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传:敬佩之消失 (第3/3页)
那些居民便兴高彩烈的拎着蛇皮袋去“收尸”了。
它们的天堂在钣店。
且不说消费者吃了那些带毒的天鹅会怎样,单就以事论事,那些“收尸”之人的行为足以令我愤怒。
我对着我们班学习最好的男孩说:“你看,这些人可真惨忍。”
他当时正在做作业,可能我打扰到他了,亦或者,他本身就是个麻木的人。总之,他当时翻了个白眼,用无所谓的语气说:“那叫什么残忍,动物生来就是让人吃的,再说,干(gan)你屁事啊?!”
我心中微怒,说:“你有点同情心好不好?”
他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大声说:“我有没有同情心干(gan)你屁事啊?有本事考个第一名再来和我说这些。”
我彻底怒了。
成绩好了不起么?
那可都是命啊!都是命啊!
我在心里呐喊的时候,已经一脚踢向了他的裆部。他不该站起来的。我要替“鹅“行道,不然我心里会不安。
我一下子就使出了绝招,用脚攻向他主支露出的破绽。我怕不用这一招打不过他,那样我心里会更不安。因为他很可能会反击,把我狠揍一顿。
我踢中了他,他的脸瞬间变得很难看。
他愣了两秒,可能正在彷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要不要去捂那个正痛彻心扉让人极其尴尬的部位。
他在两秒后,很果断的弯下身子捂住了裆部,躺在地上在狭小的空间里“翻、转、腾、挪”。我是个同情心泛滥的人,我不忍心看着他打个滚都那么痛苦,便上前一脚将他踢到了走道上,那是个相比桌子底下更为宽阔的地方。
地上的灰尘全沾在了他的身上,他很生动形象的向在场的所有同学解释了“灰头土脸”这个词语。
不到三分钟,我便被“请”到了办公室。在离开教室的时候,我回头狠狠瞪了一眼去告发我的那个女生。
早恋了不起么?奸(jian)夫淫(yin)妇!我如是腹诽。
老师骂了我一顿,我据理力争。
老师大声说:“同情心,你以为你是谁啊?你打扰了同学学习!”
可能他觉得语气有些重,便又说:“冲动是魔鬼,以后可不能再去和别人打架了,你还小,现在的任务是好好学习。”
我不想学得对什么都不在乎,只在乎试卷上那一个个鲜红的叉叉勾勾。生命消失前的鲜血,比那些勾勾叉叉更红,更艳。可惜他们看不到。
如果我以前敬佩的是一群天使,那么我现在宁愿成为一个魔鬼的忠仆。
自那以后,我对教师再无任何感情可表达。
自那以后,我的成绩一落千丈。
那天我生了病,便去医疗师。等药拿好了,我才发现自己竟是没带钱。
老校医看着我窘迫的样子,当下便猜出了什么,伸手把药甩给我,说:“一两块钱的东西,算了。拿去吧,病要紧。”
我在那一刻猛然间发现,原来医生是那嵩高的一个职业。这时,我记起了经常看到的一篇文章。
那篇文章讲的事情很简单,主人公生病没钱买药,老医生便告诉主人公的母亲,木槿花是一种药材,可以用来换主人公所需要服用的药物……最后,主人公的病好了。
然而,木槿并没有那么高的价值。
我心里一动,呵,多么高贵的职业!
我心里很高兴,我又有了可以寄托思想的东西。
放学的时候,我高兴的回到家,却看见我妈一脸愁容的坐在椅子上,她的脸色如雪一样白,似灰一样死。
我心里充满了不安。
“妈,怎么了,怎么没在医院陪我爸?”我轻声问。
我的爸爸在半个月前呕吐不止,挂了五、六天的药水都不见效。送到医院一检查,肾炎又复发了。
“钱花完了,又得回来借钱。”我妈沙哑着嗓子说。
“前两天不是刚回来借过么?怎么用那么快?”我又问。
“谁知道呢?药也不多,咋就这么贵呢?”我妈说。
那时候,我并不知道有种东西叫做回扣。
第二天,我妈好不容易筹了点钱,就又要赶快去医院。
“担搁了,医生会停药。”她这样对恋恋不舍的我说。
我想起了学校的老校医,对我妈说:“不会的,医生都是救死扶伤的,他们不会那么无情。”
我妈并未因为我的话而使行动的速度减慢哪怕半分。她对我说:“你懂什么啊?住你爸隔壁的那个病人花了十多万换个肾,出院之前得一直挂药水保养着。那多贵啊!钱用完了,他媳妇便回家借钱,六天后再到医院的时候,药已经停了五天,新换的肾都溃烂了。最后人也死了,那女的哭的啊……好了,不说了,我得走了。你在学校注意自己啊。”
“是么?”我问。
“嗯。”我妈回答。然后就一阵风似的走了。
那天我去上学的时候,把钱补给了那个老校医。接过钱的时候,我发现他笑的比任何时候都要灿烂。
一个星期后,我爸回来了。每天躺在床上,吃了睡,睡了吃。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在等死”。
生在一个拥有那么多医院,那么多医生的国度里,得了病竟只能在家等死。
我心里止不住的泛酸。
三、写在后面
那些嵩高的职业并不嵩高,在“嵩高”二字底下的那些人,和很多人一样,自私、贪婪。
他们也只不过是群普通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