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撕破脸皮 (第3/3页)
爱的,这种复杂的感情他也说不清。
“何事。”他将密信收起,忠山王让他赶紧想法子将孟寻城攻下来,也许,他可以利用利用乐天,毕竟他隐下忠山王起誓的事就是为了在关键的时刻起作用的,没想到,还真是做对了。
“我来是有一件事想要问义父。”张子晋挺直了背,眸光闪着坚定。
“你说。”张鸿才坐在椅子上,端过桌上的茶杯,杯里是上好的大红袍,轻啜一口,身心一阵舒畅。
“父亲,对你而言,母亲在你心里究竟算什么。”
“咔嚓!”张鸿才手中的茶杯跌落于地,应声而碎,他微眯了眼,死死的看着张子晋道:“你说什么!”
“在你的心里,母亲究竟算什么。”
“啪!”张鸿才的手狠狠拍在桌上,“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很早很早以前,就在你认我为义子的时候。”
“怎么可能。”张鸿才惊讶至极,那时他才不过四岁,怎么能知道这些事情?“是不是乐天那小杂种告诉你的!”
“不,”张子晋轻轻掏出怀中的那半块玉佩道:“你难道忘了,我和乐天的玉佩合起来便是一个字,那个字是一个‘宁’字,而那时我无意中看到你随身的一个荷包上绣着一个‘莲’字。”
“就凭那两个字就能想到这些,哼,谎话也要编得像个样子。”
“当然不只那两个字,那个荷包的针脚是母亲的,从小我便见母亲夜夜熬油,只为了多赚些钱添饱我们的肚子,花样年华下的她早生华发,脸上满是深深的沟壑,所以,我无比清晰的记得母亲的每一针,每一线。”张子晋说着,眼泪缓缓流了下来。
“那又如何。”张鸿才脸色漠然,仿佛说得那个人与他没有半丝关系,张子晋心一紧,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
“我一时起疑,便打开了荷包,也许你从不曾打开过,那里面是一封母亲的亲笔书信,不过一首词而已:
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消金兽。佳节又重阳,玉枕纱厨,半夜凉初透。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怎么可能。”张鸿才连忙打开那个随身已发旧的荷包,里面果然是那首词,薄薄的纸上还留着淡淡的菊花香。
“你不会忘记了吧,母亲是最爱菊花的。”张子晋脸色微黯,看着张鸿才满身的疲累,“那首词是在你临走前母亲偷偷放进荷包的,可你却从来没有发现过,呵呵,可笑母亲对你的一往情深还比不过这国公府里的荣华富贵。”
“放肆!有你这么对父亲说话的吗!”
“父亲?呵呵,这是我唯一一次唤你,也是最后一次唤你,乐天那边我已经替你去求过情了,他不会对你如何,我也算仁至义尽,你就好自为之吧,从今往后,你我之间再无半丝关系。”说罢,张子晋毫无留恋的离开了这间让他窒息的屋子。
“子晋!”张鸿才身子一软,靠进椅子深处。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看着手中的那张薄纸就仿佛看到方听莲那柔柔的笑意,眸子深处那深深的担忧,可那又如何!他猛的一把将纸揉皱,狠狠扔在地上,起身死死的踩在上面,前后揉搓着,不多久,那纸便成了一坨纸屑,而他脸上露出了怪异的笑。
张子晋站在院子里,突然发现这国公府竟无比的阴森,冰寒得他浑身栗抖,抬头,漆黑的夜空中没有一颗星星,莫名的眼泪从眼角滑落,带着滚烫而炙热的温度,长出一口气,化作淡淡的白色雾气消散于夜色中,忽的唇角露出一抹笑意。
“母亲,你死得真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