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帝王之怒 (第2/3页)
说到这里,皇帝心中的恐惧发作,数年来日日夜夜战战兢兢埋下的屈辱早已埋下了愤怒的种子,此刻挣脱了束缚,让他不顾帝皇的威严朝着脱脱大吼道:“从武宗到朕登基的那年,才二十五年,换了八个皇帝,八个啊,那些贵族们把皇帝的人头当作自己家族间斗争胜利的战利品,现在谁把朕放在心上,朕不是瞎子,朕知道他们心里一定在说还不知道这个皇帝能活几年,这些家族间矛盾重重,可是唯有一点他们从来没有忘记,就是全力挟制我们黄金家族。这个皇帝我做的太累了,你让朕学汉人韬光养晦,朕学了,整日里游船玩乐,每日里和木匠们混在一起,你知道现在朝臣们怎么说我吗,‘鲁班皇帝’啊,一个只会打造桌椅的皇帝,如今,朕只不过稍稍尝试想要减少李察罕家族的军费,他就把朕最心爱的女儿给绑架了,到如今半点消息不见,今天这些贵族可以绑架公主,朕若再无一点反应,明日朕的项上人头就挂在这崇天门上了,朕忍无可忍啊。”
“陛下,再忍忍,再忍忍,”脱脱闻言老泪滚滚,“现在已经比以前好许多了,只要再等几年,一定会更好的,帝皇的威严一定还会君临四海的。”
“再等几年?”皇帝笑了,“李察罕要是现在就和他那个叫王保保的养子一起死了,朕就在等几年,退一步如果能把朕的奴伦还给朕,朕就再等几年,你能办到吗?”
“今日朕誓要斩杀逆臣,重振我大元国祚,”皇帝的声音在崇天门下震天响,“谁能斩杀察罕帖木儿,我让他裂土封王。大元不灭王不绝。”
“喝!”皇家禁军齐声呼应,一时间声势颇为厚重。
马蹄声渐去,皇帝已经乘着他的车仗远去了,积雪被从地上渐起震碎。崇天门下,丞相脱脱摸索的爬了起来,对着北方草原的方向跪下,“伟大的诸王之王在上,臣脱脱今日告罪天地,臣外不能克制诸侯,内不能守护君王,愧对丞相之职,本愿自创,告罪伟大的先祖,只是方今天下乱象已显,脱脱上承天地,下承祖宗的荣耀,留此残身,望祖宗见谅。”
“恨不能生在祖宗初生之时啊。”怒吼中,丞相脱脱扬身而起,“马上派人诏令孛罗赶往李察罕府。”
……
……
大都城,李府。
李察罕白皙的两指捻着一枚白子悬在棋盘上,久久未决,许久,才“砰”的仍掉了棋子,摇头认输。他自叹了口气,看来真的不是自己养子棋力强,而是自己棋力弱吧,说到底自己到底还是不太熟悉汉人的玩意。
李察罕是维吾尔人,全名察罕·帖木儿,李察罕是他的汉名,他祖籍北疆木萨尔北,虽自幼攻读儒书,也曾应进士举,名闻乡里,可李察罕骨子里还是把自己当作外人,他也知道这不好,要想在这片土地上站住脚,就要融进这片土地,不过抬眼看着棋盘对面自己的养子,李察罕就释然了,再等几年吧,等这一代人站起来,大元才真正的立脚在这片土地上。
棋盘对面的人是一个少年,大概十四五岁,他扫视着整个棋局,微微点头,松下了手里的棋子,“舅父这次比以前有长进了。”
“你还是不肯叫我父亲吗,还是舅父舅父的叫着,不伦不类的,”李察罕无可奈何的摇摇头,“不过这也是你的风格。”
“保保的父亲是一个汉人,保保不想拿一个汉人来侮辱舅舅,感舅舅大恩收为养子,只好以舅父相称。”
“呵呵呵,”李察罕大笑起来,带着三分儒将的雅意,“你啊,没人说你是低贱的汉人,不必时常把你父亲挂在嘴上,况且你父亲王宝儿虽然不名天下,可是却是一个奇男子,要不然我那妹妹也不会看上他。”
少年王保保整了整衣服,跪下:“感舅父养育之恩,然而保保一生都以自己身上留着一半汉人的血为耻,知耻而后勇,保保只望有生之年能长为国之栋梁,报效朝廷,不负舅父的希望。”
李察罕从容起身,自顾自的来到窗前,窗外飞雪遮蔽了大部分阳光,室内一片隐晦,看不清李察罕的表情,少年王保保看着舅父的背影,不知何时竟佝偻了下去,舅父老了吗?
“好久没回北疆了,想家了啊。保保,你还没去过北疆吧?”
“听舅父说过。”
“光听说是没用的,”李察罕转过身,背对着光线,王保保看不透舅父的表情,可声音却透着股温意,“不到北疆的人是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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