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22 (第2/3页)
唱过的曲调,这一世,也只有他才听过……雨薇掀起了车帘,浩浩尘沙中却再也寻觅不到那竹篱花畔漫手调弦的身影……
琴音终于渺远,心也最终沉落,唯有眼角的那一丝冰凉,在风中散如烟尘……
作者有话要说:
☆、(三十四)治疫
八月,许昌
行宫的便殿内,魏帝曹丕正与几个心腹谋臣议政。却忽传江雨薇入内侯见。
雨薇才至殿门口,便听得曹丕将一卷奏折狠狠掷落在地。
“岂有此理,朕的大军尚未开战,竟被这瘴疟疫病夺去了两成!”
“陛下息怒。”侍中董昭禀道,“自来军中疫疟都是大军远征所无法规避的风险,而江淮一带多瘴疠疟疾,加之今夏炎热,大军初到又水土不服,故而此次的瘴疟更胜以往……”
“那么,就没有办法控制疫情吗?若再这般损耗下去,我大军还如何过江开战?”曹丕忧虑道,“若不然,朕拟提前开战如何?与其大队人马折损于疫病,不如先发制人,攻其不备!”
“陛下,臣以为万万不可!”一个沉厚的声音,却是雨薇久未谋面的司马懿,“此时正值炎夏,长江流域多雨泥泞,风高浪急,十分不利于大军渡江,加之疫病未得控制,恐有蔓延之势,在这时开战,我军全无天时地利可言,请陛下三思!”
“司马大将军所言极是。”董昭附议道,“陛下南征乃筹备多时,有备而来,本拟至十月稻麦丰收,长江水枯,北风起时开战,才是占尽天时,水到渠成之举,此时若贸然提前,则恐仓促之下,应变不及啊!”
曹丕闻言,陷入凝思:“然则,瘴疟疫情亦绝不容小视,对此,诸卿可有高见?”
司马懿道:“疫病乃天祸,虽人力未必可控。但陛下不妨派身边医术高超之御医,以陛下之名,亲赴江夏等疫病较重之地,治理瘴疟,安抚三军。届时,即使不能完全控制住疫情,却也能体现出陛j□j恤将士之心,起到稳固军心的作用。”他正说着眼光已落到了殿门口的雨薇身上。
曹丕闻言不禁点头,顺着司马懿的目光望去,才看到了江雨薇。
“江若,你进来吧。”
“微臣拜见陛下。”雨薇闻言,才敢进屋行礼。
“我们适才说的,你想必听见了。”曹丕道,“你身为太医令丞,朕想听听你对此次军中疫病的看法,可有治疾之良策?”
雨薇道:“所谓疫病,应是指会传染蔓延之疾病,要控制其蔓延,无非是管控传染源、切断传播途径,保护易感人群……但臣未至疫区,不知此次军中是何种疫病流行,因而,也并无把握能医治疾患……”
她停了停,暗暗下了决心:“臣以为司马将军所言可行,臣愿替陛下前往疫地,治理瘴疟。”
曹丕赞许地点了点头,却又露出一丝犹疑:“只是深入疫地之事,终究太过凶险……”
几位大臣见他居然为一名御医的安危疑虑,不由诧异地面面相觑,唯有司马懿不动声色地微睨了雨薇一眼。
雨薇心中忐忑,但也知道此时并无退路,一咬牙道:“臣身为太医令丞,此事责无旁贷,请陛下恩准。”
“好,朕派人护送你去江夏。”曹丕欣然决定。
一辆轻简的马车停在了宫门口,阿术忙着替雨薇把携带的医械药材一件件搬上车,又利落地打起车帘,扶了雨薇上车后,才斜坐在车头。
“阿术。此次去江夏可不是什么好差事,连累你了。”雨薇叹了口气。
“先生说哪里话。”阿术略带腼腆地低头。
雨薇感慨地看了他一眼——几月前,她随驾离京时,皇帝特准她自带一名家仆,因阿芷女子的身份不便随军,她便带了阿术。阿术虽不多言辞,但处事细致稳妥,恪守以礼,更能助她掩藏女子身份,这一路相伴,无异于雨薇最得力的助手。
此时,耳边响起蹄声,数十骑人马远远驰来。
“是护送先生的人马来了……”阿术话还未说完,却倏然呆住。
只见为首的那人,着一身轻甲骑在一匹白马上,缓缓靠近过来,那熟悉的眉眼也在眼前一点点扩开。
“子上……“雨薇也不由愣住。
“末将奉陛下命,护送大人去江夏。”他在马上抱了抱拳,眼神淡漠而疏离。
雨薇愣然无语,眼前的司马昭较之半年前黑瘦了许多,依然帅气的脸上少了那份挥洒不羁却多了些许成熟稳重。斜阳映出他锦衣白马的剪影,一如当初第一眼见时那般清傲挺立。曾经的一幕幕还浮现在眼前,乍然重逢,心下却有了种平静地释然。
“有劳少将军了。”
她的嘴角绽出温暖的笑靥。
江夏,曹军营房
右将军徐晃略带不屑地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瘦弱的太医令丞:“江大人一路车马劳顿,还是稍作休息几日吧。”
“不必了。下官负皇命而来,不敢疏怠,还请将军简述一下军中疫情吧。”
徐晃闻言敛容道:“此番瘴疟非同以往,大军之中已有三四成染上疟疾,且症多凶险,入夏以来,单就在下这一部,死损兵士已达数千,更不知铜陵、洞口等几处营盘情势如何……”
“都是疟疾吗?”雨薇道,“在下想前去实地看看。”
徐晃微微一愣,随即便点了点头:“在下陪大人前往。”
数万大军的营盘布局紧密地驻扎在山下一原平地上,两条纵横的河渠经过营地,少了落差水势的河流形成了一弯无波的静水。
雨薇一边走着,一边聆听着军中两名医官的叙述。两人之中,年纪较轻的那个名叫文琪,俊逸而有识。年长那个名叫郑风,却是沉稳老练。
“长江之域本多疟疾,军中士卒多为北人,不惯这江边湿瘴闷热气候,才入夏,这疟病便在军士中肆虐,感染者初时只是畏冷寒战,然后便高热昏厥,直至大汗淋漓后才见热退。这症状多日或隔日便发作一次,病者全身无力或伴有吐泻,呕血,直至后期,腹内巨块,出血不凝而亡,凡感染者九死一生……”文琪道。
“可采取了什么措施?”雨薇皱眉。
郑风答道:“我等已将感染瘴疟者隔离在前面几个营帐之内,治疗之法多以清热保津为主,但疗效并不十分显著。
雨薇赞同地点了点头,见前方是以木栅隔开的几个营帐,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