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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交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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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二章 交拜 (第3/3页)

,恭喜恭喜——六合重张指日可待,谭先生,我们的酒仙也可纵横畅销了,哈哈哈……”此言一出,众人皆诧,谭逸飞心头“砰”的似受重击。

    “啥?姓柴的,你来干什么?”姚大叔斥道:“哼!你可是见我这田回来了,又打什么主意吗?”柴日双和账房见姚大叔犹蒙在鼓中,不禁更是得意得哈哈大笑。姚大叔见了,不由有些起疑,“你,你笑啥?”他越是不解,柴日双和账房就笑得越刺耳,身后的伙计跟着哄笑。

    谭逸飞实在有些忍不住:“姚大叔,这一切都是,都是……”又说不下去。

    “都是柴某设计的好戏!”柴日双大声的一字一字地说:“在下不但亲自道贺,还特为二位准备了一份大大的贺礼!”说着他高举手中一物,正是酒仙酒坊的一半地约,落款上那大大的柴字是如此刺眼!谭逸飞的目光如箭般直射过去,久久怔住。姚大叔惊得呆若木鸡,众人更是震惊无比。

    柴日双狞笑起来:“姚老板,我可要多谢你成全喽,若没有你这田产在手,柴某又怎能换来酒仙的股子呢?如今这场好戏已赫然报上,现在是人人恭贺我终于九仙开市,哈哈哈哈……”

    “原来是你做套害我!你!你!你……”姚大叔急火燃胸!炉中对祖宗的敬香尚在燃,手中的田产尚存怀中的余温,这竟全是一个大大的骗局!方才的满腔喜悦瞬时掉入冰点,天壤之别的极度落差令姚大叔顿觉天悬地转。“啊——”他身子强烈地摇晃起来,姚婶和谭逸飞急忙扶住他,姚大叔怔怔道:“我只道不再拖累你,却反倒害了你呀,逸飞——”只见他仰天“卟”一口鲜血喷出,重重向后倒去。

    谭逸飞急叫:“姚叔!姚叔!”院中瞬时乱做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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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坛坛酒仙装上马车。仙客来的大红灯笼下,众多酒客围在一旁婉惜地看着。

    “好不容易二仙合一了,可给咱九仙镇扬了个大名,没几天咋又全下柜了。”

    “说是谭先生和福田升有啥瓜葛,仙客来容不下它啦”

    “啥瓜葛?今天在商会我可是亲眼所见,谭先生发了誓了,酒仙决不容小日本作贱!”

    魏永更和伙计们奋力地将最后一坛放在车上,他本憋着一口气,此刻终于忍不住了:“没错!大家伙都听好了,我、我们酒仙和那姓柴的不但不沾半点腥,而且势不两立!这酒仙是干净的,是干净的!”

    “是啊是啊,不但干净,还带着咱九仙镇的骨气。”

    “嗨!其实缪会长当时抬下手,这事也不至于到如此地步。”

    缪世章站在众人之后沉沉地看着这一切,被魏永更发现,向他走来:“哟,缪会长?咋的,是来看看可是少、少搬了一坛吗?您放心,咱酒仙是最讲信誉的,就、就是抬到明天天亮,我们也一准把您分号的酒仙全清了。”

    缪世章一怔:“魏老哥,不用这么急也成啊。”

    “怎敢有违缪会长的大令呢,大队长家那酒仙还、还有没有剩?用不用我们顺道也去清清,要不,您实在看着不顺眼……”说到此,魏永更生气地加重语气,“倒掉也成!”最后这重重的一句如鞭子一般抽在缪世章心头,他目中立现愧色,待得回过神想说什么,魏永更已指挥伙计驱车走远,众酒客摇摇头纷纷散去,一个个从缪世章身旁走过,缪世章可以感到他们那略带鄙夷的目光,不禁呆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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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巷幽静,晚霞洒在石板路上。

    七虎牵着两匹马嘟嘟囔囔:“本来去赶谭稚谦出镇,自己反倒莫名其妙当了教习,真稀奇。”他前方不远处,是宋宗祥和穆雪薇并肩的背影。

    穆雪薇慢慢地走,凝思着什么:“昨夜秋风入汉关,朔云边月满西山,更催飞将追骄虏,莫遣沙场匹马还。”

    宋宗祥惊喜道:“穆小姐念的可是宋某刚才教的诗吗?”

    穆雪薇回过神,笑道:“哦,看宋大哥讲课真有意思,好象军训一样,连教首七言诗也选了这首边塞之作,读之铿然。”

    “宋某哪儿做过教习啊,让穆小姐见笑了。”宋宗祥很不好意思。

    “哪里,宋大哥严肃认真真有领袖风范。这首诗……似是有感而发。”

    “穆小姐真是聪明。”宋宗祥目中惊喜,随即正色道:“东北局势日渐动荡,今晨省西又传来急报,有日寇欲强设领事馆,侯营长已快马赶赴,我要不是为了宗英这事耽搁了,真想和他一起去灭灭那倭寇的气焰!”

    “宋大哥好气势!不错,护我国土本是每一中华儿女之责!”穆雪薇赞道。

    宋宗祥心头一热,敬佩地看着穆雪薇,只觉她灿若仙葩,慧若星月,又是柔中带刚,心怀报国豪情,啊!她竟是如此与众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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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开大门,柴日双和账房引谭逸飞走进了五柳镇商会。谭逸飞略一环视,房中空无一人,窗外的乌云将夕阳遮去,天色瞬时黯淡。账房上前拉上窗帘,打开白刺刺的电灯,使屋中更增几分压抑和冷森。

    “鄙会简陋让谭先生见笑了。”柴日双热情地拉开一张椅子:“姚老板就是坐在此处取回的田契。”说着他挑衅地看着谭逸飞,“谭先生,请坐。”谭逸飞看了柴日双一眼,竟真的坐在了那个座位,他面如止水,喜怒不形。账房将两杯茶端给了谭逸飞和柴日双。柴日双笑道,“谭先生请,还记得那天我和先生对饮,我给了先生极为优厚的合作条件,先生少年气盛,却回我说醉翁之意不在酒,今天就以茶敬客,还望先生笑纳。”

    谭逸飞将茶杯推向一边,淡淡道:“上回既然说了贵我之交不在酒,今日仍是如此!柴老板没听说君子之交淡如水吗?柴老板这茶水嘛,无半分君子之味,故逸飞谢之。”

    柴日双大笑:“好!先生率真,柴某佩服!只是,现下我手中已握有酒仙地契,先生想拒我千里似乎是有心无力了。

    谭逸飞沉吟着:“柴老板这四门兜底阵确实出其不意,对内威吓刘团总出让地契,对外则借貌似局外人的郭老板搭桥,对友则以姚大叔荣归祖业心切诱之,对异则算准了缪会长必与我南辕北辙。嗯,此阵周密,是逸飞疏忽。”

    柴日双得意地笑:“先生又何尝不是精于此道?要不是我早知道你和缪世章瑜亮之争,又怎么放心在商会如此大张旗鼓将姚老板请来?呵呵,先生怪不得柴某,细想想,这一阵里哪一位不是你们豆箕自煎?”说到此,他轻蔑嗤道,“中国人就是败在了这自厝同异之上。”

    “不错,如我等同仁齐心,又何容柴老板坐山观虎?”谭逸飞不禁有所感触。

    柴日双又是大笑:“先生既无力回天,何不审时度势和我福田升携手?我欣赏老弟已经很久了,我保咱们的酒仙纵横四方。”

    谭逸飞淡淡一笑:“柴老板大概没算到吧,按九仙镇的商规,凡与日商做买卖都要处十倍罚没,柴老板手里的地契占股两成,就是整座酒仙都让商会罚没了,仍是负债累累,柴老板,您对一座摇摇欲坠的酒坊还会感兴趣吗?

    此言甚出柴日双意料,不禁和账房面面相觑。账房不信:“谭先生,你千辛万苦终于敲开了九仙这扇门,会甘心将全部心血乖乖交给你的对头缪世章吗?”

    “这还不是拜二位所赐,不瞒两位,逸飞来之前就已交待不再接单,已做好了另起炉灶的准备。我不在商会名册,不过一走了之。”谭逸飞笑道:“所欠债务嘛看来就要劳烦柴会长支付了。”

    “谭逸飞!”柴日双一急而起:“整个支那就快归我天皇陛下,你一家小小酒坊真以为我奈何不得吗?”震吼吓得账房缩起了肩。谭逸飞却丝毫不为所动,仍稳稳坐着,只是淡淡瞥了柴日双一眼。柴日双从谭逸飞似笑非笑的目光中读出了轻蔑的意味,不由更气,双手“吱吱”握拳,想了想,又渐渐恢复了笑容,笑容中有着孤注一掷的狰狞,“先生这一军将得好,柴某尚未盈利就先多出一身债来。哼,先生既然破釜沉舟,我就舍命陪君子!”突然身子探向谭逸飞咬牙道,“我替先生交这天价的罚金,酒仙我要定了,九仙镇我入定了!”

    谭逸飞心头一震。

    账房劝道:“老板三思啊,这酒坊筹建少说也有上千块,如今这么畅销,光每月出货折合下来怎么也有上万,再翻上十倍,我的天呀,这里外里就是十几万块呀!”

    “十几万算什么?就是几十万柴某也出得起。”柴日双咬着牙。

    谭逸飞语气淡然:“柴老板何必赌这口闲气,福田升旗下酒坊本已不少,这十几万都能盖数十家酒坊了。”

    “就是数十家酒坊都比不得你酒仙一座,就是数十个俯首贴耳的掌柜也比不得谭先生你一人,我只花十几万便买下先生与我合作,便买下九仙镇的开门金砖,难道不值吗?”

    “老板,到时候谭逸飞一走,我们得到的只是一座空坊,纵然进了九仙镇又有什么用呢?”账房仍忧心冲冲。

    柴日双胸有成竹地走到谭逸飞身边:“你别忘了,酒仙货单如云,张张都签有谭先生的名号,不交罚金被商会抄没倒也罢了,我一旦交清罚金,酒坊就会继续开下去,先生肯定得按货单出酒,谭先生,这货单未清你还走得了吗?那时侯……”狡笑着俯到谭逸飞耳边,“先生在酒坊一天,便是与我合作了一天,你说是吗?”

    谭逸飞心中一凛,亦未料到柴日双竟如此背水一战,不由陷入沉思。座钟一分一秒嗒嗒走过,柴日双狡诈又得意地盯着谭逸飞。沉了一时,谭逸飞道:“多谢柴老板如此欣赏在下,不惜一掷重金,既然柴老板如此气魄,就请容在下思量三日如何?”

    “不行!”账房急道:“夜长梦多,我们老板既决定了应速战速决才是。”

    谭逸飞轻轻嗤笑:“这位账房一看就是饱学之士,可听说过李鸿章大人的一段趣闻吗?”

    账房傻傻地问:“何事?”

    “说的是一日本使者出一上联请李大人应对,这上联是‘骑奇马,张长弓,琴瑟琵琶,八大王并肩头上!’李大人对道‘倭人委,袭龙衣,魑魅魍魉,四小鬼屈膝身旁’哈,传说这倭人被称为鬼子,就是因此得来。今日一见果不其然,有如此蝎心之爪牙认鬼为父,怎不称为鬼子呢?”

    “你——”账房气得白了脸。

    柴日双嘿嘿阴险笑了:“谭先生不过是心中不服,呈呈口舌之快。先生正在气头,这个时候负气合作必伤酒仙酒质。好,我就等先生三日!”

    两人同时起身,对视。

    (第二十二章结束,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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