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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四章 祥瑞与杀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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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一十四章 祥瑞与杀妻 (第3/3页)

领头的谢翎文面无表情,死死压低着身体,毫不理会身边此起彼伏重重栽到地声音,只有挡格或被射中,才稍稍一晃,带领着同样沉默的队伍,直到逼的极近,才挥刀起身,寒光印着对方连人带马惊慌而狰狞的脸,喷溅起浓浓的血色。。。。。

    。。。。。。。。。。。。。。。。

    “找到了。。。”

    尸体中翻检战利品的士兵,不顾满手血腥,高举着捧过来。

    “果然是渤海人地信使啊。。。”

    他也不嫌污秽肮脏,抹开血污摊开却是一份帛书

    “以为吞进肚子就能管用么。。。”

    “这有什么用处,海国中有人私通燕逆,又不是什么稀罕事。。。。”

    他的副手抹了抹被血水浸透地手甲。不以为然的说

    “还指定我们亲自带队来做。。。”

    “这是上头指定地重证据啊。。。”

    谢翎文用恨铁不成钢的声音,瞪了眼这个只知道打战缺少情商地副手。

    “对朝廷那些人来说,这究竟是渤海国个别贵人还是王家的意思,并没有太大的差别,有了这东西,就可以证明燕逆、契丹余党与渤海合流。。。。”

    “别的不说,我们可以追加更多的援军和钱粮啊。。

    。”

    。。。。。。

    当他,回到薄山城中的驻地,从交任务军帐中出来后,沿街是旁晚。

    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中,大多数都是军人,偶尔也有一些驱赶着大小群牛羊,前来随军交易的部落人,或是前呼后拥,车载马拖而过的商家,基本都是是一个方向,他们在日落前回到指定的营地内,不然会被当做奸细处决,街上开张的店铺很少很简陋,大都是提供浊酒的食肆,或卖军用品的铺子,其他都是空洞洞的废墟,还有若隐若现的血腥味。。

    不长的沿街边上倒大多数是卖各种零碎的小摊子,夹杂零星的小帐篷,帐篷边上就是洗过脸,穿着看起来不怎么合身裙子的部落女人,木然的望着过往的军人,身后站的就是她们的父兄甚至是丈夫,只有在某人停下脚步揽住其中一位的时候,才会走上前来交涉。

    许多人就站在路中间讨价还价,直到被堵住后面的人大声的起哄吆喝,才悻悻的让道一边。

    他的亲兵也看上了其中一个将裙子撑的满满的女人,用眼色得了本官的同意,才乐颠颠的跑上期与另一个名先来士兵竞价起来,两人推推搡搡争执了半天,又和帐篷边上的男人比划了许久,才各自掏私囊,凑出三小块粮砖一个罐头,携手揽了那个还算年轻的女人进了帐篷。

    突然一个声音突兀道

    “灰熊猫。。。。”

    顿时招惹的一片大侧目,各种惊诧、错愕,幸灾乐祸以及憋笑掩口捧腹,乃至装作不像是转过身去。以及拔腿就跑的表情和动作,在街道的人群中绽放开来,。

    “不准这么叫我。。。”

    谢翎文脸色铁青,咬牙切齿的从嘴角透出一丝让人脊背冷的声音。

    “说过多少遍了。。。”

    作为武学的第一期成就卓异的学员,当任龙武三巨头卫伯玉随扈参佐的他,曾经的连同整个学兵队,卷进那场残酷而惨烈的扶风保卫战。

    和极少数幸存一般,九死一生的经历,也在他身上留下深刻的印记,因为不眠不休拼死作战的疲劳和伤痛,现在只他一兴奋或激动,眼周就会显出大团青黑淤血的痕迹,酷似雨小姐养地那只宠物。

    但相比那些或伤或残的同伴,他无疑又是幸运的多,活下来的别人,都是伤筋动骨,只有他才被尸体压出了一些瘀伤,因此叫他得了这个绰号,倒也不是出于歧视或贬义,而是含有幸运意味,因为谁都知道,那位大人家养的熊猫、白狼等,可是并为军中吉祥三宝之一祥瑞。

    甚至许多资深的马、步军的老兵,都会想方设法弄得一根熊猫毛或白狼毛贴身收藏,以期获得好运、勇气加成之类的东西。

    不过显然享受这种称呼的当事人并不是这么想的。他又是战史研究会地资深成员之一,狂热地名将崇拜,每论古人种种,恩怨是非,激动忘我,必以咆哮质之,是以人称——纳谏如流灰熊猫。

    “嗯嗯,老谢。。。。”

    在他杀人的目光中,还敢这么撩拨他说话的,也只有他学军同年出来,号称资格和面皮一样极厚的死党求

    他手中还捏着一折东西。

    “你族姐来信了。。。”

    听到这句话,谢翎文的脸色变地很古怪。因为这个素未谋面突然冒出来的族姐,这两年来没少被不了解地人,埋汰成连襟擎带的“舅将军”,毕竟那位可是那位府上朝廷明定的正室之一啊。

    虽然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一房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不过显然对方对这个唯一在军中效力的远亲,还是保持了足够的关注,但也带来了不少困扰。

    对方虽然从来没有试图干涉或过问他在军中地事情,每次收到寄来的书信和物品,那些同僚和上官地表情,总会变的怪怪地,甚至敬而远之。

    (当然,真相和事实是,阿蛮因为出身新平的关系,过去地家里已经不可考据了,或说没人想考据,为了将来正式成婚时基本的体面,这个时代的女子出阁没有家人亲友的迎送和祝福,对古人来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于是经过反复的调研和排查,最后选中了这家家世不错,且以书香门第著称,社会关系简单,祖宗三代以内清白,又薄有名声,还有子弟在军中效力的同宗。

    更关键的是,对方虽然不是什么大族,但是出身够正,乃是从江东陈郡谢氏南溪江的祖祠分出来的支系,祖上乃是与琅邪王并称“王谢”的南朝头等望族,虽然自刘宋以后就败落了,但是声名和人望犹在,隋末杜伏威庞据江淮,曾带兵上门辟谢家子弟为幕僚,后来杜伏威归附大唐,他这些僚属也随之被安置到了京师附近,这支谢氏的祖上就在其中,并以起草杜伏威的谢降表,而得叙用官拜五中大夫,

    对于这门天上掉下来的富贵权显亲家,对方自然是欣然若狂了,虽然可能只是在出阁是作为亲族露下面。)

    再看了,他脸色更加奇怪了。

    “难道又有人想给你说亲。。。”

    求三泰很八卦的再次凑上前去。

    “不是吧,谁敢给杀妻如流灰熊猫做媒,不是嫌命长么。。。。”

    街角的酒肆里,有耳尖的老兵听到,背身嘀咕了一声。却引来另一个人的注意。

    他敬畏的看了一眼站在街上那几位的校尉,拿了个陶杯买了一勺澄净的甘蔗烧,巴结的凑到这位有点醉醺醺的老兵身边。

    “这杀妻如流灰熊猫,这是什么典故啊。。。。不是说纳谏如流灰熊猫么”

    “人家的事情,你又瞎起劲个甚。。。。”

    老兵一把推开他,吧酒揽到眼前,一饮而尽。

    “在军中听的多,不得解而已。。。”

    他打了个哈哈,不死心的又凑近几分。

    “你真想知道。。。”

    他伸出三根手指

    “三个罐头,不那种咸鲸肉凑合的东西,有真正的鱼肉罐头。。。。”

    “还一张三级招待卷,我听说那些原本劳军团的那些女子已经转籍配人了,那群登州人又从海上送来一批,可都是真正的新罗女,不是用秣女人或倭女凑数的。。。。。”

    “这可是校尉才配给的东西。。。。”

    “我知道行情,就看看脱衣舞而已。。。还能想做什么,想留宿不仅囊中丰厚,还人家看的上你。。。。”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哪里来的,你家将头身边肯定有用不完的,讨一张又如何。。。”

    讨价还价之后,将一张华丽的纸片,贴身藏好后,老兵才开口

    “你知道他家曾经是梁州的大户么。。。。”

    “父母从小给说了亲事,是青梅竹马小,结果他出去从军,不肯从命,在纳彩当天就留书出走,对方也是个死心眼,居然上吊了,。。”

    “这算什么杀妻啊。。。”

    对方不干了,感情我白费了这功夫啊,就嚎起来。

    “我的罐头啊。。。我的招待卷”

    “你继续听我说啊,还有下情呢。。。”

    老兵左右看了两眼,推了他一把,正是华灯初上,灯黄酒错的到处吵杂的人声。

    “后来他在关内的族亲,又给说了扶风郡的一户世族小姐,正好在他驻地的任上往来,颇有白之盟,据说已经交换了信物。。。。”

    “结果叛贼大军围城,城中惶惶有大户约为内应,举火起事,他正好在巡街一路捕杀,最后引这家探望慰惊,却现家里私藏容庇了贼人,家人多有牵涉,于金帛哀求不果,以兵刃相挟之,最后只有他只身杀逃出来,最后玉石俱焚。。。。。。。。”

    “本来这件事不是没有商量的,留下几个罪眷,也不是什么问题,卫左郎也是很看重他的,但是他亲自进去见了一面后,对方就已刀剪自了。。。。。”

    “后来随本军平淮北,出河南,大战连场,差点就死在汴州城门下,被送到洛阳就地招募的女营中护养,日久生情有倾心相慕的,约姐妹共侍之,”

    “谁料想城才平定未久,河北诸镇兵闹饷,溃乱地方,宪军营出外弹压。。。。”

    “早年宪军营在洛阳执法,杀人累累,为人衔恨,其中一部溃兵挟持了差遣劳军的粮院队,其中就有这两姐妹,随即被本军快马堵住,”

    “乱兵中有相熟推出军前,胁以让路,结果这位铁血校尉咬着牙说,公不敢忘私,现下身份先是国家的军人,后才是盟誓,亲手射杀那姐妹,再射乱兵,余无一幸免。。。

    。”

    “于是军中肃然,太子行前五营的其他人,也多少怕了宪军营三分,都连随扈太子的神策军、神武军,都知道了他的名声。。。。”

    “出了这桩事儿,他在宪军营也呆不下去了。。。。虽然时任监国的太子殿下亲挽慰之,提举他进卫率府,他还是坚持来了安东”

    “后来,据说薛军使有意以族女许之,特地去书河东郡问礼,可惜人家查问了一番后,打了退堂鼓,说是这人心肠太硬,眼中只有国法军纪,做他的妻儿是在是消受不起。。。。。”

    “所以他现在还是个孑然一身啊。。。。。已经心灰意冷了。”

    不胜唏嘘,

    “不过你既然知道这典故,也就别随那些瓜蛋子瞎起哄。。。”

    他轻放下手中酒盏,正色道。

    “这乱世中,人命贱如狗,谁家没有伤心事呢。。。。”

    。。。。。。。。。。。。。。。。。。

    恩恩,这算完成了对某熊猫的承诺,让他既能伟光正,又能体现出念旧爱妻的一面。嘎嘎嘎嘎嘎嘎。。。。。。。。。。。。。。。。。顺便鄙视一下投鞭断流的某狼,又玩失踪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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