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正文_第一百六十九章 会当绝顶(五) (第2/3页)
“你会错意了!”梁思禽摆了摆手,“想当年,灵道人与释印神在乘黄观交手,战于斗室之内,不为外人所知。只因真正高士,藐视虚名,看淡胜负,以武论道,冷暖自知。”他环视四周,“此间上接于天,八部又守在下面,故而这一战,无关胜负生死,只限你我之间,江湖之上,永远无人知晓。”
乐之扬沉默一下,叹道:“先生想得周全!”
“时候不早!”梁思禽看一看天色,“你是晚辈,我让你一先。”
“得罪!”乐之扬后退一步,举起右手,伸出食指,向着虚空一勾一弹。
梁思禽衣发飘动,四周起了一阵旋风,口中笑道:“这一招可有名堂?”
“有!”乐之扬说道,“天地一指!”
他一挥手,指尖从上而下,画出一道圆弧,梁思禽真气激荡,为他指力勾动,随他指尖流走,硬生生裂出一道缺口。
“好!”梁思禽点头赞许,跟着大袖扫出,“看我‘万物一马’!”
话一出口,乐之扬便觉一股真气从他体内汹涌而出,雄浑浩大、莫可名状,势如无数野马狂奔乱突。乐之扬心知这些无形之马一旦撞上,比起真马践踏还要凄惨,当下十指齐挥,神意化为无形之缰,隔空牵扯“马群”。
“呵!”忽听梁思禽轻笑一声,“马群”陡然收拢,劲力变散为聚,万马合一,威力更强。
乐之扬团团乱转、双手狂舞,一面躲闪,一面牵制,可那一股真气遇强越强,翻滚奔腾,如癫似狂。
乐之扬不躲不闪,十指弹挑抚按、起落如飞,对面真气来势一顿,竟被硬生生挽住,当空滚动,势如无形气球,瞬息间涨大了一倍。
乐之扬两眼睁圆,额头见汗,心知“周流六虚功”一旦发动,若不及时遏制,势必无无休无止、无穷无尽,直到将他摧垮为止。当下鼓起两腮,喷出一口真气,锋芒所向,对面的真气瓦解流散。
一口气吹完,那一匹无形之“马”,早已不知去向。
梁思禽微感惊讶,脱口问道:“好家伙,这一招又叫什么?”
“天吹万物!”乐之扬说道,“故名天籁。”
梁思禽大笑,乐之扬马步微沉,喝道:“泰山为鼓!”双手横拍,如击羯鼓。
梁思禽的耳边空空有声,气血沸腾,喷薄欲出,不由笑道:“吹完天籁,又鸣天鼓,今日玉皇顶上,要开‘乐道大会’么?”
说起“乐道大会”,乐之扬回想当日情景,心中百感交集。忽见梁思禽袖袍一挥,朗声说道:“须弥为障!”霎时气血凝定,不动如山,乐之扬连击数次,也不过生出一丝微澜。
“星汉一掷!”梁思禽一挺身,衣发飘拂,冉冉升上半空,右掌一挥,劲力浩如星河,轰隆隆地从天而降。
“阴阳为弦!”乐之扬双手挥洒,指力如刀,目无全牛,分阴阳,割四象,以无厚入有间,以有意破无形。
一轮变化下来,梁思禽浑成之气化为一丝丝、一缕缕,乐之扬弹之鼓之、各个击破。
“东海一粟!”梁思禽语中带笑,漫天散落的真气陡然收敛,纳汪洋大海入一粒粟米,藏于指尖,飘然点出。
这一指穷极变化,万法归一,无坚不摧、无所不破
乐之扬后退不迭,狂吹“天籁”,急奏“天琴”,同时拍打“天鼓”,出其不意反击对手,使出吃奶的力气,方才化解梁思禽这一指。
起初两人有问有答,到了这个当儿,再无片刻闲暇。乐之扬以前多次目睹梁思禽的神通,可是从未真正与他交手,此时此刻,终于知道厉害。梁思禽不止内功盖世,行动也快得离奇,所谓“周流六虚,法用万物”,可用万物攻敌,也可借万物藏身,上天化鸟,入水化龙,跟《山河潜龙诀》有异曲同工之妙,但他以人驭气、以气驭人,人与气互相驾驭,神速机变,从古至今任何高手都休想望其项背,不动则已,一旦发动起来,身法之快,超乎人力极限,鬼魅幻影也不足形容。
换了其他高手,目力强如云虚,还没看清人影,就已大败亏输,可是乐之扬耳力通玄,无人不察,无微不显,任由梁思禽身在何处,他都听得一清二楚,只在两丈内腾挪,却总能以一线之差躲过梁思禽的杀招。
梁思禽越来越快,出手越来越重,身影无所不在,劲力浩大无极,奇招妙招层出不穷。乐之扬身处其中,穷于应对。百余招转眼即过,他险象环生,可也并未败落,不止梁思禽啧啧称奇,就连乐之扬自己也不敢相信。
若论修为深浅,乐之扬远远不如梁思禽,可他一身所学另辟蹊径,乃是天下任何奇功内力的克星。“周流六虚功”任天而动,本是天底下最为放纵的武功,法天象地,周流无穷,一个驾驭不当,还会祸及主公;乐之扬的“天琴”、“天鼓”正好相反,操纵天下任何内力真气,既能将其约束,也能使其混乱,甚至于以敌之气反制敌身;至于“天籁”之吹,又可吹散任何拳风掌力,堪称天下最厉害的防御功夫;倚仗三者,换了其他任何一门内功,乐之扬都能手到擒来;唯独“周流六虚功”任意妄为、变化万千,如论如何也约束不住。
双方一个肆意放纵、一个力求约束,这情形,好比手持长缨束缚狂龙,一旦失手,要么从龙背上掉下摔死,要么被所驭之龙回头吃掉,真可谓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乐之扬使出全挂子的本事,仍是生死一线,说不出的吃力。
天光收敛,四野昏暗。乐之扬忽觉有异,抬眼一望,不禁骇然。天上不知何时乌云囤积、翻涌盘旋,形如苍天巨眼,深深凝注尘寰。
这风眼,雾灵峰上曾经出现,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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