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章偶遇青骡 (第3/3页)
有个叔祖就会“那摩”他不识一个字,从来到签自己名的时候就拿出一个小章一盖,也不认识数字,我十来岁的时候,他帮人交易牲口做经纪人,人家把牲*给他养几天,要留下个字据,他不会写,就拦住上学回来的我,帮他写一个条子:代养三个牲口半个月,每个牲口用草料钱多少,共计多少钱,水、火、地震意外不负责任;病死饿死照价赔偿,写完他盖章。我当时就奇怪,他不认字没上过学,怎么算的帐呢?经纪人不会算账怎么行?他就说心里‘那摩’;结果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怎么‘那摩’。
虽然叔祖不会算账,但是他估计的牛羊出肉上下差不了三五斤,上千斤的牛羊,刨皮,一斤多少钱,一只多少钱,是熟人让多少钱,该收多少经纪人的‘过手’费,他从没算错过。
郑一成虽然人胖了,黑了,衣服也从一般的蓝布变成了绸缎,但是那双时时刻刻掐算的手还是那么样,大拇指在手掌上来回游移,四指随着大拇指屈伸分合,特别是看到眼红的东西,手指越是迅速挪动。
看来是大青骡子让他动心了,其实骡子应该没有驴马值钱,又不会生殖,可是实际上却是骡子贵,特别是好骡子,能卖上两匹马的价钱,我觉得这里面也有点物以稀为贵的意思,比如当今某些*星,非驴非马,却是身价不菲。
二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吃啥都没够,看到郑一成如此垂涎他的骡子,就想在他身上‘熏’顿饭吃,他舔了舔手上的油晃晃悠悠地牵着青骡子要离开。
果然郑一成按捺不住,过来搭话:兄弟,骡子不错呀。
二冬心中暗笑,表面上却装出憨厚的样子说:“虽然个子大,吃的也多呀,喂不起呀。”
郑一成一看有门,就对二冬说:“兄弟咱们坐下说话,我们一起到前面吃点东西如何?”
二冬闷声闷气地说:“太好了,我正愁没吃饱呢。”
郑一成和二冬来到一个包子铺,对二冬说:“兄弟,我们一见面就投缘,今天老哥请客,你随便吃,一定要吃饱。”
二冬憨憨一笑说:“谢谢哥哥了,来两屉包子吧!”
郑一成嘴张开半天没合上,两屉包子,我一顿才吃两个;明末清初的大笼屉不是现在小笼包八个、十个一屉的小屉,是九印大锅(锅种类繁多,大体可分为两大类:印锅和驮锅。印锅以锅的直径划分大小。印锅又分为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印,以锅的口径大小而定为几印锅,如大九印锅直径2.6尺,大八印为2.4尺.)上的笼屉,一屉一般是五十个包子,蒸的大包子即使是壮汉也就一般最多吃五个包子。
正好有出锅时间不长的包子,温度正好吃,两屉大包子上来,窦二冬一手拿一个,两口三口一个,还不时来瓣大蒜,喝口醋……。不多时,风卷残云一般,包子没有了。
这吃法看得郑一成两眼发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