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2/3页)
子。”又说:“天空望几眼望多少眼,那你只管尽情的望,地上的路你先走好。地上的路走不好,还摔到坑里爬不上来,那你怎么望?”我没做声,她说得也很实在。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曹雪芹。地上那么多路可以走,他怎么就不走呢?唉,我是俗人。
寒假完了我急着回学校准备论文开题。赵平平说:“火车票我去买,不相信你。”我说:“我自己去,你别管闲事。”她说:“也要让我对你有点信心吧!坐票?”又说:“你开题完了回来指挥装修,你那四万我一分没动,再把我家那点存款的蔸子挖出来,这一年我又存了六千块钱,我自己工资存的。我都不敢跟你说我有点钱,我自己的钱存的。我这一年酸奶都没吃过一杯,你知道我最喜欢吃酸奶的。”我说:“神经鬼呢,少坐一次卧铺能吃多少酸奶来!”她说:“你才神经鬼!少吃几次酸奶就可坐卧铺了。”我说:“真的你真的是神经鬼。”声音有点哽咽。这个女人,酸奶不舍得吃一杯,却一定要给我买卧铺,我不能对不起她,不能让她失望,我有责任,我得赚点钱。唉,也不知道自己景仰的那些人是怎么面对父母妻儿的。他们是神,我是一个人。没有办法,我是一个人。这既是分野,也是理由。
在回学校的火车上碰见了蒙天舒。那时快进北京站,我们这节车厢的厕所已经锁了,我赶快去另一节车厢,回来时看见一个人正费力地从行李架上搬下一个纸箱,我上去搭一手,不想是他。他说:“呵呵,是致远哦。”我说:“你也去北京?”他说:“我也来北京。”我说:“什么东西这么沉呢?”他说:“是有点东西。”我说:“等会我把书包拿过来,帮你抬一下?”他说:“你忙,我自己就行,一个人就行了。你的东西也沉。”我说:“我就一个书包,几本书。”他说:“我自己行,行的,一个人就行的。”我说:“那好。”心想,难道他带了个女孩出来玩?扫了一眼,下铺坐了两个女孩,神态很悠闲。
到了北京站我故意最后下车,慢慢地走,让蒙天舒先出站。到了出站口他竟在等我。我说:“你等谁,有车接啊?”他说:“我们这小萝卜头会有车接?在等你呢!要不我还是先去你们京华大学,有几个地方要跑呢。”上了出租车他抢着坐到前面买单。我问他跑什么,他说:“跑个项目。”又说:“童老板要我跑的,他现在当副校长了。”我说:“坐了电梯啊。”他说:“能力强呗。”童教授能力是强,学术能力强,公关能力更强,全国的学术圈子都打通了,自己也就成了那圈子中的一员,论文已经达到写一篇发一篇的程度,所有重要刊物的编辑都是他的朋友。我说:“你的潜能也不弱啊!”他说:“那怎么敢比?差得远得远呢。”也不知他是指学术还是社交。我说:“坐在家里搞学问就成了大师,那个时代已经过去了。我们冯老板书生一个,我看他要在权威刊物发篇文章那都难了。”他说:“如今是做活学问的时代。死学问做着做着就把自己做死了,还不知是怎么死的。”又说:“所以我要跑一跑。也不能空着一双手跑吧?那纸箱里是麓山特酿。”我说:“名酒呢。”他说:“还是应该买茅台的,实在太贵了,我那点工资拿不起。”我说:“神呢,童老板要你跑,要你掏钱?”他笑几声说:“跑那是童老板要我跑的,事情跟我有点关系。”这话说得含糊,我试探着说:“跟你有什么关系?谁叫你跑就叫谁出血。”他说:“那还是我出,这几滴血该我出的。”
到了京华大学,蒙天舒说:“要不我把东西放你那里?我下午到你们吴教授那里跑一趟,晚上去华北师大。”到了我的宿舍,他说:“要不你下午陪我去吴教授家?你知道他住哪里吗?我有份材料要他评审一下。”我说:“那肯定知道,我们几个同学去拜过年呢。”我带他去食堂吃了中饭,他倚在郁明床上休息了一会,说:“两点多了,要不我们现在就去?”看他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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