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3:大结局1 【1w5+】 (第3/3页)
“他的思路很不一样,之前的专家都说开颅的传统手术法,他却说从你鼻腔钻进去,高显微一步取出那块碎片。”
卫川说的眉采飞扬,季深行其实也惊讶于这位四十岁不到的顶尖脑科医生另辟蹊径,但这手术是首创,如果是以前的季深行,乐意做这种尝试,但现在的他,一步也不愿意冒险,那是取碎片,不是简单地内镜微创取垂体瘤。
两人正争论着,身后穿手术服的医生走过来,意大利血统让他的络腮胡很明显。
卫川一脸笑容走过去,“大卫,辛苦辛苦。”
季深行一脸淡淡的没多大反应。
大卫医生瞟了眼季深行,这个英俊的东方男人,皱眉说道,“等明天脑部检查结果全部出来后,我会做一个3D模拟手术的流程,你们可以亲自看看,到时候就知道我不是在开玩笑了。”
说着,别有深意地对季深行笑了笑,感觉得到,这个东方男人对他的医术并不信任。
“好的好的!”卫川对这位脑科天才,由衷地佩服。
季深行做了背部穿刺,行走的确困难,卫川趁机把他强行推回病房,“检查都做了一半了,听我的,明天做完,看看模拟手术流程你再做决定,oK?”
季深行抿了薄‘唇’,但没坚持要离开了,详细模拟手术流程的3D技术,国内是没有的,看了模拟,手术过程会透明化,所有可能发生的意外都能清晰地看得见,他的确有点动心。
病房里,卫川伺候这位大爷躺回‘床’上。
“我手机呢?”
“这里!”卫川尽量让自己语气听起来正常无异,“刚才咱媳‘妇’来电,你在里面做检查,我就代为接了,替你调了会儿情,她满意地挂电话了。”
“拿过来。”
“这个点儿她睡觉了,你算算时差嘛。”
季深行‘阴’沉着脸坚持拿回手机,低头翻开屏幕,咒了一声,忘了下午做过扩瞳,这会儿视线还模糊不清,显示的时间都看不清楚。
卫川啧一声,“没骗你,她那边晚上十一点多了,哟,咱媳‘妇’有一条短信过来,我先扫一遍,没有情-‘色’内容,我念了啊:季深行,刚才打电话卫川接的,说你上厕所去了,没什么事,家里一切安好勿念,我这几天感冒嗓子哑了说话难受,有事咱们短信,我先睡了,不等你回信了。”
卫川念完,把手机放回男人手掌中。
季深行侧躺下,深刻轮廓在光线里明暗‘交’替,手指一遍一遍抚‘摸’着手机屏幕,仿佛是她柔白温暖的小脸。
出来整整十六天了,思念,牵挂,每天陪伴他的就这两样。
卫川深深看了他一眼,出去,带上病房‘门’,沉重身体坐在走廊上的椅子上,头靠着墙壁,一手遮住眼,一手点烟,拿出打火机又放回去,国外的医院纪律规定比国内的要严格许多。
在这两人中间他第一次做了一个不受待见的狠角‘色’。
深行,凡是不好的都要瞒着顾绵那个小傻子,诸多顾虑让他不能清楚明确地替自己想一想,就得由他这个兄弟及时推一把。
坚持吧,卫川相信大卫医生,无论医术上还是直觉上。
…………………………
皱皱对于不让她去幼儿园很不理解,在家里和顾绵哭闹了一阵,谁也哄不好。
上午顾绵接到左岸律师的电话,要她出去一起去北方医院jing子库一趟,顾绵说好,立刻跟公司请了假,也顾不上杨骏成不满了。
皱皱听到了非吵着要跟出去,已经憋在家里两天了,只能在别墅院子里玩,季子陵回她妈妈家了,采采姑姑也不在,要无聊死了,就连去医院看望峥峥小和尚,妈咪都不肯!
“妈咪~我保证乖乖的,你带我出去玩嘛,我为什么不能去幼儿园?”
顾绵在‘门’口换鞋,低头不语。
皱皱看到妈妈换好鞋出‘门’了,急忙追过去扯她衣服,跺脚,“我说我要出去呀!”
“你乖一点!出去后还想被那个老婆婆抓走吗?”顾绵一下子没忍住脾气。
“呜呜……”
“绵绵,你跟她说这个干嘛?吓唬到她了。”苏云赶紧过来。
“妈妈真的有事情要忙。”顾绵皱眉叹气,倾身想亲她一下,皱皱撇过脸,哭嚷道:“老伯伯就不会这么凶我的!”
顾绵苦笑,“你老伯伯恐怕短时间内不会回来呢。”
“昨晚给深行打电话了?”苏云脸‘色’都变了。
“嗯,没说上话,卫川接的,说案子棘手呢,他都被带去审讯了。我这边事情一丁点不敢说,怕他两头担心着急‘乱’了方寸。”
苏云也是长吁短叹。
………………………
五月四号,季伟霆主动联系叶景权,订好饭局诚邀叶景权夫‘妇’出席,双方可以带各自律师旁听。
顾绵也跟着去了,但白美仪始终没出现,态度很坚决。
意味着协商解决这条路根本行不通。
五月五号,法院的传票邮寄到季家,令季伟霆顾绵猝不及防,没想到白美仪动作这么快,早已‘私’下提起诉讼。
开庭日期已定。
几天里,顾绵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忙得昏头转向,一直在跟左岸律师跑动跑西,具体搜集什么证据线索,她也不清楚,有时候一个地方反复跑,反复问。
心慢慢提到了嗓子眼,转眼到了开庭那天。
法院在开庭前日走程序问双方是否愿意协商,顾绵这边点头,而白美仪那边没有意外地摇头。
开庭这天下了很大的雨,‘阴’云笼罩,梅雨天气,令人很不痛快。
顾绵,季伟霆,跟随左岸律师进法院,在大堂不巧的和白美仪叶景权及其律师碰了个正面。
谁都没说话,白美仪势在必得的一副会胜诉的样子。
顾绵定定的看了叶景权好几眼,她记得秦律的话,从叶景权下手,利用叶景权对她的愧疚,可是这个男人眼中死灰般冷寂,对她这个‘私’生‘女’似乎并无太多纠结的感情。
一切都按程序走,顾绵有被问话,双方律师陈词,都请出了证人,举出了对自己有利的证据。
开庭很快结束,白美仪申请开‘女’儿的棺材,去骨做亲子鉴定,法院批准,并且要求顾绵这边无条件配合,提供孩子亲子鉴定的头发,血液等。
从法院出来,顾绵一声不吭上车。
苏云紧紧握住她的手。
车开走时,顾绵清楚地看到白美仪站在台阶上俯瞰下来的胜券在握的眼神。
一旦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了,左岸律师这边还怎么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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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周律师,今天的辩护很‘精’彩,他们就算请到了左名嘴又怎么样?”
白美仪心情不错的和律师握手。
律师走后,白美仪接起电话,“吴院?辛苦您了,司法那边派出的鉴定医生和开棺人员已经往我‘女’儿墓地那边去了?好,我马上到。”
“美仪,停下来吧,我求你停下来!”叶景权站在大雨中,半百的头发被雨水浸湿。
“你不愿看到素以被开棺你可以不去。”白美仪上车。
叶景权立即给司机打电话,司机开了车过来,赶紧跟上。
头痛‘欲’裂,叶景权坐在车里,双手紧紧‘交’握着,失魂落魄。
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一步怪不了别人,都是他的错啊,当年‘私’心的一个决定,男人的劣根‘性’,妄图享齐人之福,导致二十多年两个‘女’儿不同的命运,如今还要伤害到无辜的小外孙吗?
…………………………
a市郊区富山一块‘私’人林地。
半山腰处,黑‘色’轿车停下,司机下车,举着伞到后座开车‘门’。
白美仪一身黑衣黑‘裤’,戴着墨镜下来。
黑‘色’轿车前方停泊一辆司法机关的车,一辆鉴定机关的大型车辆,上面放着开棺用的工具。
“梁医生,您好。”
“诸位办事的通知,辛苦了。”
白美仪带着黑‘色’手套,在司机的搀扶下上山。
身旁跟着请来的和尚,开棺之前,还要做祈祷,请法师帮忙和死去的可怜‘女’儿沟通。
这些‘迷’信程序,是白美仪对‘女’儿的尊重。
叶景权赶到的时候法师已经完毕。
雨又大了些,伴随着偶尔的惊雷,天空灰‘蒙’‘蒙’的,‘阴’霾笼罩。
开棺这种事如果是普通办案,梁医生一般不当回事,但是叶家这样的大户,有许多忌讳,梁医生恭谨客气:“白‘女’士,如果没其他事,那我们的办事同志就开始挖土了。”
几位工作人员拿了工具,首先要把墓碑移走,已经开始揪那些长出来的草了。
“住手!谁都别动!”
叶景权从山下一口气跑上来,司机打伞追不上他的速度,雨幕中叶景权**地跑到墓碑位置站着,“谁也别动她!”
“梁医生,吩咐你的人开挖。”白美仪低声道。
“都给我滚!”
梁医生和一众工作人员面面相觑,不敢得罪叶景权,也不敢拂了白美仪的意愿。
“你干什么?”白美仪走上前,目光湿漉漉的望了眼‘女’儿的照片,冒火地看向丈夫:“叶景权,你到底什么意思?”
“开棺你是要让素以死不瞑目!我不许,你胡闹到这一步够了!”
“我没有胡闹,叶景权你究竟想维护谁?顾绵,白美凤,是不是?取骨做亲子鉴定法院都批准了,你给我让开。”
“美仪。”叶景权攀着墓碑无力地蹲下身体,“别和顾绵闹到这一步,你会后悔的!”
“我后悔?笑话。我就想看看白美凤重温当年惨败的样子,夺走我外孙‘女’,她如意算盘打得好!”
“这件事跟她没关系,是‘阴’差阳错,你为什么不信?”
叶景权瘫坐在湿泞的草地上,抱着叶素以的墓碑,整个人整张脸瞬间老了十几岁,抬头,雨水打进他灰暗的眼眸,他长长吁一口气,终于神‘色’痛苦地说了出来。
“美仪,是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美凤,我更对不住两个孩子。你听我说——”
“别和顾绵成为仇人,她才是你的亲生‘女’儿啊。”
“什……什么?”白美仪完完全全怔住了,耳朵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叶景权痛苦中抹一把脸,不知道手指‘摸’到的是冰冷的雨水还是自己的眼泪。
“美凤她比你早怀孕三个月,那时候我和你已经大婚,我不知道她怀孕了,她瞒着我,可能是想在我和你的婚礼上彻底决裂。我安排人拦住了她,我们成功举行婚礼,然后你怀孕,我想办法稳住美凤,同时让你不发现我和她的关系。”
“你还记得你生下孩子后,孩子因为体虚在婴儿监护室呆了足足两个月你没见到吗?”
白美仪怔怔点头。
“孩子没病,我是怕你怀疑才不让你见‘女’儿。”叶景权闭上眼睛,吐出的每口呼吸都是打颤的。
“当时你骄纵跋扈的‘性’格,我担心你迟早有一天发现我和美凤的关系而打压美凤,她本来就是你们白家在外的‘私’生‘女’,她妈妈也死了,怎么斗得过有长房妈妈的你?我一时起了‘私’心,就把两个‘女’儿掉包了,我当时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心里对你有恨,同时对美凤太愧疚。我想补偿她,我和她的孩子由你抚养,你把她当做亲生‘女’儿养大,让她过公主一样的生活。我和你的‘女’儿,美凤养育,她‘性’子那时候温柔,不知情的情况下也是当做亲生‘女’儿对待,只不过两个孩子生活环境相差大一些。我以为没事,我以为都会按照我想的那样发展。”
白美仪摇头,不敢置信的泪水在墨镜下决堤,“叶景权……”
“可是我太自大了。”叶景权抱头,声音嘶哑,“我没想到你会把美凤‘逼’的走投无路,让她被白家赶出家‘门’,背上勾-引姐夫的恶名。美凤带着孩子离开家的时候我不在国内,一切事情都不知道。她一定是恨我入骨才一声不说走的决绝。后来,美凤就走上了不归路,变坏,变得那么无‘药’可救,她把对你对我的恨都发泄到孩子身上,顾绵从小日子过得很苦,美凤曾经把她丢到火车站,差点不要她让她自生自灭。”
“中间具体过程我不知道,只知道美凤嫁给了顾北中,一个地痞,后来顾北中杀人犯法判死刑,美凤扔下顾绵和她与顾北中生的一个儿子跑了,顾绵一个人带着弟弟,才七岁啊,什么都不知道,你可以想象她的童年,后来,相依为命的弟弟也病死了。”
“当年我‘私’下找了顾绵很久,但是美凤坚持说她死掉了,顾绵那时候不知道跟弟弟颠沛流离到了哪里,我找不到。也宁愿她真的死了,省去活着的艰难和痛苦。美仪,你把素以疼到了骨子里,素以去世时看你那么痛苦其实我想告诉你,但那时候我并不知道顾绵还活着,对不起,对不起……”
白美仪倒在雨水遍地的草地上,大脑一片空白。
不能接受,无法相信,叶景权究竟在瞎说什么?
这算什么?
养在身边疼到骨子里从小呵护着长大的是白美凤给他生的孽种,而自己口中一直叫着的孽种像野草一样拼命顽强艰难长大的顾绵才是从肚子里掉下来的亲‘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