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二章 太宰治先生与波伏娃小姐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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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望着我手上那本《第六帝国》说,再过三十年人会忘记曾垄断欧洲经济的罗斯柴尔德家,忘记股票经济上虚浮的数字。一个好故事五十年一百年,她死了也会有人记得,文章有价。
她问,陆媛,你想做什么?
我搓干净指甲里残留的木碳粉,沉默不语。白日梦睡醒就忘了,梦想遥不可及,14岁的我没有如她冲破万丈狂澜的勇气,连想要做什么都无法说出口,却对她心生憧憬。
她是我的镜子,我可以选择的另一种生活。
东野圭吾故事里深刻充满诱惑的暧昧,她所向往《白夜行》,极至的爱。
共同分担犯罪。
她把头靠在我肩膀上,背诵女主角雪穗的内心独白。
我的天空里没有太阳,总是黑夜,但并不暗,因为有东西代替了太阳。虽然没有太阳那么明亮,但对我来说已经足够。凭借着这份光,我便能把黑夜当成白天。我从来就没有太阳,所以不怕失去。
她说,陆媛,有一天我找到我的太阳,就把这个送给他。她摸着脖子上那枚银质十字项链,笑得很快乐。
她还说,陆媛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为什么我们如此相像?
陆媛我们身体里流着血……是一样的。她这么说的时候,我望着叔叔陆函黑白交错的脸,他冷笑,你不配。
我不知道叔叔陆函那句话是对谁说的,对他的私生女,还是对他自己。想到从爷爷书房传来的那句‘你不配’,以及婶婶怯弱的哭声,她张扬的笑容好像一场蓄谋已久的报复。
我不只一次的问自己,是陆家太冷酷绝情,还是她母亲太软弱无能。
关于她的所有记忆,都融合在一起。
她穿着格子裙校服,拥有黝黑靓丽的长发,她脸上黑色边框镜片,笨重得好像酸奶玻璃瓶底,她用那副眼镜把自己和世界隔离,她从高处被我扔下,摔得四分五裂。
她站在天台,听到我呼唤,微微侧身,露出柔和的侧面。
一张……
和苏薇一模一样的脸。
我独自沉默在暗无天日的深海,四周一片漆黑,我会孤独一人,沉默海底。炽热火光冲破束缚照耀进我梦中,明知会化为灰烬内心止不住向往的温暖。
……阮心离。
低喃她名字那一刻,梦醒了。
我总能轻易识别自己,醒着还是在做梦。
梦里,她还活着。
酒店持续不断火警报让我厌烦,打开房门,不期而遇的少年让我一怔,并不是他身上韶华高中的校服,也不是校服上明显的红色污渍。
而是,他手上的那枚十字项链,我眼前浮现阮心离最后面容,她从高处跌落前说。
陆媛,我想要飞。
她想要飞,死只是顺便。她疯了。
站在学校天台,阮心离黑色长发散落空中,她回头笑,陆媛,救我。
我的指甲掐进肉里,不只一次告诫自己,是她疯了,她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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