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无法回头 (第2/3页)
想麻烦她帮我转达,叫东煌不要再来找我,不管我将会发生什么事。
在铭樟走后,我看着屋外洋洋洒洒的太阳发了很久的呆。
我是一具尸体。不能说话,不能走路,不能哭,不能笑,更不能思考,因为我没资格。
宋慈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我面前。因在阳光里,我看得不太真切,我伸手想摸摸他的肩膀,可他的影子却变得更恍惚了,仿佛是水中的倒影。
“姑娘,这几日值班的门卫都已经抓起来了。”
他的声音在我听来有些缥缈,好似隔空向我传来。我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抬头一脸茫然地看着宋慈,半天才反问道:“抓起来干什么?”
“姑娘不是说要杖责二十大板吗?”
我的心跳了一跳,待我要回忆那是怎样的感觉时,我又变成了没有心脏的躯体。我摆了摆手,抿着嘴巴玩味地问:“二十大板打下去会怎么样?”
宋慈粲然一笑,顺着我的口气,用打趣的口吻说:“皮开肉绽,至少半个月下不了床。”
“这会不会太过分了?”
“姑娘是府里的女主人,即便是把他们全部处死都不算过分。”
或许是受铭樟的影响,我整个人还沉迷在方才的话里头,心里沉重得如同压了千斤重的大石,堵得我连最后的呼吸都快要失去,以至于宋慈跟我说的话我愣是没梳理清楚这中间的关系。
“姑娘是要处死他们还是?”
我抬起头看到宋慈整好以暇地看我,我迟钝的大脑这才慢悠悠地把他刚才说的话过滤了一遍。等我明白过来时,我才猛然回忆起在铭樟来之前我曾说过的每一句话。
看来我真的是傻了,铭樟一走我就把前几分钟前发生的事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只是为什么我会觉得那是几天之前的事呢?我甚至认为那不是从我口中说的话。
我叹了一声,讨厌自己的性子变得越来越无常古怪了,待冷静下来后才知道后悔。我总说旁人变得陌生,岂不知真正变得面目全非的人是我。
不过好在宋慈不会把我在气头上时说的话当真并付诸行动,要不然我真要后悔了。
“不必了,口头上训斥几句就行了。”
我的回答仿佛在宋慈的意料之中,他只是欣然地回了句:“是,姑娘。”
“宋将军。”
我见他转身要离去急忙喊住他,宋慈别过身来,熙笑地问:“姑娘有事吩咐?”
“没有。”我摇摇头,略带歉意地说:“将军,如果以后我对你说了什么过火的话,我先在这里说声对不起,也请将军别往心里去。”
“姑娘说这话是另有深意?”
“将军,如果我以后做了不恰当的举动,将军可否及时劝我一句?”
宋慈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沉默了半响才施施然地回:“姑娘要发脾气要打人,末将拦不住。”
我无言,正要挥手让他退下时,宋慈又接着说:“恕末将说句姑娘不爱听的话。姑娘只有诚实地面对自己才能真正地放下,就算姑娘有能力骗得过所有人,也骗不过自己的本心,终有一天姑娘会承载不了良心上的负债而被击垮的。”
那时候我第一次感觉宋慈的眼睛是如此的睿智明亮,那双棕色的眼眸好似看透了世间所有的纷纷扰扰,看开了人情的庸俗。
曾经的我不也如此吗?为何如今却执迷不悟?
我曾无数次感激上苍,感激命运把宋慈留在我身边,感激他陪我跨越百年的生死。
虽然我明白要真正放下就必须坦白地面对自己的道理,可我还是无法完全释怀,我无法接受别人对我的好。我宁愿孤僻地活着,拒绝一切外来事物。
很多时候我都在想,我是病了,心理上病了,这种病变态得让我用幽闭自己来惩罚别人。
值得庆幸的是,一连几天嘉洛都没出现在我眼前,这让我不安的心平复了些许。我不知道是排挤他还是无法原谅他,总之我很怕他出现在我面前。
入秋的那几日我过得算是平静,终日碌碌无为,唯有泡茶的功夫有所长进,宋慈时常过来看我,却从不提起嘉洛。
其实我们都在忍,他等着我主动开口问,我等着他主动跟我说,我们都很倔强,倔强到骄矜的地步。
近日我听府里的丫鬟们在闲聊之余谈起了嘉洛,她们说起嘉洛就必定会说到我。果不其然,几个爱嚼舌根子的丫头一说起嘉洛总是一脸花痴状。
这不有人说:“早前听闻恭亲王打小脑子就不太机灵,没想到前些日子一见,倒挺英俊的,就是不喜欢说话。”
那边立马有人回了:“是呀,可惜府里头那位不得宠,陛下开口许的婚又如何,王爷回来这么久从未踏进她那一步。”
第三张嘴巴不甘落后地插嘴:“王爷在外面是不是有心仪的姑娘啦?我们在这当差这么久了,王爷逢年过节都从不回来……”
丫鬟们你一言我一语说得挺热闹的,我抱胸躲在离她们不远的花园里也听得津津有味。我腹诽着,当年嘉洛不是离开其乐城行踪不明了吗?为何如今会在这?
这一切是不是与十味有关?
宋慈突然出现在我身边,他扫了一眼围成一团的丫鬟,在大致听清楚她们谈话的内容后愤愤不平地说:“一群不成规矩的下人,我这就过去。”
我早习惯了宋慈来去皆无声无息的毛病了,扭头就走,宋慈紧跟其后。
“不成体统的事多了去了,嘴巴长别人身上他们爱怎么说怎么说去,何况她们说的也没错。”
宋慈不说话,亦步亦趋跟我跟到大门口,见我要出门急忙一个箭步追了上来,拦住了我的去路。
“将军,听说城外有条湖泊甚美,眼下秋高气爽,将军陪我去看看呗。”
“姑娘如今是王妃,随便踏出王府不合规矩。”
我听宋慈这样一说顿时觉得扫兴,悻悻地说:“罢了,我自己去。”
“姑娘。”
宋慈伸手拦住我,我一愣,感觉眼前的一幕很是熟悉,再想便觉得心酸。
就在两人陷入谁也不相让的死局时,多日露脸的嘉洛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时,空气中的氧气好似在慢慢冻结。我害怕,尴尬,就像做了缺德事的孩子被抓个正着的难堪。
后来不断地逼问自己,是害怕面对真实的自己还是害怕他把另一面的你给显现出来,所以才怯弱地想退,退到没有他的地方,然后却不知该如何想他道别。
石昙,如今的你还是你吗?
那时嘉洛正要进来,我与宋慈正纠缠着出不出去的问题,他在看到我们的时候,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我耷拉着脑袋杵在那,那感觉应该就像一个局外人不小心看到情人之间的拌嘴,可我与宋慈并无半分肢体上的接触,可我却有些百口莫辩了。
嘉洛愣愣地站在那,睚眦怒视地瞪着我,我站在离他几米的地方都能感觉到他盛怒的气息。突然他一个箭步冲上来,不由分说地攥着我往里面走,亟不可待的样子使得这一幕看上去十分滑稽,他就像托行囊一样一个劲地把我往里面拉,动作看上去夸张又显得不可理喻。
气急了的我被他无礼的动作吓得脸红心跳,回过头用求救的眼神看向宋慈,见他无动于衷我只能扯着嗓门放声大喊。
“宋将军,你不是说过要保护我的安全吗?还不赶紧过来?”
一瞬间空气变得格外诡异,宋慈被我突如其来的一吼,半天没反应过来。
我知道嘉洛生起气来是不会在言语上与你争高低的,他会直接在肢体上实施行动,所以有种不怒自威的骇人。我特别害怕见到他生气的样子,虽然他从未对我做出逾制的事情。
我见宋慈半天没动一下就知道只能自己搭救自己了。我将胳膊用力一甩,甚至已经做好了如果他不放开我,我就用嘴巴咬的决心了。没想到他会轻易地放开我,我的身体因为他的突然松手而一个趔趄直接摔倒在地上。我躺在地上,感觉身体麻木得连知觉是何物都已经忘了。
嘉洛就站在我的脖颈边,低头冷眼看我的样子让我有种透骨的冰凉与恐惧。
我想,他呈现在我眼前的冷漠就恰如我表现给他看的陌生,是不是总有一天我们会走上陌路,然后各自安好?
宋慈小跑至我身边,小心翼翼地看着嘉洛,低声劝道:“王爷,下人们都看着呢,还是把少夫人扶起来吧。”
我欣喜地冲宋慈笑,并从善如流地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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