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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十年寒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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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十年寒窑 (第3/3页)

夫。”沉花叮嘱我完后就拔腿往外跑,我刚想告诉她其实我一点事都没的,可她已经没影了。

    不到一碗水开的功夫,沉花就找来了一个步履蹒跚的老大夫,一路踉跄地往我这赶。老大夫给我把了把脉,看了看我的舌苔,反复问我,“姑娘身体可有感觉不适?”

    “没有。”

    “怎么可能,她吃了一盘的苦杏仁啊!”

    “真没有,你们都出去吧。”

    “姑娘你还是给大夫再看看吧。”我这下有点弄不清她是希望我有事还是无恙。

    “你们都出去吧,她没事的。”

    嘉洛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轻得如傍晚的风,沉花回过身行礼,“公子,石姑娘吃了一盘苦杏仁怎么会没事呢?”

    我看到嘉洛的眉毛跳了两跳,“带着大夫下去就行了。”

    “是。”沉花狐疑地看了我一眼带着老郎中退下了,还顺手把门带上了。嘉洛一坐下来,倒了杯茶,润润喉,冲着我笑,“这才知道石姑娘爱吃苦的东西,我明天派人再给石姑娘带点过来,不过是杏仁,而不是这个苦杏仁,可否?”

    他说话像在打哑谜,我听着感觉不错也就答应了。

    “嘉洛过来是来替将士们谢谢姑娘的再造之恩的。”

    “鬼行草能解螓花毒?”

    “一个中毒的将士服完鬼行草后确实好了,石姑娘之恩不知道嘉洛该如何报答?”

    世间万物相生相克实在有意思,我猜想不到长在幽冥河边的一棵无名小草竟能解天狼族之毒。

    “报答就不需要了。只是你们与狼族的恩怨一日不除,再多的鬼行草也来不及解螓花毒。”嘉洛的眉头紧皱,嘴巴抿得紧紧的,我猜想他是知晓这其中的道理的,“不知公子可否相告,以免伤及无辜。”

    “石姑娘之恩如果我不报岂不是成小人了?还是石姑娘看不起嘉洛?”他岔开了话题,巧妙地把话题的矛头指向了我。我心里一阵苦笑,谁欠谁,我怎能跟他说得清楚?

    后来他跟我说,他宁愿他欠我多一点,或者我欠他多一点,这样就有把两个人绑在一起的理由了。

    互相相欠,永不分离,最好。

    夜里,我闻到了一股狼的味道,是一丝单薄的气息,我立刻坐了起来,沉花闻声立马跑了过来,“姑娘是哪里不舒服吗?”

    “你听。”

    “听什么啊。”

    狼的声音越来越近,脚步踩着草地和沙子逐渐靠近。我听得清清楚楚仿佛就在耳边,我甚至可以猜到那是一只成年的灰狼,硕大的身体在黑夜的掩盖下正步步紧逼,可沉花却没听到,“姑娘我什么都没听到啊。”

    “狼的声音。”

    沉花一怔,木木地看向我,“姑娘你会不会听错了,我什么都没听到。”

    直觉是我的天性,我一直靠这个判断事物,不会错的,我一直坚信不疑。

    果然,我听到远处传来兵刃相交的声音和将士们慌乱的叫喊声,狼来了。

    天狼族和我们鲛婆族一样都是偏安一隅的族类,从来不屑与人辩驳更何况相争,嘉洛知道狼族为何而来的缘由,却又不说。狼咆哮着亦步亦趋,每个脚步都踩得刚强有力,果然是一只成熟的公狼,浑厚苍劲的嗓音吓退了几个士兵,我仿佛看到了他们放下手中的兵刃落荒而逃的场面,美其名曰“搬救兵”。我一刻也坐不住了,起身就往屋外跑,沉花在后面边追边喊,“石姑娘你去哪里啊。”

    “要命的话你就在这老实得呆着。”

    一定要快,我边跑边想。

    突然我看到前方高处站着一个银白色的身影,手中拿着一把弓箭,拉弓,瞄准,放箭,每一个动作都做得完美无瑕将优雅发挥到极致。我拿出破魂梭飞的扔出一针,可为时已晚,快不过他手上的箭。雍容的身体从高处走下来,步伐走得笔直尊贵。我追上去,剥开围凑的人群,狼的喉咙处突兀地插着一根箭,而我的破魂梭则多此一举地擦过箭杆颓败地落在地上,鲜血在月色的照耀下显得格外苍白。

    他已经死了。

    射箭的是嘉洛。

    名叫“施将军”的大汉第一个冲了出来对嘉洛的箭术啧啧称奇,连呼“神箭”,狠厉地用脚连踢了几下地上的灰狼,喊来了一帮子士兵,粗狂的嗓门在夜里显得十分刺耳,“拉出去把皮扒了,日日挂在城墙上,他奶奶的,老子看还有哪条不怕死的畜生敢来!”

    “好生葬了。”

    嘉洛的声音从我头顶传来,淡淡的,听不出悲喜,我回头看见他一脸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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