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帅印 (第2/3页)
九十度行礼:“田中率部下川岛、岩井拜见司令阁下!在下等均是诚心为两国友好通贸而来,却被杨汉鼎诬蔑驱赶,幸亏少帅明察是非,特来向司令面前澄清。”
“元钦,这倭寇叫你什么?”侯司令厉声道:“你想干什么?”侯元钦平生一直生活在父亲的威严下,听得父亲大吼,他条件反射地一惊而起,不敢答话。
田中却不管不顾:“司令阁下,您已年迈力衰用人不察,而少帅英明,大有统领三军之才,您何不传位于他,颐养天年呢?”
“放肆!”侯司令怒斥:“我堂堂候府岂有你胡乱讲话的份!侯元钦,你要还认我这个爹就速速回头,将这三人擒下!”
田中也冷了脸:“事已至此,少帅退无可退!我已经向中佐阁下呈报,不日我国各报均会刊出少帅与我军交好一事,少帅会得到更多友军支持。”侯元钦也未想到事情会到此一步,只听川岛阴险道:“既然有皇姑屯前鉴,再出一位少帅又有何不可?”
侯司令痛喝:“谋反之人哪里是汉鼎,分明是你!侯元钦!”听爹又提杨汉鼎,这根心中硬刺!侯元钦心一横:“是我是我!爹,从小您就看不上我,说我不是从军的料,就连我考上黄埔,您也没有一句赞赏之词。”
侯司令讽道:“我赞赏什么?要不是你奶奶背着我去找我在黄埔的战友说情,凭你那两下也能录取吗?笑话!”田中三人听了,虽面无表情,但目中闪出一丝不屑,侯元钦立时脸白,声音急噪起来:“爹——你就总是这样,对我永远是苛责苛责,在您眼里我从小到大都是一无是处!您对杨汉鼎都比对您儿子强百倍!”
“不错!”侯司令冷笑:“你怎能和汉鼎相提并论,他驱逐倭寇保我家国,你却亲手引狼入室,愚顽之至!汉鼎的胆识气度你这辈子甭想比肩,假以时日,汉鼎定是一代帅才!”
“帅才帅才,这逆贼已被我击毙了!”侯元钦气得将一件血染军装扔在桌上!看着军装上副旅肩章,侯司令心中大痛,仰天悲喝道:“汉鼎——我侯某纵横数十载,今天却被逆子逼宫,真真可悲!”
田中目露狠光:“司令阁下宠信叛臣不辨是非,怎能再统领三军,就请把帅印传于少帅吧。”侯司令大怒出枪,岩井疾挡在田中身前,“砰”岩井被一枪击毙,田中惊怒,大喊“一库(日语“冲!”)和川岛拔出腰刀冲上!
侯元钦惊叫:“住手!”川岛却道:“今日不夺下帅印,你就是谋反死罪!”侯元钦心中一惊!不错,爹向来是军法无情,以爹的耿直,定会将今日之事通报全军,按军规仍是一个死字!事已犯下,后悔无路,但毕竟是亲生父亲,生养大恩,怎能忤逆?他惊乱得心中狂跳,无措呆住。
侯司令闪身躲过田中,却“哐”正中川岛一刀,手枪飞出落地,鲜血迸出,他急掀桌将二人挡住,余光看去,侯元钦竟无相拦之意,心下更悲,田中和川岛已夹击挥刀而来,侯司令又中两刀,被逼在墙角,眼见避无可避,只听“啪!”一马鞭将田中腕子抽出血印,接着马鞭凌厉挥来,众人均未料到,竟被来人将侯司令抢出厅去。
侯元钦这才醒过神,急跃出厅外,看到宋宗英已扶着侯司令上马,向府门冲去,侯元钦急叫:“梅儿!”宋宗英背对候元钦高扬马鞭,冷冷道:“不要喊我!你我夫妻已断!”
“梅儿你听我说,我怎敢对爹不敬,是爹太固执,我……”侯元钦急忙解释,却被宗英打断:“大逆不道,天诛地灭,你要还有半点良心,就别惊动老太太!”
田中和川岛挥刀要冲,被侯元钦及亲兵拦住:“不可,夫人已经有了我的骨肉,不能伤她。关门——”府门关上的一刹,宋宗英挥鞭把门口两名士兵击倒,终于带侯司令跃马出府,急促蹄音哒哒远去。不等侯元钦说话,田中和川岛已冲出府跃马追去,侯元钦这才想到带兵去追,匆忙吩咐,不一时他率一个小队也奔出府门。
此时天色已暗,就见一马奔逃,两拨人追在后面,直追出十里外的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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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微明,两个身影穿梭林间,宋宗英将侯司令的一只手臂搭在自己肩上,两人努力向坡上爬去,侯司令疼痛难当,鲜血已染红老人的白鬓,渐渐支持不住。宋宗英焦急万分,背后已传来马队的追赶声,蹄声惊飞林鸟,侯司令心头一震:“宗英,停下……停下!”
“不行!”宋宗英断然道:“追兵马上就到,咱们只是把马放走引开他们,但骗不了多长时间的。”
侯司令突然用力把住一棵树,两人猛一停,不由双双跌倒,宋宗英大惊扶住侯司令:“侯……公公,公公!您这是干什么,咱们快走!”
侯司令突然肃然道:“你到底是谁?”宋宗英被老人的威严吓得一怔:“您,您看出来了?”
“你不是宗英!你是如何混入我府里的我尚不得知,但你拼死救我出府侯某却要谢谢你,不管你是何人,有何目的,侯某都不愿你白白搭上一命,你走吧!”
宋宗英睁大眼睛道:“世伯,我真的是宗英啊。您忘了,咱们和老太太一块在厅里听堂会来着。”侯司令听了这话,努力回想着:“嗯,那晚上乱腾腾的,我也没仔细看看你。那,嫁进我府里的人是谁?你二人确有七分相似,但细看下却又有不同。”
宋宗英稍一犹豫,索性直言:“是沈凤梅沈姐姐。世伯,我就和您实说了吧,我和镇上的教习私定了终身,又怕您老生气,九仙镇断了外援,沈姐姐义气,替我嫁了!”
侯司令一愣,片刻点点头:“哦,也是一位奇女子……”忽听坡下又传来马蹄声,忙道,“宗英,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你快走!”宋宗英却赌气一定要搀侯司令起身,司令甩掉她的手,宗英急道:“世伯,咱们走,杨副旅还活着!他正带残部养伤蓄锐,我这就带您去见他,咱们快走!”
汉鼎没死!这实在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侯司令激动地握住宋宗英的手:“好!太好了!宗英,你听我说,赶紧把这委任状带给汉鼎,请他速发兵平叛!”又掏出一枚印章,“这是帅印,切切收好!”
“不行,我怎么能丢下您一个人……”
侯司令气息微弱,但威严依旧:“我留在这里拖住逆子,谅他也不敢亲手轼父,你快走!不然咱们都走不了了。”说话间林中已响起队伍爬坡的脚步声,宋宗英心潮翻涌,说了声“世伯保重!”咬牙向另一侧奔下坡。
片刻,侯元钦带兵迫近,定睛一看,侯司令一身血污,凛然立于一棵青松下,父子俩对视,晨光中老人无比坚毅。侯元钦心慌意乱低下头:“爹,您老何苦这么固执,把帅印给我,元钦一定叩头领罪。”
侯司令沉吟片刻:“帅印就在府里……”随即讥讽道,“叫少帅枉动干戈了。”
“爹您答应了?”侯元钦颇为惊喜,一挥手:“请司令回府。你们俩赶快去找夫人,就说爹已经回心转意了。”
亲兵来报:“少帅,田中和川岛不见了。”
“要说的都说了,可能回驻营去了,不必理会!”侯元钦一挥手,一行人将侯司令扶上马,匆匆下坡而去。树后露出川岛的头,原来他一直在偷听,他看看侯元钦一众的背影,又向宋宗英逃走的方向望了望。
田中骑马在官道旁,川岛从林中下来,奔到田中身边,上马回报:“少佐,侯老头已将帅印交给宋宗英,宋宗英向东逃走。”田中抽刀一指:“追上宋宗英,夺回帅印,侯府大军就归我大日本皇军掌控!”“嗨!”两人只觉探得莫大军机,兴冲冲追宋宗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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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泣血,山河变色!
1931年9月18日夜,日本关东.军炸毁沈阳柳条湖南满铁路路轨,并栽赃嫁祸于中国军队。日军以此为借口,炮轰沈阳北大营,次日,日军侵占沈阳,又陆续侵占了东北三省,揭开了第二次世界大战东方战场的序幕。
报童们出了报馆,四散大喊:“号外号外,九一八日军强占沈阳!九一八!九一八!”街上的人均纷纷争买报纸《违反国际公法,破坏东亚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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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兵全副武装把守着偏厅,侯司令虚弱地歪在榻上,全身缠着绷带,目中炯然看着壁上的挂幅。遒劲书法乃是辛弃疾的阙幅“事无两样人心别。问渠侬,神州毕竟,几番离合?汗血盐车无人顾,千里空收骏骨。正目断关河路绝。我最怜君中宵舞,道男儿到死心如铁,看试手,补天裂。”最后那句“男儿到死心如铁,看试手,补天裂”在老人眼中跳动!
侯元钦气乎乎进门:“爹,您老还要耍我到什么时候,一会儿说是书房,一会儿说是卧房,一时又说是军营,已经半月了,帅印到底藏在何处?”侯司令眼睛都不抬,冷冷一笑,侯元钦正要起急,忽有亲兵来报:“报——旅长!我们一路追赶少夫人,但少夫人骑术高超并且总往冷僻山林穿行,已失去踪迹。”
侯元钦一急:“什么!没用的东西!她身上怀有我的骨肉,不能有任何闪失……难道?爹,帅印您是不是给了宗英了?”侯司令不答。
亲兵又道:“旅长,属下立即带兵前去宋府。”
“不可!”侯元钦摆手:“夫人性子刚烈,又和我误会很深,要知道我派兵前去一定会翻脸,我舅兄的山防也不可轻视。”沉吟片刻道,“你先带一小队人前去打探,夫人回没回镇即刻电话回报,暂不可惊动宋府。”
“属下领命!”
见逆子只顾权印,无半分国难之责,侯司令心痛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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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山顶,雾气蒙蒙,传来“前进、卧倒”的响亮口号。岳壑邦胸前还缠着纱布,却精神抖擞喊着号子,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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