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怀陈念良前少校 (第3/3页)
访大干部,麻烦最多,费劲周折。写的时候小小心心、如履薄冰。
采访被侵华日军强掳为###隶的山西老太太万爱花,她握着我的手,悲伤地说:“每天几十个日本兵……。方军哪!我不是女人呀!”回想她的话,今天。我都万分地悲愤。
一名老兵来电话,说我把日军“攻占蒙城”的时间写错了,“不是1938年,应该是1937年!”他说他本人当时在蒙城当战地记者。这名老兵连夜给我写信,当写到日军烧杀抢掠的罪行时,一时气愤,竟然谢世了!我没有采访到这位老兵,只有他写的半封信。我在万分悲伤中,参加了他的追悼会。这位老兵的名字叫徐亚倩,谢世的时候80岁。
采访台儿庄最后的敢死队队长仵德厚,他大哭:“……从徐州撤退时,一列车中国伤兵哇!他们哀求我们紧急撤退的部队:‘带上我们吧?求求你们!别把我们留给鬼子!’……一列车的伤兵哇!我们刚刚撤退出5里地!后面就传来连续的爆炸声,鬼子精锐反扑来了!一列车的伤兵命丧黄泉!不久,就看见漫天的浓烟!弟兄们呀!弟兄们呀!……,……。”
当时,一起采访的有北京人民广播电台的苏京平记者。他有录音。
我永远忘不了仵德厚,一个亲历过战争的人,一个见过战火纷飞的人,一个见过尸山死海的人,一个政府军的前少将,一个95岁的老人!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采访老农我最愉快,他们虽然贫困,却心xiong坦荡、诚诚恳恳、真真实实。
采访社会最底层的人物,也是我最愉快的时候。我的文章也最出彩!
采访政府军老兵是最让我感到惊心动魄的,他们应该都是我的大爷。
我已经没有了大爷。我的大爷是八路军区长,在抗日战争中,被侵华日军杀害了。日军抓住他之后,问粮食?八路军部队去向?他大骂。日军用枪刺,把他的舌头割了下来。吕正操将军在全国解放后,命令我的父亲,回村给他立了个碑。——88岁的陈念良有点像我的大爷,在熙熙攘攘广州的茶馆里,他还请我吃了一碗面条。让我倍感亲切。(方 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