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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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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第2/3页)

辩了。”我说:“就搞完了?快枪手。”他推开门进去,第一个动作就是把电脑关了。我停在门边说:“你出去没锁门的?早知道我也进来暖和一下,害我在外面冻了半天。有贼呢,电脑什么的一拎就走了,太大意了。”他说:“我就是这样一个粗枝大叶的人,什么事情都懒得去细想。人干吗活那么累?到最后反正是一场空,时间之中‘张维’两个字都留不下来。我是不是心态有点老了?”我说:“没觉得你心态老,你心态跟你的脸一样,小伙子一样的,哪看得出是三十出头的人?有什么保养诀窍?交代!”他高兴地笑了说:“诀窍就是万事不上心,终朝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这话把人生写死火了。想通了心里就轻松了。”我说:“我们这些人就是俗,陷到名利场里不可自拔,境界上不去。向你学习,向你学习!”借了开题报告就出来了。

    回到宿舍郁明正在打电脑。我把开题报告塞进被子里,说:“早就想问你,总是忘了,孟老板那事后来找到人没有?”他转过头来说:“后悔了吧!怎么会找不到人?别说找人写个东西,要找个推磨的鬼也找得到呢。”我说:“还是你推荐的?”他说:“后悔了吧!哗啦啦的红票票飞到别人存折上去了。这就是这事唯一不同的结果。有些想法其实是没有意义的,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就想不通呢?得开窍呢!”又说:“肯定还是我推荐的吧,我得把这个关系维持住。那个人你不认识。我下次再给你介绍生意,一定优先你!”

    那几天我惘然若失,哗啦啦的红票票像闪电一样在自己眼前一晃,却飞到别人口袋里去了,这叫我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有些想法其实是没有意义的,郁明这话让我有很强的挫折感。有什么意义?自己不愿意做,这是理由,心灵的理由,唯一的理由。别的理由?没有。这算个理由吗?我把自己问住了。

    寒假之前我整天想着的一件事就是钱,钱,钱。没有办法不想,一个男人,总不能空着手回去过年。房子买了快一年,还空在那里没有装修。自己家里,平平家里,过年总要有个交代,今年本来还打算要孩子,不得不推迟了。上次那四万元的稿费,已经被平平存了定期,声明了是装修的钱,过年不能动。我此时的心情,跟农民工此时的心情是一样的,过年回家要有个交待。以前觉得他们很遥远,现在觉得很近,很理解他们。

    整天想着一件事,灵魂会出窍。这天突然来了灵感,曹雪芹不是卖画为生很多年吗?那么多画总会留下几张吧!万一在门头村搜罗到一张两张,那就了不得了。想到这里我特别兴奋,站起来在房间走了几个来回,恨不得马上出发。房门后面有张镜子,据说还是冯教授的开门弟子周一凡留下来的。我每次走到镜子前,就对着它扮出一个聪明的鬼脸。郁明那么聪明的人,又在圈子里混,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我凑在窗前看看天色已晚,还飘着大雪。我看着雪花飘啊飘的,闭了眼觉得不是飘着白色的雪花,而是漫天的红色钞票,飘啊飘飘飘啊都向我飘了过来。

    那一晚我根本睡不着,想着万一找到一张两张曹雪芹的字画,那可不是齐白石可相比的!忽又想到曹雪芹将《红楼梦》增删五次,脂砚斋也清抄评阅五次。最后一次评阅是“己卯冬夜”,离曹雪芹壬午除夕逝世有三年。前面八十回增删五次,已有定本,后面几十回却没有写完,那怎么可能?一定有大量的手稿散失了。万一运气照应,被我找到一张,那就伟大了,这伟大那就不是钱可以丈量的了。

    第二天,天刚亮我起来了,第一次感到天亮竟是这么艰难的一件事情,今天的太阳怎么像只蜗牛?我等了一会,希望有个晴天,可天空仍然是阴沉沉的。我想着是不是等天晴了再去,可心里实在等不得,就戴好帽子、手套、口罩,骑单车出了校门。

    刚出门单车蹭在冰棱上,摔了一跤。爬起来还想骑,感觉天太冷了,可能已经到了零下十几度,就把单车送回去,打算搭车去。我回宿舍在地图上查好路线,乘地铁来到西直门,转乘360路公交车,路上折腾一两个小时,到了门头村。下了车我找不到印象中的门头村,以为下错站了,看看站牌的确没错,问一个卖烤红薯的老人,他说:“这就是的。”我说:“村子呢?”他往右边一指,“往里面。”我一看是一条柏油马路。我买个烤红薯,就往里面走。

    一年多没来,情况已经大变,到处是建房的工地。村头的那棵老槐树还在,可是树枝已经颓败。我抬头望着,又用指甲掐一掐树皮,想知道它是否还活着,没有生命的迹象。我问旁边一个小卖部的女老板:“这棵树怎么了?我上次来还是好好的。”她说:“被人下药了,有人要盖房子,园林局不让砍,就下药了,晚上用开水灌进去的。”我说:“下的什么药?”她说:“毒药,白色的粉末,谁知道什么药?”我说:“谁下的?”她说:“那还不是老板?”我说:“你怎么知道有人用开水烫它?”她说:“那都是夜里做的,谁也没看见。树根那里雪没有了,那能不是开水!它就不该生在那里,挡人家发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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