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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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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九章 (第2/3页)

鲁戈拉斯的雅金卡的产业了,她在五年前就做了我的伴侣和夫人。”

    “看在天主的分上!”兹皮希科喊道,“您把整个的情形都说给我听吧!”

    但是德·劳许向老玛茨科致意后,却说道:

    “您的老侍从格罗代支告诉我说,我可以在这里找到您;他现在在帐篷里等着我们,在照料晚餐。帐篷离这里相当远,在营寨的另一头,不过骑马去很快就可以到。因此,咱们上马一起走吧。”

    然后他转向早在普洛茨克就认识的波瓦拉说道:

    “请您,高贵的爵爷,也去。我将感到极大的荣幸。”

    “好!”波瓦拉回答,“我喜欢同熟人谈谈;同时我们还可以有个机会一路看看大军。”

    于是这几位骑士走出来了。正要上马,德·劳许的一个仆人把一件雨衣放在他胳臂上,这是他特地为他主人带来的。这个仆人走到兹皮希科跟前,吻了他的手,说道:

    “我跪下向您参拜,少爵爷。我曾经做过您的仆人。天黑了,您认不出我来。您记得山德鲁斯么?”

    “啊!”兹皮希科喊道。

    过去的患难和忧伤的回忆顿时从他的心头涌起,正如两个礼拜以前和他的侍从哈拉伐久别重逢时的情形一样。

    因此他说道:

    “山德鲁斯!唉!我完全记得你和已往的那些事。你这一向干了些什么?你在哪里?你不再做圣物买卖了么?”

    “不做了,爵爷!我在德鲁戈拉斯的教堂里做下级职员,一直做到去年春天。但是因为先父是于军事的,因此战争一爆发,我立即厌倦了教堂的钟声,渴望着钢铁的武器了。”

    “你说什么!”兹皮希科喊道,他完全不能想象这个佩着剑、持着标枪或者斧头站在他面前、准备去作战的人就是山德鲁斯。

    但是山德鲁斯握住他的马镫,说:

    “我今年奉普洛茨克的主教的命令到普鲁士去,在那里出了相当大的力。这情形我以后再告诉您。现在且请爵爷上马,因为您管他叫哈拉伐的那位捷克伯爵,正在我主人的帐篷里等着您用晚餐呢。”

    兹皮希科上了马,骑到德·劳许爵爷跟前,和他并排前进,以便自由自在地谈话,因为他极想知道他这一阵的经历。

    “我很高兴,”他说,“您参加到我们一边来了。但是我很奇怪,因为您在十字军骑士团里服务过。”

    “拿报酬的人才算服务,”德·劳许反驳道。“我却不拿报酬。不!我到十字军骑士团去的唯一目的,是想去冒险,取得骑士腰带,可您知道,我是从波兰公爵的手中得到了骑士腰带的。接着又在这片国土上呆了不少岁月,我已经认清了谁是谁非。而且在这段时间里结了婚,住下来了。我怎么能够去参加那一边来打你们呢?我已经是这个国家的一个臣民了,您看我说你们的话说得多么流利。嗨!我连自己的一些家乡话也忘记了。”

    “您的产业不是在杰尔特里么?我听说您是那边伯爵的亲戚,您有许多城堡和村落。”

    “我已经把我的产业让给了我的亲戚富尔康·德·劳许,由他出钱买了下来。五年前我去过杰尔特里,从那地方带来了大笔财富,用这笔钱在玛佐夫舍置了一些产业。”

    “您怎么会同德鲁戈拉斯的雅金卡结婚呢?”

    “啊!”德·劳许回答。“谁看得穿女人的心呢?我们的婚事一直拖延着,拖到我以为要完蛋了,于是我向她说,我绝望了,要到亚细亚去打仗,决计不回来了。她忽然痛哭流涕地说道:‘那我就去做修女了。’我听了这话,跪在她足下,两个礼拜之后,我们结婚了,普洛茨克的主教在教堂里为我们祝了福。”

    “你们有孩子了么?”兹皮希科问。

    “战争过后,雅金卡将到你们的王后雅德维迦的墓上去,求她赐福,”德·劳许叹了一口气,答道。

    “唔,这倒是一个可靠的办法。他们说在这种事情上,没有比我们的神圣王后更好的女护神了。几天之内,眼看要打一场大仗,然后就有和平了。”

    “是的。”

    “但是十字军骑士一定会把您看作叛徒吧、’

    “不!”德·劳许说。“您知道我是多么顾全骑士的荣誉。山德鲁斯带着普洛茨克主教的命令到玛尔堡去。我托他送了一封信给大团长乌尔里西。在那封信中,我提出了辞职,并且向他说明我加入你们这一边的理由。”

    “哈!山德鲁斯!”兹皮希科叫道。“他对我说,他厌倦了教堂的铜钟,爱上了钢铁的武器,我听了很惊奇,因为他一向是像兔子一样懦弱的。”

    “山德鲁斯同钢铁打交道,”德·劳许回答,“只有在他给我和我的侍从们理发修脸的时候。”

    “原来这样!”兹皮希科快活地说。

    他们骑在马上默默地跑了一会儿,后来德·劳许望着天上,说道:

    “我请你们去吃晚饭,可是看来等我们赶到那里,倒是要进早餐了。”

    “月亮还亮着呢,”兹皮希科回答道。“咱们快走吧。”

    他们赶上玛茨科和波瓦拉了。这四个人一起骑着马在大道上前进,穿过营寨,这是将领们下令在帐篷和篝火之间开辟出来的一条畅通无阻的道路。要走到玛佐夫舍分遣队的驻地,他们得走完这整条路。

    “自从有波兰以来,”玛茨科说,“还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一支大军,王国各地的人们都聚拢来了。”

    “任何一个国王都不会有这样一支大军,”德·劳许说,“因为没有人能治理这样一个强大的国家。”

    老骑士转向塔契夫的波瓦拉说:

    “阁下,您说过有多少面军旗①同威托特公爵一起来啊?”

    ①每面军旗代表一个军团。

    “四十面,”波瓦拉回答。“我们波兰和玛朱尔合在一起有五十面。但是我们的军团没有威托特的军团那么大。他一个军团往往有几千人。哈!我们听到大团长说,这些衣衫褴褛的人拿汤勺子比拿宝剑更合适。但愿天主许可,他这句话是在十字军骑士团倒霉的时候说的。我却认为立陶宛人的斧头将深深地浸透在十字军骑士的血泊中。”

    “我们现在路遇到的是些什么人?”德·劳许问。

    “这是些鞑靼人,是威托特的封臣沙拉丁率领来的。”

    “他们能打仗么?”

    “立陶宛人同他们打过仗,证服了他们很大一部分人;因此他们不得不到这里来参战。但是西方骑士不是他们的对手,因为鞑靼人在撤退的时候比在交战的时候更可怕。”

    “让我们走近些,看看他们,”德·劳许说。

    骑士们向篝火堆走去,这些篝火堆的四周围着一些手臂完全裸露的人。虽然现在是夏天,他们还是穿着毛皮露在外面的、长长的羊皮外衣。他们多半就睡在光地上或是冒着蒸汽的、潮湿的稻草上。但是许多人都蹲在燃烧着的木柴堆前面。有些人鼻子里哼着山歌来消磨这长夜的时光,他们一面敲马胫骨,发出一种奇异的不和谐的卡嗒卡嗒声,一面唱着歌;还有些人敲着小鼓或者拉着绷紧的弓弦。还有些人在吃刚刚从火堆中抓出来的带血的、冒着热气的一片片的肉,一面鼓着发青的嘴唇在吹着肉片。总之,他们的容貌是野蛮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叫人一下子会把他们当做森林里某种可怕的怪物,而不大会把他们当作人。

    马肉和羊肉的油脂滴进火里,火焰发出一股刺鼻的气味。被烧着了的毛发、被烘烤的羊皮外衣,以及生兽皮和血所发出来的难闻气味,简直令人不能忍受,想要作呕。路对面有许多马匹,一股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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