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剌穿黑夜的探照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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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剌穿黑夜的探照灯 (第3/3页)

心一抖,自己的父亲跟韦德、阿巴沙巴有什么关系呢?难道自己的父亲也是巴巴拉岛人?为什么舅妈担心他们知道自己仍然活着?难道他们想杀自己?自己的父亲跟他们有仇?

    就在这时艾伦听见艾博特“嘘”一声,接着是往门口走过来的脚步声,吓得艾伦立即往门侧一闪,将身体贴在了墙上,脚步声在门口停止了,一会儿又向房间里走去,艾伦重新踮着脚走到门口,将耳朵贴在门上。

    艾伦听见艾博特说,“不要乱说!艾伦小时候我一直让他叫你妈妈,就是不想别人知道艾伦是我妹妹美罗的儿子!我甚至不想让艾伦知道他是我外甥,后来看看没有人查探艾伦的身份,我才让他叫你舅妈的!你难道忘了当时我怎么跟你说的了?今后永远不许再说一句艾伦的身世!”

    艾伦的疑心更大了。可是他听见舅妈哭了。

    玛丽哭着说,“可是艾伦怎么办呢?他长得多像他爸当年的模样啊!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艾伦被阿巴沙巴看见!可是安全部昨天已经送信让他回尼加,今天特种部队又送了信过来,偏偏又被这孩子看见了!只要他们召艾伦回去攻打阿巴沙巴,艾伦跟阿巴沙巴就一定会有碰面的时候。唉!当初如果我们不送他进城去读书,他就不可能自作主张去当特种兵!这孩子如果不读那么多书,始终留在我身边多好!”说着呜呜地哭了。

    艾博特用手拍着桌子,“不要哭!烦死了!我让他进城去,是希望他永远离开这个地方!自从他去尼加上大学后我就没让他再回来了,每次他要回来,我都跟他说家里没钱,让他省着路费,谁知道他会去报考特种部队?这次他说在单位立了功要回来报喜,我又找借口说想去帕斯·帕玛斯度假村度假,挡住不让他回来,结果却碰上了阿巴沙巴的弟弟去绑架游客,幸好我们逃了出来,不然就把艾伦害死了,我这把老骨头也不想活了。”

    玛丽哭得更伤心了。

    艾伦听到这里,举起了手,想推门进去,他的手触到门上的时候又缩了回来,“舅舅一定不会对自己说的!”艾伦咬牙攥住拳头,他心里一直在想着,自己的父亲跟阿巴沙巴是什么关系?那又关自己什么事呢?为什么舅舅与舅妈那么害怕自己被阿巴沙巴看见?他的手伸了出去……就在这时,又听见艾博特说话了,艾伦放下了推门的手,仔细倾听着,“你不知道,这次在尼加医院,安全部的人就盯上了艾伦,还怀疑他跟绑匪有关;现在又接二连三地发信找艾伦回去。一定是查明了艾伦的身份,除了让他去对付政府几十年都剿灭不了的阿巴沙巴集团,甚至有可能想通过艾伦查出绑匪的行踪;这真是令我寝食难安啊!就算他们找艾伦是出于善意,可这些绑匪却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当地的岛民都是支持他们的,巴巴拉岛可以说民就是匪、匪就是民,怎么样才能彻底剿灭他们呢?何况这次他们还有人质在手;但是只要事情进展不顺利,安全部的人说不定就会怀疑艾伦,毕竟他父亲以前也是巴巴拉岛的,而且为什么不早不迟,偏偏绑架游客的那天艾伦去了帕斯·帕玛斯度假村度假?唉!唉!你千万不要让罗齐知道了这些,万一罗齐嘴不严说出去漏了风声……”

    艾伦听到这里,逃也似地踮起脚跑回了自己的房间。他关上房门,靠在门上,原来自己的父亲是巴巴拉岛的!但安全部总不能凭一个人的父亲是阿巴沙巴的同乡,就推断其儿子跟阿巴沙巴集团有关吧?更不能就认定自己也参与了绑架吧?因为自己根本就跟绑匪们没有任何联系!安全部的人硬要据此怀疑自己,就让他们怀疑好了,大不了像斯隆上校一样被冤枉入狱,只要真相大白,自己一样可以重获自由;但是只要自己回到特种部队,一参与剿匪,身份就会暴露,万一被阿巴沙巴集团的人知道了,就有可能连累舅舅一家。舅舅一家在这孤岛上可没有受到任何保护啊!

    一整天,舅舅、舅妈好象都在忙着,也顾不上管艾伦在干什么?俩个人都守着前面的铺面。

    下午5点,艾伦正在打开手提电脑看新闻,表弟罗齐骂骂咧咧地走进厅里,对随后跟进来的舅妈说,“今天怎么不到5点就关门了?这样下去我们还做什么生意?”

    玛丽大声吼了罗齐一句,“回你的房间去!”然后头也不回地进厨房做饭去了。

    晚饭的时候艾伦也没有见着舅舅,他一声不吭地几下就吃完了饭,然后跟舅妈说:“怎么不见舅舅呢?”

    舅妈有点慌张,她没有正视艾伦,边收拾饭桌边说,“他有点事出去了,晚些才能回来。”说完又担心地抬头飞快地看了他一眼。

    罗齐听了他妈妈的话,将手里端着的碗和筷子往桌上“啪”地一放,站起来回他自己屋里去了。

    艾伦目送着罗齐离去,他早就发现了舅妈的慌张,不过他想舅妈可能是怕自己趁舅舅不在又提出来要走,自己真是不孝啊!为了让舅妈宽心,艾伦立即站起来跟舅妈说,“我有些困,就先去睡觉了,不给舅舅等门了,有什么事麻烦您叫我一声,我房间的门不会关的。”

    艾伦说着走到玛丽身边,他伸出手拥抱了玛丽一下。

    玛丽说:“好的!你早点睡吧!”

    艾伦回到房间,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他的心悬在半空,耳朵搜索着自己周围所有的动静。舅舅家的铺面,平时都是晚上8点后才关,今天却不到5点就关了,而且舅舅又不见了!出了什么事呢?

    艾伦的心始终悬着,他躺在平板床上辗转反侧,摆弄着各种姿势,依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对床铺无所适从,他活动着身体的每一处关节,仿佛有什么在提醒自己,不要睡死了!要尽可能保持身体的灵活。天渐渐地黑透了,被厚厚的窗帘遮住的房间里静悄悄的。突然,他听见厨房后面的小门“吱呀!”响了一声,然后是门轴闷闷的转动声,艾伦爬起来往外走去。走进厅房的时候,仍然漆黑一团,但是厨房里有说话的声音,是舅舅的声音,“都准备好了吗?我去叫艾伦吧。”

    接着听见了舅妈的声音,“都准备好了。这些吃的只够一天,到了那儿你们自己想办法吧!老爷子你可要自己保重啊!船停在小河边有熟人看见吗?”

    艾博特说,“不要问这么多了。我走了你跟罗齐尽可能早点收铺,不行的话就干脆将铺子关了。”

    艾伦听见舅舅的脚步声往厅里走来,他急忙迎着走了上去,“是舅舅吗?”

    艾伦的手被艾博特一把抓住了,“快走!”

    艾伦站着没动,“舅舅这么晚想带艾伦去哪里?”

    玛丽提着几个袋子递了过来,“孩子,快跟着你舅舅走吧,他路上会跟你说的。你的手提电脑也装在包里了。”然后将他们推出了厨房。

    如水的月光照在地上。四周寂静得悄然无声。艾博特一言不发快步往屋后的河边走去,艾伦在后面跟着,奇怪的是他这时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了,而且感觉踏踏实实的。“只要离开舅舅家就好!这样有事情也不至于会影响舅舅一家。”艾伦这样想着的时候,艾博特已经登上了泊在岸边的一条渔船。艾伦一跃就上去了。

    很快他们就将船划到了河心。风渐渐地大了起来,艾博特张开了风帆后让船顺水漂着,然后坐下来点燃了一支烟,看着手上的火柴灭了,才将剩下的火柴杆扔进了水里,他看着远处好象不是在跟艾伦说话,“这两天很多陌生人在我们家门前晃荡,今天下午有个家伙还进到了铺里往后面房间张望,他一走出去我就关了店铺,家里可能不是很安全了。”

    艾伦的双手扶着桨,月光下隐约可以看见艾博特担忧的脸,他直视着艾博特,“舅舅!”他顿了顿,然后坚定地说:“无论舅舅有多少理由,而且不肯说给我听,我都觉得我应该回特种部队去。”

    艾博特扔掉了手里的烟头,“艾伦,你大学学习的是经济管理专业,你就算不去特种部队,丢了工作,依然可以去企业找一份工作,你难道不希望平平安安地度过一生吗?”

    艾伦端坐了,诚恳地看着艾博特,“艾伦也希望能够平平安安地度过一生,甚至想将来有可能将舅舅一家都接到尼加去生活,但是特种部队选择了艾伦,艾伦也选择了特种部队,无论是巧合还是命中注定,仿佛现在都已经不能更改了——一个月的假期我才休了三分之一,催促我归队的信件就来了,我想舅舅今天烧掉的那封信就是催促我归队的信吧?”

    艾博特又拿出一支烟在手上反复捏着、搓着,将烟纸都搓烂了,一些烟丝给吹到河水中,一些掉在了他的腿上,“唉!唉!”他反复唉声叹气着,“艾伦,好多事儿你都不知道,我怎么都不会同意你回特种部队的,我们今天先去你舅妈娘家避些日子,一切等人质的事处理完了再说吧。”

    两人话不投机地说着,不觉船已经转入了苏瑞海,艾博特将船舵搬向南方,刚掉转船头,就听见“突突”的快艇电机的声音传过来,艾博特失声惊叫:“不好!”迅速转舵,船急切间差一点翻了,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渔船刚掉转头准备往来时的小河划进去的时候,快艇的探照灯打过来了,渔船附近的海面亮得如同白昼,有人拿着高音嗽叭喊着:“前面的渔船停止前进,接受检查!”

    艾伦顺着声音看过去,快艇上一溜烟排了二十几个握着冲锋枪的人,枪口正对着自己的渔船,“舅舅,我们跑不了啦!在射程内。”

    艾博特一拳打在自己的腿上,“哎!怎么办呢?艾伦,你快跳水游回去!”

    艾伦这时已经看清那条船上的国徽图案,“没关系的舅舅,是国家安全部的快艇。不是绑匪的。”

    艾博特狠狠地盯着艾伦,“让你跳你就跳!”

    艾伦将自己的手搭在艾博特的手背上,“没用的!人家将我们俩看得清清楚楚!舅舅,您放心!艾伦一定会没事的!艾伦这一辈子一定会好好混出个人样,以报答舅舅对艾伦海一般的深情!”

    说话间,几束探照灯的强光同时打在渔船上,艾伦与艾博特完全睁不开眼睛,接着他们听见“嗖嗖”的声音破空而来,飞索的挂钩挂住了渔船,端着枪的士兵“噼哩啪啦”地从快艇上顺着挂索滑下来,“扑通、扑通!”地落在渔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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