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八十六章 大比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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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深知南疆军营的战败机率极大,但作为一名军人,对敌固然可以狡诈如狐,但对于公平神圣的两军比拼,无论输赢,他都不想落得一个乘人之危的口柄!
这是他的底线和仅剩的矜持。
“元帅有心了。”纵然不为大多数人理解,昭原却能体会到李凯阳的初衷,眼里不由浮过了一丝敬佩。
身处高位之人,即便当初再善良淳朴,赤子情怀,也会逐渐被权势富贵所侵蚀。
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所谓的不忘初心,并非人人都可以做到!
“宋将军,你意如何?”昭原扭头看向神色平常的宋飞宇。
“多谢元帅关心。”宋飞宇径直站起身,甚是恭敬地冲李凯阳行了一礼。
在昭国众多老一辈将领中,他唯二佩服的便只有秦烈和眼前的李凯阳。
即便到了世代更替的今天,他们两人仍旧是不可或缺的国家柱石!
“虽是连夜赶路,但末将麾下的三百士兵并未因此感到疲惫,毋宁说,他们正感到兴奋,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宋飞宇语气平淡地说道,言辞之中颇为锋芒毕露,不可一世,但本人却并没有露出一丝张扬跋扈的神态,也没有半点桀骜不驯的神情,仿佛是在陈述一件再正常不过的小事。
然而在场众人皆是错愕不已,阎锡、封午和段栾则是怒极反笑,既然你如此轻视我们南疆将士,就要做好被我等痛打落水狗的觉悟。
李凯阳也是一愣,旋即深深地看了宋飞宇一眼,“常言道,兵匮乏而势难聚,非养精蓄锐而不可战而胜之矣!宋将军带兵多年,当明白其中道理。”
宋飞宇拱手道谢:“谢元帅关心,末将自有打算。”
李凯阳挑挑眉,扭头看了眼神神在在,一副置身事外模样的昭原后,便也不再相劝。
既然皇上和宋飞宇都如此自信笃定,他也就没必要多此一举了。
“既然如此,诸位便在此定出出战的队伍吧!”见南疆军营的众多官员都流露出了剑拔弩张的意思,昭原不甚在意地拍手说道,“时间便定在今早辰时,除了参加大比的士卒外,南疆九营的其他士兵也需在旁观战。”
“谨遵皇上谕旨!”众人恭敬应道。
昭原点了点头,然后扭头看向了宋飞宇。“宋将军,你且带朕去看看这远道而来的三百聊京将士吧!顺便也可以和朕说说他们的基本情况和聊京军营的近况!”
“是!”
昭原和宋飞宇离开大厅之后,原本凝滞紧张的气氛陡然松弛了下来,李凯阳环视了众人一圈,正想说话,却被副帅段栾抢了先,“启禀元帅,末将提议从神武营中选拔三百武者参与此次的两军大比!”
“武者?”李凯阳眉头微皱地看向目光幽邃的段栾,“你们应该都看得出,那聊京军营的三百士兵并非都是武者,流露出内劲气息的应当还不到总数的一半,若我南疆军营派出三百武者将士应战,怕是存有以势压人之嫌!”
“元帅此言差矣。”如此回答的却是军中的另一名副帅阎锡。
他微微拱了拱手后,沉声继续道:“末将能理解元帅力求公正的赤诚之心,只是两军大比事关重大,其结果将直接影响到粮食的分配,而比起聊京和静陵军营,我军形势更为险峻,此刻早已是捉襟见肘,军中因食物匮乏而引发的争斗更是不可胜数,昨日席卷六大营地的斗殴事件和新兵哗变便是最后警钟,若还是太过拘于死理,最终导致了战败的结果,对南疆军营而言,将会是致命的打击。”
“正所谓兵不厌诈,元帅当为南疆军营多做谋算才是!”最后一名副帅封午也是神情恳切地劝说道。
在三名实权副帅主导议事节奏的情况下,大厅中的不少官员将领亦纷纷表示赞同。
有些无奈的李凯阳则心里暗叹,他并非存有什么偏私,纵然处在昭原的阵营中,心里其实更愿意看到亲手带起来的南疆将士取胜,只是用这样不光彩的手段博取胜利,未免有些下作了。
早已被隔除在高层圈子之外的宇文沭也无甚发言权,只能期盼宋飞宇他们能稳稳取胜,只有这样,昭原皇帝定下的计划才能顺利实施···
聊京三百将士被安置在军营的一处备用营地之中,除了破破烂烂的马厩和几十顶颇为简陋的帐篷之外,别无他物,不说粗陋的食物,就是最简单的饮水都没有准备一桶。
如此待客之道,放在别人身上,必然会引发牢骚和纷争,但昭原和宋飞宇却早有预料。
以那三名副帅的德行,如此关键的两军对战之际,没趁机下绊子便已经算是颇有底线了,若还指望他们能热情好客,便无疑是一厢情愿了。
距离不远,昭原和宋飞宇皆徒步而行,很快就看到了那一大片映射日光的银色马甲和黑铁盔甲,走近一看,三百匹骏马都已经围在了马厩之中,三百名士兵则宛若雕塑一般地挺立在营帐前的那片空地上,严整的队形和沉稳如松的气质令人眼前一亮。
“确实是能以一当十的精锐将士。”昭原暗赞了一句,然后随宋飞宇走近了这组成20✖️15矩阵的士兵们。
见自家将军伴着昭原皇帝走了过来,许多士兵都流露出了激动兴奋的情绪,但值得称道的是,数百士兵中竟没有一人有半点异动,仍是宛若木桩地站在原地,目光坚毅而锐利,如同一柄柄想要挣脱剑鞘的锋刃。
昭原在他们的正前方站定,平淡地环视着这些士兵的脸庞,或硬朗,或冷峻,或朝气,唯一的共性就是黝黑而年轻。
但年轻并不意味着稚嫩,每一名士兵身上都明显透着生死磨砺后的铁血和刚毅。
在解决了林家和纳兰家之后,昭原便加大了聊京、静陵两地军营“剿匪练兵”之策的执行力度,除却体质训练和修习武艺之外,几乎所有的连队都被分派了剿匪任务,如今,昭国境内已经少有流寇为祸。
剿匪过程中自然也会有伤亡,但正如提出此策的秦川淮所说,待到真正上战场后再接触杀戮,只会是“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
见昭原和宋飞宇两人皆面无表情,不少士兵都不禁紧张地屏住了呼吸,气氛一时变得格外沉郁。
“朕名昭原,是一国之君,也是你们的头头!”但就在这时,负手而立的昭原却突然咧嘴一笑,甚是匪气地丢出了这句话。
众人顿时傻眼,就连宋飞宇都不由错愕地瞪大了眼睛,但与此同时,之前紧张的气氛也随之散去。
“如你们所见,朕与你们年纪相仿,或许还比你们中的不少人都小上一些···”昭原笑了笑,絮絮叨叨地说着话,像是在和众人唠嗑着家常。
但众人却都听得很认真,不知不觉中,他们眼里的敬畏和疏离感都逐渐消去了许多,心里对昭原也多了一丝亲近。
宋飞宇看着麾下士兵的变化,若有所思地抿紧了嘴唇。
这时,一直浅笑而谈的昭原突然转过视线,将目光对准了一个正对着他的年轻士兵,缓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名士兵原本正听得有些失神,突然被昭原点道,不由吓了一跳,但严苛军规下训练出来的行为惯性还是让他下意识地挺起胸膛,中气十足地回答道:“回禀圣上,标下叫王大牛!”
“好,王大牛,朕问你,你从军的最大志愿是什么?”昭原定定看着他,继续问道。
“保家卫国,建功立业!”王大牛先是一愣,随即大声回答道。
虽然他从军的最大愿望只是想让自己能吃顿饱饭,让家里人有个安身的住所,但照实回答未免有些太丢人了,好在他还记得这句从同连队的酸书生那里听来的豪言壮语,嗯,明显有腔调多了!
昭原则是眨了眨眼,没想到聊京军营的“思想教育”工作做的不错啊!随便问一个人就能答出如此规范的回答···
“诚然,保家卫国是士兵之责,是诸位应尽的义务,但朕知道,各位最开始加入军营的时候,所求的不过是简单的安身立命、丰衣足食罢了,最多也不过想在军营中混出些名堂,来个衣锦还乡,福泽子孙,什么戍守边疆,捐躯国难,说得倒是动听无比,只是如果连肚子都填不饱了,谁还有闲工夫去管这么多?”昭原笑了笑,一脸若无其事地说出了这番无论何时何地都堪称大逆不道的话语,听得身边的宋飞宇和众多士兵都是心下悚然。
“朕之所以和大家说了这么多,只是想借此告诉各位一个道理,”昭原伸出一根手指,脸上的浅笑宴宴陡然被凝重严肃所取代,“在这个乱世,强者有强者的生存之道,弱者有弱者的规避法则,但归根结底地说,这个时代是属于强者的时代,你固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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