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魂归大漠 (第2/3页)
一笑,迎着他的目光。
“你不就是鬼娃吗?”
“现在我是十味,鬼娃控制不了我的心神。”
我努了努嘴巴,不愿与他深入交谈,于是避开他的问题,再次把目光放在酒坛子上,幽幽地看着他,像一个讨糖吃的孩子。只见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浓雾笼罩下的眼眸似乎深藏着不愿被察觉的宝贝。
“你让我把酒喝完我就回答你。”
“姑娘还是先回答我的问题,你现在没资格和我谈条件。”
“那作罢。”
我挥挥手不屑看他,酒量本就不济的我也怕喝多了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我也问我自己,如果能够重来我会怎么做?
我必须承认,当初见到东煌要用打神鞭散了鬼娃的魂魄时,我是故意见死不救的,我承认我的卑鄙,因为我不允许嘉洛的身边出现类似十味这样的人。
为此我变得麻木不仁甚至几度起了杀心。
“姑娘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即便我的态度摆在那,十味仍偏执地要我给他一个答案,可事情已发生,结果近在眼前,这个答案还有所谓吗?
正在我们僵持不下时,有侍卫慌慌张张地跑来禀报十味,说外头有人拿着嘉洛的令牌一定要见我一面。那人来头应该挺大的,侍卫才会两头都不想得罪地跑过来征求意见。
其实那人是谁,我和十味都猜得十之八九,可十味还是轻蔑地抬眼问了一句:“是何人?”
侍卫双手作揖回答说:“禀十味先生,是宋慈。”
我脑袋一嗡,果然是宋慈。
我虽然猜到会是宋慈,也猜到他应该是来见我最后一面的,除此之外我猜不到他有什么理由非得一见。
十味整好以暇地看着若有所思的我,流里流气地问:“姑娘见不见?”
我还没来得及弄明白这其中的关系时,宋慈已经冲过阻拦的侍卫,行色匆匆地出现在我面前了。他在看到我身边的十味时并没有表现出过大的反应,反而是闻到空气中的酒味转而看到地上的酒坛子时,明显一愣。
守在外头的侍卫急忙跑进来请罪,十味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没事了,可以下去了。
宋慈推门而入,一言不发地站在门口,对着十味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冷冷地下了一个逐客令。
“十味先生,末将有几句话想单独与石姑娘聊聊,劳烦避让。”
十味听后也不恼,浅笑地看我,是在征求我的意见,我也学着宋慈刚才的动作。
“还请十味先生给个方便。”
十味无奈地摇着头走了,宋慈两个箭步跨到我身前,不由分说地来攥我的手,力气大得惊人。我手指嵌在铺着稻草的地板上,结果却抓了一把潮湿发黑的稻草,我在努力稳住自己的身子的同时,牙缝里也抖出了两个字。
“放肆!”
宋慈一怔,仍不松开我的手。灰暗中,我看到他眼里孤独一掷的毅力,明亮得像照亮深谷的星星。
“请姑娘恕罪,末将今日必须带姑娘离开这里。”
“将军这算是劫囚吗?”
“姑娘可以这样理解。”
听他这样一说我有种福至心灵的暖意,我温和地看着他,伸出另一只手剥开攥住我手腕的手。他本不愿意放手,可最后还是表现出徒然,我指了指半米外的桃花酿。
“将军来都来了,不妨先坐下来陪我喝完这坛酒,咱们再来谈走不走的问题。”
“姑娘若是如此,就恕末将冒犯了。”
“别别别。”
我往后挪了几步,他却步步紧逼。尽管我表现出很轻松很随意的样子,可宋慈仍不敢有丝毫怠慢,防备的样子像在对待一个奸诈的敌人,我哭笑不得地接着劝。
“我还有几个问题想问问将军您呢,将军解答完,我自然跟你走。”
“姑娘说的不是玩笑话?”
我点点头,故作认真地回:“嗯。”
宋慈半信半疑,拉着脑袋犹豫不决地在我面前坐下。眼前的烛火被稀薄的空气弄得忽明忽灭,摇晃的姿态像森林里的鬼火,我心里一阵发酸。
不管如何,他也是真心待我的人。
我谢过命运,让我在走时能感到欣慰。
“姑娘有问题请尽快问。”
我回过神,原来自己这三天的努力都是掩耳盗铃,在看到宋慈的时候我还是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嘉洛,总想再见他一眼。
哪怕是最后一眼。
宋慈见我半天没动静,起身又来抓我,我急忙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你和宋攀是什么关系?”
这个不痛不痒的问题惹恼了宋慈,他愤怒地瞪着我,眼底还是有抑制不住的焦虑。我咬了咬下唇,耷拉着脑袋,一滴眼泪无声无息地落了下来。
我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把眼泪扼杀在眼眶里,再次抬起头看宋慈时,我已换上了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
“他可有什么话留在你那?”
宋慈的身体明显一颤,嘴角扬起了一个复杂浓郁的笑容,目光缓和了下来。潋滟的瞳孔里,我仿佛看到了和应城里那湛蓝的天湖,天湖的小木筏里是嘉洛的影子。
“从姑娘抵达长珄城的第一天,陛下就留了十万死士给末将,同时还有一句话,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务必保姑娘安全。这十万死士只有在姑娘出现危险的时候才可调动,他们时刻守护着姑娘。”
宋慈像在回忆,眼里有暖意。我笑了笑,心里一阵酸一阵甜,眼泪又蓄满了眼眶,我想抬头看看天,却发现头顶是黑压压的老鼠窝,我咬了咬下唇,直到把自己咬疼了才让眼泪逆流了回去。
嘉洛,你在做任何决定的时候,当真都把我也算进去了呀。
就连我们有一天会分离都算好了,你是不是连遗嘱都写好了呀?
我是该恨你还是该感激你呢?
我屈膝着爬到宋慈身边拿过仅剩半壶的桃花酿,一昂头,想把剩下的酒液全部喝掉,无奈我英雄气短,手一抖,全部洒在我脸上了,辣得我想哭。宋慈半跪着爬到我身边,一把夺过我手上的酒坛子,直接扔在地上,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听到“砰”的一声响。
“你不应该这样的。”
宋慈的声音沙哑得如刚坏了的嗓子,我冷笑着试去眼角的酒液,不想眼睛却被辣得几乎睁不开眼,一抹是一把冰凉的液体。还好还好,我一整张脸都是湿的,他应该看不出我哭了,还好。
“他可有说,我该去哪里?”
“陛下说了,只要姑娘平安无事,他一定会去找姑娘您的。”
“那阴朝地府,他去不去?”
“……”
我不假思索地问,宋慈被我这话噎住,抿着嘴巴,脸色一青一白。
“姑娘是在怨陛下吗?”宋慈留意着我脸上任何纤微的表情,顿了顿接着说:“陛下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护姑娘安全,他待姑娘比待自己还紧张……”
“将军是陈国人,不应该替他说话。”
我强行打断宋慈的话,他叹了口气立马过来攥我的手,硬是把我从地上攥了起来,我的身体趔趄地跟着他的脚步走,眼看着就要走出铁牢了,我急忙抓住身旁的铁栏,并扯着嗓子喊着十味。
十味果然迅速,一秒不到就出现在我的身后,高冷地看着我与宋慈。
“宋将军给我拉走。”
我用命令的口吻跟十味说,宋慈的身体明显一顿,回头时是一脸的震惊与疑惑。
“姑娘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僵持中,我的脑袋失去了思考能力,一片空白中,我选择了将错就错。
我脱口而出:“不会。”
瞬间,一切变得苍白无力,安静得如同死亡的气息就在我的耳边,鼻尖游走。如雾霾般的杀气垄断了一切的气流,我惊愕地回过头,看见十味阴冷地看着我,眼里燃烧着愤怒的火光,本就残废的身体再次疼了起来,如被丢入碳火中生烤。
十味一挥手,袖袍带过一阵花香,宋慈缓缓地倒在我眼前,而我却异常清醒。
其乐花不是无味吗?怎么会这么香?
十味从我身后走来,擦肩而过时,他狠厉地撞过我的肩膀,我的胳膊被甩在铁栏上,痛得我的骨头几乎脱臼。我咬着牙,口水溢到牙齿上的滋味是酸的。
“姑娘如果回答’救‘便不是我认识的石昙了。”
“请你照顾好宋将军。”
“这个自然,明日之事,姑娘不要恨我。”
“我石昙从不受别人威胁。”
“好”
十味走时看我的眼神被我牢记在心里,是怨恨,失望还有怒冠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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