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铁 一 (第2/2页)
上眼睛。
那张CD是马友友的大提琴协奏曲,名字没有记住,只看清了盒上的“Cello”。
“朝阳门到了吗﹖”她突然拔下耳机,问坐在旁边看杂志的我。
“还有4站。”我合上了杂志,我们的目光相对时,谁都没有逃避。
她看见我手里的音乐杂志有关于一位年轻大提琴家的专访,于是向我借来看看,直到把它还给我时,也没发现她脸上有对音乐的着迷。“你喜欢大提琴吗﹖”她问。
“我学了7年,占了生命的一半。”我说。
“我拉了14年,占了生命的三分之二。”
我们都笑了,用数学公式探讨音乐是很有意思的。
“你看过《狂恋大提琴》吗﹖”她把手指扶在琴头的位置上。
我摇了摇头。
她眼中流露出一丝遗憾。“你应该看看,因为我们都一样热爱着自己的选择。”
“你的家是在北京吗﹖”我问得很唐突,连自己也没有想到。
她摇了摇头,“我不适合安定的生活,只会和大提琴一起漂泊流浪。我去过很多地方,在很多别人意想不到的地方演奏,比如在咖啡馆里演奏,用不高的报酬维持生活。”
“你不寂寞吗?”
她既不摇头也不点头,“寂寞和喧哗是相对的,你会在寂寞中感受到人声鼎沸,在喧哗中迷失自己。我的寂寞源于我性格的孤僻,我从小就无法与人沟通,真正了解我的只有大提琴,只有通过缠绕心尖流动的音符,才能表达出我内心的真实感受。”
她离去时没有和我说再见,因为我和她是没有可能再见的,和大提琴一起流浪是她自认为最好的归宿。
一个月后,我看完《狂恋大提琴》时,才知道它还有一个中文译名:
她比烟花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