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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盖家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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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盖家楼 (第1/3页)

盖家楼坐落在开发区里,欧式风格,通体白瓷铺就,周遭不锈钢栅栏,中间一个喷池,池中一个青铜铸就的头像——盖老帽的头像。一顶瓜皮帽,一张勾鼻脸,活灵活现。

    盖老帽东山再起已是半百之后。他重操旧业驾轻就熟,在这座城市的人们东张西望举棋不定之际就已经破釜沉舟地干了起来。待到海潮迭涌人们争先恐后之时,他已经腰缠百万,令人啧啧不已。盖老帽的孤注一掷成就了他,死猪不怕汤,大不了二进宫,烦劳□□再将他重树新人。

    盖茂无论从那方面比都与他的父亲相去甚远。这个盖老帽处心积虑弥补回来的儿子,似乎明显地带有他牢狱之灾的晦涩之气,单薄瘦小,缺少阳刚之气没有争强好胜之心,既不善言辞更不善心计,跟他那两个呱呱鸟一样的女儿难以相提并论。有一个时期盖老帽甚至怀疑他是否能给盖家传宗接代。三枝花一棵草,除了盖秀已过不或之龄外,盖枝盖叶都是风华年少。盖老帽虽是独子不成龙,却不乏承欢的半子。长婿郑长河,次婿良斌,加上后来的三婿方正齐,个个都是左膀右臂。

    郑长河在盖家那栋欧式建筑里占有无可匹敌的一席之地,这自然不只是他的先入为主。盖老帽是慧眼识珠,他从一开始就看出了郑长河的大器晚成。盖家枝繁叶茂,自然少不得一条河。

    盖老帽发了。就连盖老帽自己也没有想到他的二度辉煌会如此的耀眼。所以当他的女婿提出塑他的头像时他立刻就觉得是当仁不让。

    铸造青铜头像是郑长河的主意。郑长河的马屁拍在盖老帽的心坎上,盖家楼来之不易,算得上盖老帽的一世伟业、传世之作,树碑立传当之无愧。有过结拜之谊的翁婿二人合资购下这座本市最为豪华的别墅,作为他们的首个经济共同体,定名盖家楼。郑长河要铸盖老帽的头像本是要在盖家姐妹间避闲,可在盖枝看来无异于掩耳盗铃,入了资还要遮起一道帘子来,不是勾当是什么?

    盖枝乜斜了两眼瞅着她爹的头像阴风阳气:“姐夫,你该不是住进这盖家楼心里不塌实,拿了我爹的头盖骨当成镇宅石了吧?”

    姐夫便释嫌:“老二,你又不是这宅子里的妖魔鬼怪,拿你爹这头盖骨撒的什么气,我不过是顺手牵羊锦上添花,给我老丈人立块丰功碑报个知遇之恩什么的,这头盖骨它成不了我的垫脚石也成不了你的绊脚石。”

    “你也有报知遇之恩的时候,母鸡打鸣公鸡下蛋,你这铁树一开花我爹可都不知道往哪儿哆嗦了!要我说,你也不消立什么丰功碑,只要把你那仨儿子都改了姓盖,那才能叫老头子乐出屁来呢!回头我爹蹬腿的时候笔头子一歪没准就把这盖家楼赏你这仨儿子了呢!反正这盖茂是不打算给他生孙子了!你把这方子给了我,我给我爹塑个头盖骨,叫我也讨他个欢心,咱俩不是两全其美了!”

    “这头盖骨是没法再塑第二个了,就把那后一个方子留给你,你呢,赶紧生儿子,生了儿子还有一线希望!盖茂给不给他生孙子这盖家楼都有他一份,你可就不一样了,你爹要想拿你的把柄怨谁都没用!”

    “成心拿我掐短是不?”

    盖枝憋气。盖家楼的购置盖枝盖茂盖叶全都剔除在外,这是盖老帽的一贯作风,眼里只有郑长河。盖叶向来事不关己,未出阁的老闺女,又是她爹的掌上明珠,自然用不着她开口;盖茂挂靠郑长河名下,房间早就预留下了,只是人家林娜请不动,请不动照样留着,她爹说了,林娜啥时候登门他啥时候欢迎!只有她盖枝是个有爹生没爹养的贱货!只在盖叶的房间里加了两张床,两个衣橱,中间一桌一椅,形同她们待过的集体宿舍。盖老帽事先就发过话,她不过是回来打个迁儿儿。看上去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叫盖枝觉得她爹越发的歹毒,他不过是要堵她的嘴,是在捂着耳朵晃铃铛!盖枝气不打一处来。

    “一样是女婿,一样是闺女,凭什么你就青眼白眼?”

    “我怎么青眼白眼?该给你的我全给你了,俩闺女我一视同仁!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盖老帽在乔迁新居的同时给了双胞胎一人十万的发嫁费,盖枝是后补,盖叶是预支。盖叶的钱还在她爹手里赚着,什么时候出嫁连本带利一起给。这对双胞胎形式上看起来无二,可盖枝知道差了去了!他给了她看得见的,就能给她看不见的!难怪盖叶能够揣了二百元的工资无动于衷,难怪她会有这般的仙风道骨!相比之下的盖枝便觉得只有她和良斌是等而下之。她咽不下这口气,十万块钱就想堵她的嘴?

    “你一视同仁?你敢说你一视同仁?你怎么养的她怎么养的我?她是你眼里的天鹅我是你眼里的下三烂!你要不是想给她十万你才不会给我十万!你给我十万你是不得不给!你是想堵我的嘴你才给我十万!看见的是十万,看不见的呢?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你怎么不把盖秀泼出去?你怎么不拿十万块钱打发她?老大你不敢惹,老三你搁手心护着,就我成了泼出去的水!”

    “怎么着,给你十万你还抱屈了是不?我还给你说,你谁都比不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认命!还一样是女婿一样是闺女?一样吗?啊?你觉得一样吗?郑长河在这里打天下的时候你还没换牙哪!没有郑长河就没有这盖家楼!你嚼的什么舌根子?”

    盖枝号啕:“我打十岁起就给你守摊子数票子,掰开你的手指头算算,这个家里谁有我给你出力流汗多?你敢说这盖家楼里没有我的心血?我是没她那命,他入的资你看见了,我呢,我的血汗都流哪儿了?苦的累的都是我的,怎么我就越贱越不不招人待见!我今儿就得把我这烂命整明白了,一个娘胎里爬出来的我怎么就成了这副烂命相!”

    “不用整!整不明白!不赚便宜就吃亏的主不败兴你能跑回来找我?有能耐你还能想起你爹来?找我的后帐,你还想掰我块墙角子?满世界打听打听,谁能算计了我?甭说你给我守摊子数票子,就是你托生了我,你是我爹我爷爷,我照样不待见你!”

    盖枝七窍生烟:“这后帐我就得找!这二十年的哑巴亏我就得算!出嫁前我给你扛活出了嫁我还给你扛活,我给你批出来的货你都给我五五开!我给你看摊我还得倒贴!我掰你的还是你掰我的?”

    盖老帽吼:“你愿意!你公爹好你跑回来找我?不要脸的东西还有脸说!有本事你再卷铺盖卷滚蛋!”

    爷儿两个挑脚,良斌厚了脸皮夹在中间劝架,给盖枝一脚踢过去:“都是你!你要长脸我还用招这份贱!”

    “我不长脸还是你不长脸?”良斌哑巴吃黄连,躲一边抱屈。

    盖枝伤了心,一边饮泣一边述:“我不招你待见,我在你手里有短?有短的也不止我一个!怎么贴在别人脸上是黄金贴我脸上就成了疵麻糊?”

    盖秀听出了音:“不是我说你老二,跟你姐比啊,你也差不多,就差了那么一点点,俗话说差了一厘失了千里。命里不济别强求!瞅你那良斌一天到晚的点头哈腰,脖子都缩进孙子辈去了也没见咱爹待见过,你啥时候见你姐夫弯过腰?他们那可是八拜之交的情分,早胜过了爷们!你比?你比得了?”

    盖枝嘲讽:“你老公腰杆硬,腰杆不硬能叫你披麻戴孝地跟他拜花堂?”

    “我还告诉你老二,你姐就比你强这一点点,你姐要是像你,有一个流一个有一个流一个,还有今天!甭说我大了肚子披麻戴孝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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