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炮手 (第2/3页)
提着输液瓶去足疗城。技师都吓坏了。
前几天他请我到自己的狗窝喝酒,我还在他床头翻出一个笔记本,不出所料,上面详细记载了本年度的打炮情况,我粗略一数,还没到年底,就已经超过了400次。
他的凶狠程度可见一斑。我曾劝他,赚点钱别都扔到足浴城,攒个首付买个房子,搞个对象结个婚。
他说:“你傻。我一天一个新技师。放完炮,提起裤子就走,她们还得赔笑脸让再来。你谈个女朋友,当姑奶奶似的,钱给花上,好话说上,还三天两头身体不方便。凭什么!”
但其实他没有一天换一个技师,小城里没有那么多技师。而他也基本只去一家足疗店,找固定的一个技师。
12月8号那天,我早退了一个小时,开上我的奇瑞去城里。在之后的无数个夜晚,我多少次回想,如果我没有早退,或许他到现在还活着。
一出矿区,过了一道桥,公交站牌下站着一对老夫妻。刘鹏停住车,招呼两人上来。我们只要一起,都是刘鹏开车。他说我开车跟大巴司机一样,看着就累。
老夫妻上了车。老头千恩万谢。两人六十来岁年纪,老头穿一身八十年代矿上给发的劳保棉服,但看起来又不像是煤矿工人。我看着眼生,从小在矿区长大,还没见过这两人。
老头却很热情,他说自己是外地人,儿子曾经在矿里干活,出事死了,矿里给他赔了钱又给了他一份在二矿区看大门的工作,交了养老金,所以干脆带着老婆子来矿上生活了。
老太太却不爱说话,只是慈祥地看着我们。
二矿区我们其实不太熟,它始建于61年,一共就一个煤矿,到80年代末就采空了,处于废弃状态,离现在的主矿很远,特别荒凉。
小时候我们还组织过到二矿区的探险活动,被我爸狠狠揍了一顿,所以记忆深刻。
他接着打听我俩的情况。
也许是同病相怜,刘鹏详详细细把自己的身世告诉他。老两口唏嘘不已。很快到了城,把他们放下后,我们去了足浴城。
他直奔房间,我去旁边的网吧。
并不是我假清高,我这辈子干过一些卑鄙的事情,但我在这方面有洁癖,所以难以接受。
两个小时后,他到网吧找我,我们一起去喝酒。坐牢之前,刘鹏在矿区混混里也勉强算个人物。出狱之后,他和道上完全断了瓜葛,只把我一个人当朋友。每天的日子就是上班、打炮、喝酒、睡觉。
他喝酒必醉,然后就会搂着我的肩膀说很羡慕我,羡慕我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其实我很羡慕他,随心所欲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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