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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黄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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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章 黄雀 (第3/3页)

,雪薇大喜地跳起来:“哈哈,我赢啦,我赢啦,我终于赢啦!”

    谭逸飞笑着将棋入钵,轻搂住兴奋的雪薇:“瞧你开心的,只要你要高兴,局局都赢又有何难?”

    “你故意让我又有什么意思?”雪薇嘟起小嘴。

    “我下这每一局最终都是为了你呀。”谭逸飞语含深意。

    雪薇甜甜地笑了,走到桌面打开留声机,期待地看着逸飞,谭逸飞会意,做了个标准的绅士邀请,雪薇伸手相牵,二人浪漫的跳起了舞。谭逸飞边跳舞边突然道:“雪薇,潘小姐一直赞你文笔好,你去她报社做英文编辑如何?”

    穆雪薇诧异:“义学刚定下为,要忙的事才刚刚开始呢,我去凤云那儿干嘛?”

    “我既然答应了稚谦兄,学堂的事自会办得圆满,这你大可放心。”

    “我当然放心了,可是这件事我一直在做,我希望亲自做成它,我想和爹一样做个优秀的教习,我很喜欢和孩子们在一起。”

    谭逸飞逗趣:“是,将来我们生很多孩子,天天和他们在一起。”

    穆雪薇羞涩地捶了他一下:“那你突然让我去找凤云干什么?在学堂里我做得不好吗?”

    谭逸飞停了舞步:“就是因为我的雪薇太好了,人人视为珠玉,我才更不放心。”他一想到宋宗祥那句话,便惊得心跳。雪薇抬头,看到逸飞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深情中又有一份忧心,不禁心中大热,将头靠到他肩头:“我是你的,一生一世都是你的,我想陪在你身边,逸飞,我要陪着你,永远陪着……”逸飞感动万分,将雪薇搂得更紧。

    _

    缪世章自听了宋宗祥为侯府军火担忧,洗尘宴后,便悄悄进了七虎房中,七虎喝得高兴半晌才回,见了缪世章不由微诧:“二哥?”

    缪世章拉住他悄声道:“虎子,大队长回府的时候和我说起,侯司令正为军火烦心,所以我们……”

    “军火?那批货可以去起了?”七虎瞬时酒醒,睁大了眼。

    缪世章点头:“趁眼下刘二豹心神不宁,今夜咱们速速取回,大队长回府车马同行,人人都看到的,要是团防有人问起,咱们就说是他从候府带回来的就成。”

    七虎“啪”的兴奋地拍了一拳:“好!我早就等不及了!”话音未落,人已出门,找到当天埋箱的兵丁吩咐今夜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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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到得夜深,只见乌云遮月,山中一片昏黑,夜风冷洌,呜呜呼啸在后坡下的密林中。

    一行人悄悄在林中穿行,枯枝影动,斑驳地摇在每人的衣衫之上,终于领头一人停住,正是缪世章,他手中拿着一根长枝,长枝的末端栓着一块小磁石,探寻片刻,磁石“啪”的吸住了树根下的一件东西。缪世章将长枝提起,原来是一支生锈的铁棍,混插在枯草中十分不起眼,他对着树下一指,后面的七虎熊三带领兵丁立刻抡起铁镐大力刨了起来,渐渐,一只枪箱的顶盖露出……

    “二哥!”七虎惊喜低声道:“你早就挖了这个坑是不是?那天在庙里可把我吓了一跳,我真以为你藏那儿了。”

    缪世章笑笑。

    “掌柜的让我们把装了石块的枪箱从坡上丢下来,这样划痕就和这五只弄得一样了。”

    “再挖好这个坑,换了箱子立马埋在这。”

    七虎喜道:“二哥,真有你的,那聂探长还叫什么神探,他做梦也想不到这枪就在原地没动啊。”

    “哈哈”众人低笑一番,更加使力刨土,箱子露出小半只后,七虎已迫不及待去开箱,“轰——”众人大惊,箱内空无一物!

    他们绝不会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之计会在他们身边活生生出现。原来谭逸飞一探知刘二豹押枪回镇的消息便立即通知了杨汉鼎,汉鼎便带人在山坡之上一直暗暗跟踪刘二豹车队,缪世章用假箱偷梁换柱,又将真箱深埋的过程全被汉鼎窥得一清二楚,当夜便带岳壑邦将枪全部起出,枪箱却仍埋回原处,并将缪世章的铁签原封插入草中,如此神不知鬼不觉得到一批极威武器,雄赳赳投卫戍军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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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日东升,映亮威严的府门,杨汉鼎久久地凝望着侯府大匾,他终于……他终于又能重归军营了!回想起战马奔腾守疆击寇的激扬往日,汉鼎只觉热血沸腾!

    “长江大河,翘首昆仑风虎云龙,泱泱大国取多宏,黄帝之裔天骄子红日正当中!”讲武校歌在胸中回响,多少个日日夜夜的盼望终于实现眼前,怎不快哉!他身后的二百士兵也是激动万分,大家肃立着。

    “哈哈哈”一阵爽朗笑声,侯司令和侯元钦骑马而来,不待停稳,侯司令已一跃下马,上前热情地重重拍了拍杨汉鼎的肩。杨汉鼎顿感亲切和感动,“啪”标准地行了个军礼:“原九军二团团长杨汉鼎,营长岳壑邦率部前来投军,请司令指示。”岳壑邦喝令:“敬礼!”“啪”众士兵整齐威武地行着军礼,一个个士气昂扬。

    “好!”侯司令大笑:“汉鼎,军中虎将之名我早有耳闻,日前平定倭人再露锋芒,得此虎将侯某之幸!”司令真切的夸赞令岳壑邦和众士兵都兴奋不已,侯元钦却不以为然地一笑。看着全副武装的团队,侯司令赞道,“汉鼎治军有方,枪械如此精良。”

    “如今烽烟四起,军火紧张,属下有备而来,以免得司令为我团武器费心。”

    “好!”侯司令大赞:“汉鼎急人之想,想得周到啊!”杨汉鼎和岳壑邦听了,不由会心地对视一眼,只听侯司令又道,“汉鼎,我刚刚令元钦组建一只新旅,专守省东边防,嗯,你手下兄弟皆入元钦帐下如何?”

    杨汉鼎敬礼道:“谢司令提携!杨某兄弟定当服从侯旅长调遣,镇守省东尽忠效力!”“啪”众士兵又跟随杨汉鼎齐唰唰敬了个军礼。

    “好!”侯司令大喜:“中午就在我府上,为杨团长设宴洗尘!”

    侯元钦走上前:“父帅,元钦的新旅设有三个团,不如就将杨团长的兄弟编进这三个团里,也好早些和其他兄弟熟悉。”

    众士兵闻言均是神色一变,岳壑邦第一个异议:“报告旅长!我等相随杨团长多年,仍愿同团共战。”

    侯元钦不悦:“怎么?我这个旅长的首道命令就下不得吗?”

    “属下不敢违令,日前有幸和旅长共击倭寇,他日旅长一声令下,属下必拼死杀敌保我同胞,绝不给旅长丢脸!”岳壑邦冷冷之言令侯元钦脸色一白,自然听出这话中讽意,再一看,岳壑邦目中明显不服。

    “疤子!”杨汉鼎低斥:“报告旅长,是杨某督导无方,怎样编制全凭旅长吩咐!只是,兄弟们和属下出生入死,作战默契,汉鼎很希望仍作他们的团长!”

    侯司令点头:“元钦,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本座已经决定杨团长仍统领原班人马,此事无需再议!”众士兵禁不住欢呼,侯元钦暗暗瞪了岳壑邦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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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雾中一个挺秀身影,谭逸飞仍禀承军校晨起的习惯,早早便来到酒坊,就见一个酒工匆匆向他报告:“谭先生,粮囤快空了,您得快想想办法啊。”

    “快空了?”谭逸飞微感意外:“应该还够几天吧?”

    “是魏经理接了个外省大单,日夜赶工,余粮全上甑去蒸了。”

    魏永更笑着跑上前:“谭老弟,这两天忘了和你说了,咱酒仙这香气都、都飘出省喽!”拿出货单,“这不,人家大老远指名了要货,五倍的价呀,五、五倍!”

    谭逸飞接过,有些讶然道:“哦?一千坛?五天交货?怎么会这么急啊,黔北名酒不少,他们怎么会一下订这么多?魏老哥,这事应找我商量一下啊。”

    魏永更嘿嘿笑道:“老弟,那些老板急着上火轮,我、我就代你签了,嘿嘿……”

    酒工急道:“可是咱的粮只够明天一天了。”

    魏永更一摆手:“瞎咧个啥,这、这我还能没数?咱的粮车今天准回,五大车粮够使到月尾喽。”

    “哦,早说嘛,那我们就等着卸粮喽。”酒工松了口气。

    谭逸飞看着货单依然无法释疑,魏永更正要劝他,就听一阵喧喧,众多酒商向酒坊急急而来,走在最后面的便是那五个自称黔北的人。谭逸飞有些诧异,揖礼道:“众位相约而来,逸飞有失远迎,请问这几位是……”

    钱老板走上前:“谭老弟,这五位客人在我馆子吵吵,说是你店大欺客狠要了他们五倍的价钱呀。”

    “嘿!咋能这么说?”魏永更嚷道:“这、这价钱不是你们自己要给的吗?”

    黔北酒商却道:“魏经理一再炫耀货单已排到立夏,若非提了我们五倍的价见钱眼开,会答应我们五天提货吗?”

    “你、你,你咋胡扯呢?”魏永更不由来气。

    谭逸飞淡然一揖:“几位先生,酒仙虽然不是大买卖,却也不缺这几千块,五倍之言各执一词,眼下货期未到还请各位稍安。”

    九仙镇酒商语含不满:“谭会长,做生意讲究先来后到,你牟取高利让黔北的客人截了货,那我们的货该不会是要误期吧?”

    谭逸飞正色道:“酒仙最重信誉,请诸位老板宽心。”

    钱老板有些担心:“老弟,怎么他们说你的粮库空了呢?那还咋出酒呢?大家伙这才急着过来问问。”

    “何来此言?酒坊的存粮本镇人都不清楚,倒是黔北的客人先有耳闻不成?”谭逸飞的目光箭一般射向五个酒商,几人均面露慌色。

    魏永更疑心大增:“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啊?咋净胡说八道编排我们呢?”喜得往远处一指,“看,咱的粮车到了!”众人看去,两辆大粮车“轱辘轱辘”而来。谭逸飞松下一口气,魏永更已大声吆喝着酒工迎了上去,粮车驰近,只听魏永更惊得大叫了一声,谭逸飞急上前看,两辆大车空空如也,酒商们又喧闹了起来。魏永更急问,“不是去的老栓叔家吗?粮、粮呢?”

    伙计答道:“常家的人全搬走了,粮窖也都空了,问谁谁都不说,我们,我们就只好先回来禀告。”

    谭逸飞沉吟:“常大叔和咱们签了一年的粮单,举家而迁毫无声息……怎会如此?”

    “谭会长,你断了粮,那我们的货怎么办?”众酒商质问纷纷。

    黔北酒商兴灾乐祸:“那有什么,没听刚才谭会长说了吗?几千块大洋酒仙还看不在眼中,大不了赔各位就是了嘛。”

    “胡说!”魏永更气道:“我们咋会只从一处进粮,等后三车回来,便,便让你们瞧个够!”话音刚落,又两辆大车驰来,谭逸飞目中一跳,依然空无一袋粮食!

    伙计慌慌报道:“谭先生,万丰粮行退了咱双倍的粮款,说是粮行的粮全充了军粮,他们也不敢得罪?”

    “军粮?”谭逸飞不免惊疑:“军粮自有官约,怎么会突然从粮行进货?”

    “谭会长得了双倍的粮款,又赚了咱们五倍的酒钱,这坐地盈利的手段真令我等开眼,哈哈……”黔北酒商一片奚落,众酒商不禁越发喧然,钱老板忙劝住:“各位各位,谭老弟最是义气,几时误过大伙的货,不是还有一辆粮车没回来吗?”

    众人虽不再指责,仍不免议论纷纷。魏永更已急得跑到路边去看,脖子伸得老长,谭逸飞也不禁紧张了起来。在众人的焦急中,终于听到了“轱辘轱辘”的大车声回响在九宫湖畔,最后一辆大车从林中驰来,远远的,已看到车上满满的粮袋,在阳光下越发醒目,魏永更和酒工欢呼起来。

    谭逸飞刚露喜色,忽然眉峰一紧!粮车驰近,赶车的却并非酒坊的伙计,却是四个穿着武服的日本武士。魏永更诧异地叫了起来:“你、你们是谁?”

    “哈哈哈”只听一阵肆意大笑,一人从粮车上直起身,居高临下的盯着谭逸飞,正是柴日双!谭逸飞心头一凛,立时全然明白!

    (第三十章结束,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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