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6 章 (第2/3页)
丹尼尔,他的表情不多,几乎可以说和切萨雷一样冷漠,但切萨雷的冷淡是很凌人的,有强大的自信和迫力作为底蕴,你能明确的感觉到,他不愿热情待你是因为你不够好,而萨尔维的冷漠则很安静内敛,他仿若刀削斧凿而成的俊美脸庞上浮现出的戒备神态更像是一种自我保护:他不愿热情待人,是因为他不太肯定对方能否理解他。
看来他不像是那种充满了激情的导演,更喜欢安静而有质感的谈话,如果把步调交给他主导,自己只是从旁辅导、把控,他会更放松,更能展现自己。
“你可以叫我珍妮弗,图齐先生,”她客气地握了握萨尔维的手,没有热情地夸奖他的作品,只是微笑地说,“当然,如果你容许我叫你萨尔维的话,我也会很开心的。”
萨尔维露出矜持的微笑,他的双眼仿佛也因为这抹笑意被点亮了,“这是我的荣幸,珍妮弗。”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和丹尼尔的声线有些相似,可能因为他们是珍妮在短时间内接触到的两个英国人,萨尔维的气质也让她想起丹尼尔——倒不是忧郁的那部分,而是他们都一样超凡脱俗,富有艺术气息。让人很容易就在他们跟前自惭形秽,感觉自己满身铜臭。
“克里斯托弗。”萨尔维又和克里斯握了握手,切萨雷则和蔼可亲地对他自我介绍了几句——《梦露》完全是大梦注资,制作人是被珍妮包去了,但他也肯定要过目导演人选。
晚上还有派对,第二天要走红毯,不论珍妮还是克里斯都不能多吃,萨尔维食量似乎也不大,只有切萨雷为自己点了一份海鲜,再加上其余客人投射来的好奇眼神,对于大家多少都是种干扰,一开始餐桌周围的气氛有些尴尬,珍妮也不禁暗暗怪责阿瑟:他应该亲自来的,不然谈话的确不好展开。不过,也许是因为他并不是那么的看好萨尔维,想要力推的是另一个导演……
虽然克里斯平时随心所欲、千变万化,任性起来可以让所有人头疼,但他吸引珍妮的一直是被他藏在骨子里的精明和务实,现在,当气氛需要他出来调节的时候,他的那些艺术家的臭脾气就完全不见了踪影,而是相当自来熟、哥俩好地推了推萨尔维,“萨尔,看到珍本人以后,你的感觉怎么样,她通过了你的试镜吗?”
这顿饭本来是珍妮对萨尔维的面试,被他倒过来说,不论是珍妮还是萨尔维、切萨雷,脸上都露出了会意的笑容,萨尔维深邃的蓝眼落到了珍妮身上,像是琢磨着她的个性,珍妮则故意扭着身子做出试镜时常有的动作,“那么,我通过试镜了吗,导演?”
“你在现实中更加美丽,”萨尔维的语气还有些客套,不过,从他松弛下来的肩部可以看出,他已经渐渐地进入了状态,“请原谅我的自高自大,不过,老实说,如果女演员配不上玛丽莲的话,我不可能接下这份工作,我们也就没必要浪费彼此的时间了。”
一个刚入行的纪录片导演对她这么说话——珍妮笑着和克里斯、切萨雷对望了几眼,她心里对萨尔维好感更浓厚了:不是说她喜欢被人不当一回事,不过,一个导演如果对自己没自信,对于项目没有想法,只看到这个项目的卡司有多豪华,投资有多大的话,他是不可能拍出好电影的。萨尔维对她的要求越高,就越说明他对于这个项目已经有了自己的一套理解在。
“这么看来,萨尔,你对女演员的外表有很高的要求,这是一贯如此吗,还是因为我们要拍的是《梦露》?”一旦开了头,往下搭桥就不难了,珍妮也从克里斯那里接过了话口,引导萨尔维往下阐述。
“当然,我爱美,我想世上没什么人不爱。”萨尔维似乎也完成了他对珍妮的捉摸、试探和熟悉,他俊美的脸庞上露出了一丝温和的微笑,眉宇温和了下来,连口音也由标准的rp音松弛了下来,在吐字中露出了北部口音的蛛丝马迹,“但我不会要求我的演员一定要漂亮,或者直接地说,拥有世俗意义上的美丽,有些美丽和外貌无关,而挖掘这些美正是导演的职责。然而,当我们谈到《梦露》时,我认为美丽的外表必不可少,这是构成故事基本冲突的一个元素,我想,《我与梦露的一周》就是这么一个故事,剧本和原著要探索的都是《梦露》超凡脱俗的外在美和她的内心世界所发生的矛盾与冲突。”
谈到这个项目,他的羞怯和保守顿时减弱了不少,谈吐中自然流露出熠熠生辉的自信态度,萨尔维对前来送餐的侍者微微一笑,用意大利语说了一声“grazie”,他一边灵巧地摆弄着刀叉切割着沙拉,一边继续解释,“毫无疑问,玛丽莲的外在美在经过适当的包装后大放异彩,使她掉落进了她从没想到过的天堂之境中,而她的内心则让她盛年早逝,她深知人们对她的款待只源于她的外表,而她对于年华老去的担忧加重了她的不安,这种不安又反过来促使她更加绝望地盛放,这种闭合式的催动结构最终让她的一生充满了戏剧性的悲剧色彩,也使得外在美成为这部电影不可或缺的要素,一旦缺少这一点,观众将无法理解——甚至我也无法理解她为什么会得到种种特权,整个故事将如同无源之水,所以,是的,演出梦露,必须要有能配得上梦露的美貌。”
“而您需要亲眼看到我来印证这一点。”珍妮用愉快的语气问着这有些小小挑衅意味的问题,并不是为了激怒萨尔维,而是想要激发出更多的反应,更了解他一些。
“我看过你的电影,珍妮弗。”萨尔维露出了会意的笑脸,仿佛对珍妮的用意了如指掌,他温和地看了珍妮一眼,“你相当美,但我需要用我的双眼来确认一遍——你的美是否具有梦露式的灵气,你的美能否和我产生共鸣,我想,后一点对于导演和演员来说至关重要——除非你认为并非如此。”
“不不,我当然赞同你。”珍妮有些讨饶地说,她叉了一块沙拉,“这一点对于导演和演员来说至关重要……”
她打量了萨尔维一会儿,确定这个问题——她和萨尔维之间到底有没有摩擦出艺术的火花——已经无需回答。“说说电影吧,萨尔,你想把《梦露》拍成什么样的电影呢?”
“暖色调,”萨尔维毫不考虑地回答,随后,他自失地一笑,“对于你们好莱坞来说,通常说到50年代的英国,甚至通常说到英国,似乎都意味着冷色调,永远带了潮湿泥泞的运镜,当然,我对于好莱坞没有太多的了解,这只是我个人的印象……”
他的羞怯劲儿又来了,但在三名听众鼓励的微笑中,他很快地克服了自己的害羞,继续说道,“当然这不能说不对,甚至是我,想到英国也通常会想到那些漫长的冬天,永远寒冷而湿漉漉的荒原青草,冬日的薄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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