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爱与被爱(1) (第3/3页)
他们准备下车,他还兴致勃勃地讲他的可以展览的辉煌阅历。
“闲下来的时候,”农民艺术家跟走在身旁的陈忱说,
“我就把这身‘假山’脱掉,换上西装革履,再到美容院修理一下,然后就去凯歌音乐广场……”凯歌音乐广场?
跟在身后的孟雪想,那是馨城最大最有名气的娱乐场所。农民艺术家又说道:
“我会跳……那个……华尔兹……你看!”说着,他就在花园小区的路上举起了两条手臂,环抱空气当成一个女人,昂首,脚垫了一步,转了个圈,一个趔趄,那动作好像一个才能站起来的幼儿,蹒跚了一步,慌忙停下,活生生的一个卓别林再世!
孟雪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音。农民艺术家又说:
“跳舞的时候,小姐问我:‘你的手怎么那么粗糙啊?’”说着,他伸出了双手给陈忱看。
孟雪瞄了一眼,那纵横交错的纹路像公路地形地貌图,摸上去不跟摸猪毛刷子一样才怪哩!
“那你怎么回答?”陈忱饶有兴趣地问。
“哎呀,我能怎么回答?”农民艺术家无奈地收回两手,胡乱地在身边搓了一下,然后又像条雨中水池里的鱼,活蹦乱跳起来。
“所以啊,”他笑着说道,
“要学习啊,我这手是没办法的了,总不能去医院‘换皮’啊,但是,我可以‘换脑’啊。”
“什么?”孟雪嗓子痒得再也熬不住了,
“你不会请‘邪教’组织做单体克隆人,做记忆移植吧?!”
“什么?”农民艺术家回头问孟雪,孟雪意识到,他还不懂得自己的专业技术方面的知识。
他继续说,
“我现在去夜校学习,跳舞班了,乐理班了,哆来密发嗦啦唏哆——我还学英语呢。这脑筋是要换啊,才能弥补这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