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1.我要起来,游行城中 (第2/3页)
天之内变得空荡荡。有一点冷,也有一点温暖。脸是冷的,额头是凉的,但身体很温暖,脚步很踏实,被外套的衣领捂住的脖子也很温暖。
在这夜里,他突然失去了方向感。他希望一上路就可以看到“子弹壳”酒吧这样的地方,在酒吧里,如果阿林在的话,他们可以从古希腊聊到三国,跨越那些启蒙的时代、信仰的时代、冒险的时代……一直聊到天亮。
但是所有24四小时营业的酒吧,在今夜也似乎都消失了,它们原先所在的那些街道,看起来像海底隧道一般了无痕迹、滴水不漏,连阴影都不曾留下。
他向灯光最明亮最宽敞的街面踱去,向有人影的路口踱去。
那徘徊的人影,实际上是个巡警。
他辨认出巡警的制服、强硬的身姿,转身离开。
这反而引起了巡警的注意。巡警看到罗滋慌张而去,立刻用对讲机召来自己的伙伴,跟住他。
他拉下外套的拉链,让冬夜的冷风都扑到自己的怀里来,嘴里发出“呵、呵”的声音。
他大步在夜晚的街头滑翔……他又张开双臂,头仰向天空,冷风吹起了他的头发……在这样的夜晚,他思念一个女人,一个唯一与他的生命相关的女人。这个女人知道他的梦和困惑,懂得他的忧伤。这个女人用她全部的本能和幻想,用她女性的所有温柔与含蓄,爱着他。
是的,此刻他不能自己。
他往她的方向而去——夜空中竟然低低的有一朵白色的云在飘动,他相信它就是她的方向,它就是她本身……
他向着那云朵奔跑而去,他要唤回他的女人。
他将要求她脱去她那个卧室的衣裳,抖掉那些气息,只换上夜的轻纱,带着夜露的湿润与芳香,张开她飞翔的翅膀,从世俗中逃逸,带着对她的孩子的爱,来到他的身边。然后,他们轻诵着卡瓦菲斯的诗歌,手牵着手,像音乐剧《猫》里的猫人一样,滑着舞步,灵魂中飞扬着《回忆》的歌声(听过萨克斯演奏的《回忆》吗?最好是范圣琦的bB调低音大萨克斯管演奏的),在夜晚的街头游走……
你说:”我要去另一个国家,另一片海岸,
找另一个比这里好的城市。
无论我做什么,结果总是事与愿违。
而我的心灵被埋没,好像一件死去的东西。
我枯竭的思想还能在这个地方维持多久?
无论我往哪里转,无论我往哪里瞧,
我看到的都是我的生命的黑色废墟,在这里,
我虚度了很多年时光,很多年完全被我毁掉了。”
你不会找到一个新的国家,不会找到另一片海岸。
这个城市会永远追踪你。
你会走向同样的街道,衰老
在同样的住宅区,白发苍苍在这些同样的屋子里。
你会永远结束在这个城市。不要对
另外的事物抱什么希望
那里没有载你的船,那里也没有你的路。
既然你已经在这里,在这个小小的角落里浪费了你的生命
你也就已经在这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地方毁掉了它。
“琼——”
他狂奔,渴望投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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