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夺马中二次恶战 柔羽雨燕来救人 (第3/3页)
非方,这模样俊。所背大刀,长五尺二寸,厚六分,刀身笔直。刀格往上一寸,镌刻飞燕一只。刀尖出的刃锋为斜直口,大不同于柳月弯口。
回到客栈。房里挤了五人,稍微显小;窗台一笼中,放置苍鹰。落缨疲惫盯住,这鸟的双眼似能将他透穿,知清他的心事。张鸿狩腰部所剩一个暗器,像一蜘蛛趴着。暗器小圆球的左右有三,共六只针钩脚。
这暗器,一根主刺,扎住物体之时,主刺遇阻回戳,又于球两侧顶出六根形似鱼钩之刺,紧紧扎在物体上。是以,暗器扎上了衣服,不可脱下,只可着衣而取。
蜘蛛刺六脚相近,细若绣花针,指粗不能抓住。杨傲雨便用落缨的箭矢之尖,挑入皮与钩刺缝隙,带动皮肉一一挑开。主刺扎入腰肌,杨傲雨叫他忍着痛。随而缓缓拔出。而主刺上有倒刺,把这最后一下,张鸿狩闭嘴闷着声,脸都憋青了。小会,可算拔了出来,好受很多。屋里自备有干燥草药,给他身上伤口都敷了,并包紧。
就剩落缨这个问题,几人湿衣未换。于他之事,刨根问底,如审犯人。他也无一丝反感,道出名姓,滔滔讲出所遇经历,误入桃园、边关寻愿、战敌兵、买马偷马。马贩那段说了一半,钟姑娘领说一半。
落缨讲完,平静下来想想,蓦地心酸难受,苦楚塞胸。又身受多处重伤,体力透支,种种困苦袭上,倏地脸色急变,苍脸白唇,嘴上发抖。
钟姑娘赶忙看他背后箭伤。替他落下上衣,见浑身紫淤,右臂那一块肿得突起,数人惊赞他如此坚毅,撑到现在。
解下箭伤的包布,伤口给雨水浸得惨白。钟姑娘一见,又抓他手臂,体温偏冷,忙指使道:“小雨哥,你去泡点姜汤,要放盐,拿来给他喝——我给他换药,刚才敷的药都没用了。”杨傲雨似笑非笑摇摇头,这笑包罗万意。出门去准备姜汤,顺带叫掌柜备下饭菜。
换上新药,抹毕药酒。姜汤也齐,一口喝尽后,大呼口气儿,精神恢复些许。再向他们道以谢意。不安的心中,偶然萌生与他们学武之意,只因钟姑娘的救生之恩。如若他们不教,自再去往双武庄。
钟姑娘早出了门,再来时,换了一身半膝襦裙,颜色艳橙,长发及背膀,不长不短,很是俏丽可人,极为好看。余下的人也一一换了。
唯有落缨没干衣服,仅有几条破衣服也被淋湿。头发糟乱,这一切不可再惨。钟姑娘确是心细,已拿条杨傲雨的衣服来给他,到屏风后换上。走将出来,四人齐眼看去,微微点头,称赞着很是合身;灰衣黑边,如松直挺,仿佛为他所置。
饭菜上桌。四人方就坐,思忖良久的落缨忽走开步数尺外,向四人跪地,弱者坚强的口气求道:“我离落缨诚心在此拜求大家,让我跟着你们学习武功!弱肉强食,我不想再当弱者——”说完嘴唇抿闭,哀求之声,使人心酸。而细想那些遭遇,喉头又逐渐酸楚,难抑住伤情时,眼眶渐发红。深感因自己太弱而失去太多。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四人被这脸色苍白的落缨触动得目瞪口呆。钟姑娘眼眶泛红,压下情感说道:“阿离,吃饭再说。”落缨板着。张鸿狩训道:“大丈夫顶天立地,岂可轻易下跪。站起来!”
落缨苦楚声反驳道:“鸿狩哥,我要活得问心无愧!现在我心里满是愧疚。发小兄弟都已离散,护不全自己,救不了他人,这般能耐,怎以大丈夫自居。况且,大丈夫应要一如善水,能屈能伸,我并不觉到羞耻。”
杨傲雨不为所动的称道:“好一番大丈夫道理!我再问你,人活一世,恪守为何?”落缨不想便说道:“世上之人,只为追名逐利而活。为生存不择手段,为利益反目成仇,为满足贪欲甘愿堕落!种种名目,无分贵贱!全是自律皆无之态。我偏与此反之而行,得到名利却能如何,心不向善,必为为奸诈恶人;生存之道,存于勤,亡于憜,败于卑鄙伎俩!违背德义之事绝不为。所谓利益,无非钱两,该得既拿,若不属于我,定不要!都是贪字所致。我爹知道其中利害关系,便教我严律自己,适而可止,乐于知足。我不知道他人恪守为何,但我必恪守德、义、信、律。我认为,无论恪守为何,一人若以善为首,知得自我反省,明辨是非、善恶、功过、对错,知此可为不可为,那便足了!尚有何事想不开,因而束缚自心?”口气不寻常了,就是不懂武功。
四人听得这番人生论,高兴之情溢于颜面。少言语的量蚁说道:“你父母给你名字落缨,缨字为绳。绳索落掉,受束缚之物便能自由。想是不让你受到世俗束缚,可对否?”——落缨点点头——“你父母教养之法异于常人,先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