什么人?窃贼?为了看对方有什么举动,她就干脆继续装睡。

    隐隐约约之中,她感觉有人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又小心翼翼地在她的榻边坐了下来,凭着来人脚步声和身上的香味,长恭惊讶地分辨出这人居然是----大娘!

    大娘在她身边默默坐了很久很久,像是想要说什么,所有的心事,都翻腾着寻找出口,可是,无论心口有多少话语,在唇边,在她面前,似乎都无法吐露。

    就一如笼罩着大地的夜色一般,深深的隐藏在黑暗之中,无处找寻。到最后,只是化为了一句模糊的低喃……

    “对不起了,长恭。”听着大娘的脚步远去,长恭困惑地睁开了眼,为什么大娘要说这种奇怪的话?

    对不起?大娘为什么要对她说对不起?-----------------------------次日的凌晨,天色还没有完全亮起来,依然有几颗星子挂在天边,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昭阳殿里的宫女们已经忙碌起来,手脚麻利地替皇上梳洗更衣,做着上朝前的准备。

    “皇上,早膳已经准备好了。”王戈像往常一样走进了房间内,毕恭毕敬地说道。

    高湛一脸冷漠的点了点头,目光无意中掠过他的时候,发现他似乎欲言又止。

    “王戈,是不是还有别的事?”王内侍犹豫了一下,

    “皇上,河间王的母亲一大早就在宫外求见您了,说是有重要的事情相告。高湛的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必定是为了河间王求情而来,朕不想见她。”

    “可她说……”王戈顿了顿,压低了声音,

    “她说她愿意用一个秘密来换河间王的平安。”

    “哦?”高湛的薄唇微抿,眼带讥笑,

    “不知是什么秘密,有这么大的作用?”王戈凑了过来,更加小声的说道,

    “皇上,她说是关于兰陵王的秘密……”他还没说完,就看到皇上的脸上瞬间变了颜色。

    “立刻让她进来。”斛律恒伽从今天早晨睁开眼开始,右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

    一直到了现在上朝时,他的眼皮还在继续跳着。他无奈地揉了揉眼皮,余光扫了长恭一眼,发现她居然也在轻揉着自己的右眼皮,不由觉得有些奇怪。

    俗话说,左眼跳吉,右眼跳凶。这不会是什么不祥的预兆吧?身旁的大臣们又在喋喋不休地说着废话,皇上却是静静坐在御座上,始终未发一言。

    恒伽早就发现皇上今天似乎有些魂不守舍,神游太虚,心思完全就不在朝堂上。

    他略带疑惑地抬头望了皇上一眼,那白玉珠帘正好动了一下,在一瞬间,他看到了皇上正紧紧盯着一个人,那双茶眸很深很深,就像无限寂静的深海深处,所有的一切都以极缓慢的速度在流动,可在同时,又仿佛有带着毒的藤蔓在那双茶眸中蔓延。

    他从没在一瞬间看到如此复杂多变的眼神,有震惊,愤怒,欣喜,难以置信,怀疑……更多更多的情绪交缠在一起,几乎就要令人窒息……他的心里一悸,迅速地又望向了那个浑然不觉的当事人---高长恭,忽然感到一种不安恐惧的感觉紧紧地扼住了自己的心。

    皇上----为什么用那样的目光看着长恭?下了朝的时候,恒伽破天荒的被皇上召到了昭阳殿。

    微风带来阵阵凉意,园中引水潺潺不绝,池畔的菖蒲正浓,与白色菊花相映成趣。

    高湛见他到来,还令人端上了棋盘,这倒让恒伽心里那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皇上特地召见他,不可能单纯到只是为了和他下棋。

    “不知皇上召见臣有何要事?”他微微笑了笑。

    “你也看到了,朕只是想和你下盘棋,顺便也拉拉家常。”高湛伸手拿起了一枚黑子,那漆黑的颜色更是将他那修长的手指映衬的像冰雪中的玉石,完美无瑕。

    “皇上有此雅兴,臣自当奉陪。”恒伽顺手拈起了一粒白子。高湛和他聊了一些行军打仗的事,称赞了几句斛律家的战绩,忽然话锋一转,

    “尚书令与长恭一起也出征了好几次吧?”恒伽的神经立刻紧绷起来,但唇边却还是保持着那抹优雅的笑容,

    “回皇上,正是。”

    “你们在战场上配合的倒也默契,”高湛放下了一粒黑子,像是不经意地说道,

    “对了,平时你和长恭是同居一帐吧,这孩子从小睡觉喜欢蹬被子,长大了也不知改了没有?”恒伽没有立即回答,只是寻思着长恭和他同睡一帐时似乎从来没有蹬过被子……又听得皇上加了一句,

    “莫非长恭是一人一帐?”

    “回皇上,臣和长恭同睡一帐,可从来没发现她有蹬被子的坏习惯,偶而磨牙那倒是有的。”他敏锐的察觉出,皇上似乎想在他口中套出些什么。

    “磨牙?你不说我还忘了,这孩子小时候的确有这个毛病。没想到了大了也没改。”高湛神色复杂地盯着棋盘,又问道,

    “那平时在军营中,长恭是经常和兵士们混在一起,还是一个人的时候多?”

    “自然是和兵士们在一起的时候多。”

    “对了,上次长恭在翼州受伤的时候,是何人替她上的药?”高湛忽然又问了一句。

    恒伽的目光所及之处,只见皇上那白的近乎透明的手背上,有淡淡青筋突现,可见皇上是用尽全力捏住了那粒棋子,仿佛要将什么强忍住。

    他心里一惊,莫非皇上在怀疑……不可能啊?皇上怎么会忽然怀疑起这件事……

    “回皇上,是臣亲手替她上了药。”恒伽抬起了眼,平静地望向了了高湛。

    高湛半眯起眼,那冰冷的眼神犹如一把利刃,直接插入了他的身体,似乎在打量着什么,又好像是在揣测着他所说的真假。

    就这样默默对视了片刻,恒伽又不慌不忙地笑了起来,

    “不过长恭极能忍痛,每次上药时尽管痛入骨髓,可他死活都不出一声,不愧是我大齐的好男儿。”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明显地看到皇上的眼神软了下来,有一抹深深的心痛稍纵即逝。

    很快,皇上草草就结束了这盘棋,就让他退下了。离开的时候,恒伽回头又望了皇上一眼,只见他整个人仿佛被黑暗所笼罩,一声极轻的叹息从风中传来,那是仿佛能够让聆听的人心灵最深处颤栗起来的声音。

    抬头间,无意中看到一片轻巧的树叶静静地坠落在尘埃中,一阵微风匆匆掠过,那玲珑的叶片用尽最后的力量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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