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结局 喜酒 (第2/3页)
没这么想过,世章敬大小姐忠孝!”
“梅儿对你又何尝不敬?你纵有千般的不是,一颗心却全系在宋家,这样的人到哪里去找。”宋宗梅本就声音婉若莺啼,此刻重伤之下虽有气无力,但听来却仍娇怜无比:“世章哥,爹本来就把我许婚给你,你还记得吗,还记得吗?”
“我……我……我怎不记得……”见缪世章脸红耳赤,宗梅这才卟哧笑了,缪世章欣喜得心都快跳了出来。两人虽全身伤痛,一颗心却都亮了起来。劫后余生,当真让人看透很多,感慨很多,若真是在九宫山顶一人抵命,一人自裁,那一切尽都尘灭归土,亲情?爱情?牵挂?遗憾?什么就都没了!还能象现在这样对着话吗?生命稍瞬即逝,也就叫两人倍感珍重,一些平日里深埋心中的话便放胆讲了出来,超越了礼教,超越了身份,讲出来,心便亮了。
马儿行过九仙镇画坊,缪世章和宋宗梅神色变得坦然,就这样搂偎着行走在大街,镇民虽慌乱未褪,但已热闹如平日,所有人均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俩,但此刻,缪世章和宋宗梅心中却只有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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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郞中医馆已盛不下众多伤兵,宋宗英便下令移至仙客来客栈,并集合全镇郎中加紧救治。潘凤云听闻,也带了县上的一支医疗队赶来。见缪世章和宋宗梅骑来,宗英大喜迎上,二人忙将宋宗梅送进疗室,缪世章这才放心:“世章有要事去找大队长,大小姐和姑爷就全托二小姐照顾了。”
宋宗英爽快道:“这你放心,交给我!”
缪世章正要打马,忽见老童铁匠已累得走不动,颤悠悠的倒在路边,“咣”怀中一物摔出。缪世章看去,乃是一铜制精美首饰匣,匣盖上刻有清晰的谈氏标记。缪世章惊得向老童铁匠看去,二人对视着,老人的目光没有半点平日浑浊,而是异常地平静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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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后院静得可怕,只听得秋风扫叶之声,突然穆雪薇大哭响彻天地:“啊——”痛哭声惊动柴日双,他这才回过神来,看着仇人冰冷地躺在眼前,血冰冷地流成一片,他只觉快意涌遍全身,急喘着,进而狂笑,他已兴奋得不知所措,不经意地放开了穆雪薇,腿上伤口令雪薇萎然倒地,她悲痛欲绝向二人爬去:“逸飞——宋大哥——”
柴日双狂笑着,捶胸顿足:“父亲大人!一郎终于为您报了大仇,父亲……”话音忽断,“砰砰!”又是两声同时响起的枪声,全击中柴日双要害,一枪在头,一枪在胸,柴日双“嗵”跪在地上,惊诧看着正捂胸站起的谭逸飞和宋宗祥,他再不及说出一个字,“咣”死在二人脚下!
穆雪薇由极悲骤转入极喜,惊得呆住,完全说不出话来。
谭逸飞和宋宗祥深深对视,看了看自己胸前的枪口,明白二人刚才竟如兄弟般默契,同时击偏对方要害,待得柴日双放松,二人又再次默契联手毙之!宋宗祥已激动得泛泪,正在此时,谭逸飞却“唰”地掏出另一把枪正正地对准了他!雪薇大惊,宋宗祥亦是一惊!冷冷的枪口正对宋宗祥,正如冷冷的谭逸飞。雪薇大叫爬上前:“逸飞,住手逸飞!”
宋宗祥却似早有预料,颇为平静道:“宗祥愿代家父偿此血债,但请放过宋某家人。”
“不要!宋大哥不要!”雪薇嘶喊。
谭逸飞郑重道:“谈逸飞承诺,绝不伤及府上他人。”
宋宗祥点点头:“谈兄弟一代帅才,宋某毫无后顾。宋某去后,本镇恢复贵号酒仙镇之名,全镇安危就交给兄弟了!”他平静闭目,已听到板机响动,二十年血债,终于到了偿命之时。忽然穆雪薇咬牙立起,扑到宋宗祥身前,被宋宗祥一把搂住,宋宗祥和谭逸飞同时惊叫:“雪薇!”
雪薇异常肃穆地转身,盯着谭逸飞,一改甜美转而英气逼人,只听她缓缓念道:“逸飞果真谈氏之后,宋某理应提防,却渐渐被其五常之德所折服,他对镇中父老大仁大义,对倭商柴田大智大勇,宁为玉碎亦不屈从的凛然之气震憾余心,此乃兄弟也!”谭逸飞心中大动,蹙眉盯着宋宗祥,宋宗祥却十分惊喜:“雪薇,你,你竟过目不忘!”
原来雪薇诵出的正是宋宗祥写在《宋氏宗记》最后一页的信笺,她肃然凝视谭逸飞,继续念出:“曾几何时,我二人联手共击柴田,彼时竟心意相通,快哉快哉!”随着她清脆之声,炸井、砸坊、送粮、配方……一幕幕二人戮力同心的往事立时呈现在脑海中,一句句忠义血性的铿锵豪言回响在二人耳畔。回想着往日历历,谭逸飞手中枪颤抖起来,一抬头,发现宋宗祥正微笑着如长兄一般看着他,谭逸飞忙移开目光,只觉自己这一刻竟真如弟弟一般地仓惶,这是他之前从未有过的感觉。
宋宗祥看着谭逸飞显出大男孩的本色,欣慰于他的纯善和那么点……不知所措,只觉自己要真有这么个弟弟该得多疼他啊,他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语气和缓而亲切:“我视其为兄弟,只是不知他对我又是如何相看?”谭逸飞猛抬头,发现手中枪竟不知何时已然垂下,不由下意识地再次举起,却已全无初时坚定:“你别以为……别以为只言片语就可以蒙过我。”
穆雪薇叫道:“逸飞!你怎么还不明白!柴田说的你也不信吗!”
谭逸飞看着柴日双的尸体,枪抖动着,心中已然纷乱之极。忽然一阵急促脚步冲入后院,缪世章搀扶老童铁匠赶到,二人被眼前之景惊住。宋宗祥的声音亲切如常:“世章,你回来啦。”虽短短一句,却令缪世章心中大动,跪倒在宋宗祥面前,深深叩下头去,激动叫道:“大少爷——”他转对谭逸飞又道,“谭先生,童大爷带来一件令尊的遗物,是他老人家不顾年迈体弱,亲自攀到九宫山顶取回来的。”
老童铁匠一把扶住谭逸飞,仔仔细细端详,老泪盈眶:“像!真像!你果真是谈大哥的孙子,老天有眼,叫谈氏尚留一脉。”
谭逸飞颤声道:“童爷爷……”
“你那酒仙和谈大哥的一丝不差,雪薇姑娘戴的银坠子又是我亲手打的,我就啥都明白啦。”老童铁匠叹了半晌:“哎,那场大火呀,别人只道我怕受连累躲出去了,其实我一直守在火边两天两夜呀,只等那火小了,我瞅个空子偷着进了火场,我想给老哥哥收殓收殓呀……”老人说着泪下,全院均沉浸在悲伤之中。
“童爷爷,谢谢,谢谢您!”谭逸飞再也忍不住泪流,老童铁匠颤抖地拭去他的泪滴,递上首饰匣:“给,孩子。这是你爹托我给你娘做的匣子,里面装了贵重物,我就嵌了把内锁。原先摸不透你,也瞅不清你们两家是打是和,可不敢轻易拿出来。这场大劫一过呀,可算看到你们哥俩一条心啦,这物件也终该见天日喽!”说着他打开精巧铜锁,一本焦黄的《谈氏宗记》呈现眼前,老人道,“这是从你爹身边拾的,被你爹紧紧地压在身子底下呀,幸亏这么护着,留下了半本。”
谭逸飞颤抖翻阅,最后一页是谈父熟悉俊秀的笔迹,他立时心跳加剧,只见父亲写道“……我于火海之中续写本氏宗记,望日后飞儿有幸得见。逸飞吾儿,此乃为父绝笔,最为痛心之处,便是不能接你娘过门,只一日之遥便至永别!爹多想搂你入怀,亲你抚你,奈何却徒留终生至憾……”
“嗵“谭逸飞跪倒在地,悲呼:”爹——”
泪眼中再看宗记“……为父留此字好教吾儿得知,尔祖父沉湎祖业,未识破倭人染毒酒中残害父老之阴谋,宋兄为除毒患,方至痛心一炬,其不知亦受几多煎熬。为父不才,对家尊敬爱无以割舍,决意陪赴九泉以尽孝道。此乃本宗应得之过,万不可对宋氏寻仇,切切!”谭逸飞读完,双眼发直一动不动,雪薇吓得赶快上前去扶他,急叫道:“逸飞,你怎么了逸飞……”谭逸飞怔了半晌,喃喃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竟然真是如此!”
老童铁匠抚慰地拍拍谭逸飞的肩,将首饰匣底层的锁打开,递出一物,逸飞接过,是一只刻有“飞”字的长命锁,老童铁匠回忆道:“那天谈大哥一脸喜色跑来找我,要我打一把长命锁,正面是你谈家印迹,背面就是这个‘飞’字。”
谭逸飞疑惑的抬头:“童爷爷,怎么和逸飞同字。”
“是谈大哥答允了你爹与你娘的姻缘,这是他给宝贝独孙置的护身符呀,现在你的谭府就是谈大哥给你爹置的,为了接儿媳长孙过门用的!”
谭逸飞蓦然激动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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