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祈雨风波(八) (第2/3页)
楚原的声音从萧梓绾的肩窝处传来,低沉而喑哑,甚至带有淡淡的哭腔。
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那座假山除了他只有宁妃会去,宸妃那种事事追求奢华的女人怎么会去那种偏远破旧的地方?如果宁妃与宸妃谈论的话不是见不得人的,也不会杀了白芷灭口。
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这种可能性,却不敢深想。他一直骗自己,不想便不知道,不知道便不会痛,也不至于如今痛彻心扉。
年少时的点点滴滴,还历历在目。依稀的记忆中,他母妃的故乡在遥远的塞外,母妃是温柔似水的女子,丝毫没有塞外女子的狂放不羁。那日母妃正将他放在膝上,向他讲述着塞外的点点滴滴。塞外的落日是如同玉盘般的浑圆,贴在周遭的云彩都被映得通红。站在大草原上,远远望去就像是血红的火球……
母妃还在讲着,那一群带刀侍卫边就这样直直地冲了进来,硬生生地将他从母妃身上扯开来,也不顾他被摔在了地上哇哇直哭。他扬起小小的头颅使劲往后看,站在门口的那明黄色的身影被笼罩在一片阴影下看不清面容,母妃曾说这宫里只有一个人能穿明黄色,那便是他的父皇。这便是他从未见过的父皇么,母妃口中温柔清俊的父皇么?可是为什么他却觉得身上寒意入骨。他还来不及体味到母妃眼中的那抹痛与不舍,那明黄色的身影便是冷冷开口:“赐死。”
那时候的他还不知道赐死是什么含义,只以为母妃今日被父王带走了,明日还会回来的。于是自母妃离开之后,他每天都坐在门槛上,呆呆等着母妃回来。
一日又一日,一月又一月,一年又一年……
等到门口那棵桃花树开了,又落了;等到宫里伺候他的太监宫女走了一个又一个;等到每日午膳的菜色只剩下坏掉的青菜,只剩下一碗馊掉的米饭。母妃,却还是没有回来。
宁妃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现在他的面前,宁妃那时候还不叫宁妃,其他小宫女叫她阿碧,他便跟着叫了,阿碧。
那时候他还是每日坐在门槛上,望着母妃被带走的方向,不肯吃饭。阿碧便变着花样做些好吃的诱惑他,逗他开心。他在门槛上坐一日,阿碧也陪着他坐一日,他已经记不得什么时候开始慢慢接纳阿碧。他只记得,当他吃到第一口阿碧做的菜之后,便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或许那些菜并不像从前的那些山珍海味,但却是他自母妃走后,吃过的最温暖的饭。
也记不住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经常都会被带到一间黑暗的屋子里,忍受着不知名的毒打。他看不清那人的脸,却能清晰地感受到身上皮开肉绽的火辣辣的疼痛,那人是下了狠手的。那时候他也不过几岁,身上却浑身是伤,常常旧伤未好,新伤便又附在上面,他的身上总是血淋淋的。他甚至不敢躺下,因为一躺下便会压倒血肉模糊的后背。他甚至不敢睡觉,只要一睡觉脑海中便是那无休无尽的鞭打。
他曾经无数次想过,是他不乖么,所以母妃才会离开再也不要他了,所以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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