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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情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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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一章 情殇 (第2/3页)



    月光下,前边一匹是着了男装的宋宗英,后面一马双跨,乃是谭稚谦扶着昏睡的岳壑邦,林叶再响,张达和王小顺也从林中出来,几人纷纷下马。谭稚谦引荐道:“杨长官,这就是拙荆宗英。”

    杨汉鼎抱拳:“杨某见过夫人,多谢夫人相助!”

    宋宗英十分爽利:“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稚谦熟悉地形,让他捡安全的近路带你们赶快离开。”

    “不妥。”杨汉鼎道:“杨某刚刚突围,叛军对村子里定然十分警觉,谭兄弟离村难免引起侯元钦疑心,而且夫人独自回府只怕很不安全。”

    “杨长官倒真是会替人着想,真不象那个要洗劫九仙的兵匪呢。”听宋宗英带笑说来,汉鼎脸上一红:“杨某惭愧,杨某并非匪军,个中缘由容在下日后说清。”

    “早知道你是个铮铮的汉子,不然我也不会劝稚谦给你们带路。杨长官不必为宗英多虑,侯元钦通日叛变,严禁走漏风声,侯司令还被蒙在鼓里,我这就去侯府报信,让司令将之拿下。”

    杨汉鼎大惊:“夫人万万不可,侯府乃是省军总营,守卫森严,岂是夫人来去自如的地方,何况司令军威赫赫,万一定夫人一个谣言之罪夫人就会有性命之忧。”

    宋宗英一笑:“杨长官不知道,宋侯两家是几辈子的世交,老夫人待我象亲孙女一样,进入侯府不是难事。我已经决定了,也不会那套客气话,稚谦,杨长官,咱们就此告别,我送完信就去找你们。”

    “宗英,我们往九仙方向走,那有杨长官的旧营,你一定要万分谨慎,办妥之后赶快来找我,赶快……”谭稚谦十分不舍,宗英心中柔柔,握住谭稚谦的手也是激动得很,突然奔放地扑到谭稚谦怀中,稚谦脸大红,随即紧紧将她搂住,只听娘子在耳边低语:“你就放心等我,到时候我们一起回镇去见大哥。”稚谦登时几分羞喜涌上,宋宗英已飞身上马,含笑打马而去。

    众人从未见过如此豪爽的女子,不由愣了片刻,又纷纷竖起姆指交口称赞起来,稚谦听得欣喜,简单说了方向,杨汉鼎一行随之隐入林中,向投军之前的旧营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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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渐深,“福田升”的灯笼闪着白次次的光,灯下,那张烧残的家信摆在案上,柴日双阴冷地看着。账房敲门,带熊四而入:“老板,熊四来了。”熊四鞠躬见礼:“老板好。”

    柴日双忙将家信收起,挤出一丝笑容:“阿四,昨天看到你老家来信,是不是家离得远,爹娘想念你啊?要是这样只管和我说,我准你几天的假”

    “小的谢柴老板,小的家在北郊熊家村,离这不远,那信是爹娘嘱咐我们兄弟在外要照顾好自己,让老板挂心了。”

    “哦,既然是写给你们兄弟几个的,怎么在你手里?”

    “哦,因为我二哥三哥经常随山防护商,不总在九仙镇,所以爹娘都寄到小的这儿,小的已托人转交二哥三哥了,免得爹娘挂念。”

    柴日双将几个银元赏给熊四:“哦,这样啊,你先下去吧。”

    “谢老板的赏,小的告退。”熊四道着谢出门而去。

    柴日双目中冷光一闪:“终于被我找到源头了,这火哪里是天灾!去,叫伙计们带上家伙,明晨直奔熊家村!”他就知道,一个懦弱低贱的熊四当然干不出这么大的事,就是他两个哥哥也没有这般能耐,此事必有幕后主使,若顺藤摸瓜让他查出是宋宗祥的话那就可转劣为胜,他踏入九仙镇便有理有据!

    “是!”账房领命:“我这就去办。老板也别太着急了,今天被谭逸飞诈去五座酒坊,出不了几天,这酒坊还会重新回到您手里的。”

    “哦?那批酒仙……”

    账房点头:“正是正是,咱们仿造的酒仙都卖到了乡下土财主手里,我刚听到回报,已经有不少人染上毒瘾,咱们的酒仙是供不应求啊,嘿嘿……”

    柴日双咬牙笑道:“好!干得好!加大剂量,大大的给我卖!谭逸飞!我就不信制不了你!”幽暗的灯影下,狞笑声充满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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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光映红了串串喜灯,一连五日,缪世章均前后院忙碌,指挥家丁张灯结彩。

    透过穆雪薇的窗户,看到她尚昏睡在床,梁嘉琪打着哈欠走来:“这大喜的日子他俩偏是一个重伤一个昏迷。表哥,怎么反倒你这么好的兴致。”只要能打败谭逸飞,缪世章当然高兴,嘴上却岔开话题:“表妹,我给你的药你都按时吃了吗,怎么还这么倦的慌?”

    梁嘉琪眼中一慌:“吃了吃了,女人害喜什么感觉你又怎么知道?表哥,这亲事是不是太仓促了。宗祥才刚能下地,雪薇精神也差的很,急都急不过来呢,你干嘛偏偏要六天内完婚呢?”

    谁不知道谭逸飞诡黠!缪世章自然是怕夜长梦多,穆雪薇一日不和大队长圆房,他便一日不踏实,面上却喜道:“六六大顺啊,这事越快越好,要不是等大小姐,三天完婚我都嫌晚呢。”两人正说着,只听小生子喜报,大小姐的车队已到府前,缪世章赶快迎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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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帘未开,将晨光遮住,房中昏暗。阿立阿威焦急地望着床上昏迷的谭逸飞,此番他真是伤透了心,就这样昏睡了五日,好在柴日双没敢耍滑头,五座酒坊尽数归了酒仙,魏永更和酒工们神气活现地在全镇敲锣打鼓,报纸电台也大力传扬国酒字号重归我华商之手的大好消息,全县一时人人振奋。

    但这领头之人却什么热闹都没听着,魏永更将一碗粥汤放在桌上,急道:“咋还不醒呢?就靠这点汤水真心疼死我。小日本那五座酒坊全、全归了咱,咱的货单绝误不了,这大好的信儿,我还急着告诉他呢。”

    阿立道:“让谭先生好好歇歇吧,自打穆小姐被劫了去,先生哪有一刻得闲,这哪一桩哪一件不得他来想辙?”

    阿威也道:“就是就是,咱们小点声,可别吵着谭先生了。”

    窗外忽然响起迎亲的喜乐,由远及近,从窗下而过,热闹声震响房间,谭逸飞蓦然惊醒,突然坐起,大叫一声“雪薇”,冷汗涔涔。三人均一愣,就见他都不及穿鞋跳下床奔到窗前,推窗望去,原是一家镇民的喜事,他这才骤然暂松一口气,又是久昏骤醒,头一晕靠墙缓缓滑倒,三人急忙去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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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中一阵寒喧声,穆雪薇悠悠醒来,迷迷蒙蒙的仿佛看到人影晃动,一人已到了床前,正是宋宗梅,她轻唤道:“雪薇,雪薇……”穆雪薇缓缓睁眼,看到宋宗梅关切地坐在床边,不由诧异道:“宗梅姐姐?”

    宋宗梅犹豫着问道:“雪薇,你,真的和大哥……”雪薇听了,眉间的凄然一闪而过,不待回答,梁嘉琪已笑着进了屋:“醒了醒了,宗梅,你可真是大贵人,看你一来雪薇就醒了。雪薇,你身子弱,我让后厨给你炖了人参燕窝粥,可得好好补补。”

    “多谢姐姐。”

    梁嘉琪喜道:“姐妹俩还外道什么?孙妈,快让小生子把二夫人的吉服拿进来!”正说着,孙妈和芸姐已将华丽的霞帔一套套端了进来,一一呈在穆雪薇的床边。宋宗梅不由赞道:“哟,太漂亮了!这么精妙的龙凤绣肯定是嫂子你亲手绣的。”雪薇怔怔的看着,勉强一笑,眼中却没有一丝喜悦。

    梁嘉琪却未看出来,尤自高兴着:“哈哈,雪薇,这龙凤绣就算是姐姐我的喜礼了。你们快伺候二夫人梳妆,哎,宗祥还在安朗中那养着,明天就行礼了,不知他这伤盯不盯的住……”雪薇闻言脸色惊变,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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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谭逸飞惊呼!魏永更点头:“是啊,大、大队长府上热闹的很,整条街都是披、披红挂彩。”

    阿立也道:“可不是嘛,真排场!山防的人守住了整条街,吉时之前任谁都不能踏入府中一步。”

    谭逸飞不禁问道:“为何?”

    “因为穆小姐受了小鬼子的的惊吓,和先生您一样,都昏了五天了,缪爷和七爷怕那倭狗再下黑手,就命加强防卫,还给刘团总送了钱来,让团防也帮着守好镇口呢。”阿威解释着。

    谭逸飞暗暗冷笑,心道,他哪里是怕吓到雪薇,分明是令我二人无法相见,他这礼便行得顺顺当当!一念至此,他“噌”地起身,从柜中扯过一袭青衫旋披身上出门疾去。三人不明所以地叫道:“谭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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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雾飘渺的九宫山顶传来一曲箫音,细听来乃是《平湖秋月》,这本是一首古曲,原名《闺舞》,当年逸飞娘正是吹舞此曲与谈少爷相识,正逢月满情浓,谈少爷便在扇上写下“平湖秋月”赠与佳人……如今一对佳偶皆归净土,本是清和动人的曲子就被吹得如泣如诉。

    谭逸飞不顾病体拼命攀上山头,他有一腔肺腑要向母亲倾诉!此刻他肃立在母亲坟前:“娘,您告诉过飞儿,您和爹相识在秋月之下,这首《平湖秋月》就成了您们的定情曲。那天,您一直在吹这首曲子,因为您知道爹就要来接咱们回府归宗啦!您是那么的开心,飞儿永生难忘!可咱们万没想到,依然是秋月之下,爹却随酒坊乘月而去。”

    青山巍巍,林叶萧萧,残碑旁谈母坟头青草飘摇。逸飞“呯”地跪下:“娘,今天飞儿也到了两难之地!飞儿谨记爹娘遗训,四年来停辛伫苦,恢复大业指日可待。偏在此时,逸飞与最心爱的女子却是缘岌一线!娘,当年爹恪守孝道,陪在爷爷身边与酒坊祖业同生共亡,没能和娘牵手良缘,令娘此生情灭心死!如今飞儿也要为了酒坊祖业让这秋月变为寒月吗?飞儿该当如何?娘您告诉我,飞儿该当如何?”他心海翻涌,抚在坟头声声急问,坟上青草却是清冷无语,他仰天悲呼,空山寂寂,宗墓静静,又哪里去寻这答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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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山绿野,百里之外的熊家村。处处犬吠鸡鸣,村民拉牛走入田间。

    一辆篷车,十几匹快马惊破小村静寂,“嗒嗒嗒”地从村口飞驰而来。篷车中柴日双阴冷的目光,熊四被一个粗犷的伙什刀架颈中,惨白的面容,瑟瑟发抖。篷车和马队直奔一户村舍,尘土腾飞中,众人停下,车中传出柴日双冷冷的声音:“就是这里吗?”

    熊四牙齿打颤:“是,这、这就是小的家……”众伙计一听,下马举刀冲进院去,不一会儿,只听屋中“咣咣”砸打声和呼喊声,熊二熊三举着桌腿和扁担大吼着冲入院中和伙计力拼:“你们是什么人,竟敢闯你熊爷爷家!”

    “哼哼哼哼”一阵冷笑,车中伙计已举刀将熊四推下车。熊二熊三大惊:“四儿?”熊四哭着:“二哥三哥,别怨我,别怨我,我,我没辙呀……”

    “放开我四弟!”熊三急红了眼,抡着扁担就要冲上去:“有什么就冲我熊三来。”

    “咣咣”两把钢刀架在了熊四颈上,柴日双一挥手,伙计钢刀一抹,熊四“啊”惨叫,颈中一条大血口。柴日双狠狠喝道:“再敢妄动,他必死!老实回我的话,熊四没事。”熊二和熊三愣住,“咣当”手中的家伙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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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逸飞一去不明,魏永更急坏了,忙让四个亲兵去找,心想可不能耽误了酒仙,再让谭老弟担心,便跑到废地指挥着工人们将酒坊的地平复翻新,心中念着谭逸飞,他这回可是病的不轻,又是乍醒,昏头晕脑的能去哪儿儿真是!无意中一抬头,却看到谭逸飞缓步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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