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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之日”的愤激忧愁,对比之下,已无法排遣,于是放浪江湖,也就成为必然的出路了。在他过去的诗中,虽然也曾讲过“功成身退”的话,那是以“高士”自居,功成而不受赏;而此时此刻,则是功未成而志不遂,心烦意乱,愤而远游了。

    李白退居庐山之时,又有《庐山谣寄卢侍御虚舟》:

    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手持绿玉杖,朝别黄鹤楼。五岳寻仙不辞远,一生好入名山游。庐山秀出南斗旁,屏风九叠云锦张,影落明湖青黛光。金阙前开二峰长。……好为庐山谣,兴因庐山发,闲窥石镜清我心,谢公行处苍苔没。早服还丹无世情,琴心三叠道初成,遥见仙人彩云里,手把芙蓉朝玉京。先期汗漫九垓上,愿接卢敖游太清。

    求仙学道,在过去的作品中,曾经不断出现;而在这首诗中,也比过去更为现实,成了解拖苦闷的唯一的出路。从“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来看,李白此时颇似真有遗世不顾之意了,但可惜的是他终于受命永王李璘,以致成为终身之憾。

    “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

    李白入幕永王,曾经抱有幻想,这时他又以谢安自比,以鲁连自期。《永王东巡歌》之二云:

    三川北虏乱如麻,四海南奔似永嘉,但用东山谢安石,为君谈笑静胡沙。

    这里以谢安自比,虽然拟非其伦,但李白的“大济苍生”之志,始终不渝,亦于此可见。

    更能表明李白此时思想的,是《在水军宴赠幕府诸侍御》一诗:

    月化五白龙,翻飞凌九天,胡沙惊北海,电扫洛阳川。虏箭雨宫阙,皇舆成播迁。英王受庙略,秉钺清南边。云旂卷海雪,金戟罗江烟。聚散百万人,弛张在一贤。霜台降群彦,水国奉戎旃。绣服开宴语,天人借楼船。如登黄金台,遥谒紫霞仙。卷身编蓬下,冥机四十年。宁知草间人,腰下有龙泉。浮云在一决,誓欲清幽燕。愿与四座公,静谈“金匮”篇。齐心戴朝恩,不惜微躯捐。所冀旄头灭,功成追鲁连。

    这里称永王李璘之受诏出师为“英王受庙略”,说自己之被征入幕为“如登黄金台”,篇末且有“齐心戴朝恩,不惜微躯捐”之语,李白一心报国的思想情感在这里表lou无余了。当然,“所冀旄头灭,功成追鲁连”,功成而身退,这也是他一贯的思想。但可惜的是,这一切都未能实现。他对于当时统治上层的矛盾似乎一无所知,对于前途的估计过于乐观。

    但为时不久,李璘兵败,李白入狱,随后又被流谪夜郎。他这时有《经乱离后天恩流夜郎忆旧游书怀赠江夏韦太守良宰》一首长诗,叙事抒怀,沉痛之至。其中有云:

    仆卧香炉顶,飡霞嗽瑶泉,门开九江转,枕下五湖连。半夜水军来,浔阳满旌旃。空名适自误,迫胁上楼船。徒赐五百金,弃之若浮烟。辞官不受赏,翻谪夜郎天!

    这里说的“空名适自误,迫胁上楼船”,似与前面讲的“齐心戴朝恩,不惜微躯捐”云云,有些矛盾;但“徒赐五百金,弃之若浮烟”,当是事实。“辞官不受赏”的思想,也是始终如一的。此诗最后又云:

    五色云间鹊,飞鸣天上来,传闻赦书至,却放夜郎回。暖气变寒谷,炎烟生死灰。君登凤池去,勿弃贾生才。桀犬尚吠尧,匈奴笑千秋,中夜四五叹,常为大国忧。旌旆夹两山,黄河当中流,连鸡不得进,饮马空夷犹。安得羿善射,一箭落旄头!

    被赦放还,李白自然是高兴的。但他此时不仅庆幸自身遇赦,而且仍在关怀国家安危。“中夜四五叹,常为大国忧”,“安得羿善射,一箭落旄头”,他的忧虑还是很深的。

    李白被赦放还之日,还写了《流夜郎半道承恩放还,兼欣克复之美,绿色∷目”,这话似较为清醒。其中又说到“大驾还长安,两日忽再中,……愧无秋毫力,谁念矍铄翁,弋者何所慕,高飞仰冥鸿。弃剑学丹砂,临炉双玉童。寄言息夫子,岁晚陟方、蓬”云云,似乎更有所醒悟。对于进用不抱希望,对于仕途亦有戒心,则弃剑而学丹砂,也就是唯一的出路了。诗中不再讲功成身退的话,此亦李白诗歌内容的新的变化。

    对于李白晚年的遭遇及其作品,前人多所评论,与李白同时的杜甫,对他的遭遇是最同情的。其《梦李白二首》之二有云:“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孰云网恢恢,将老身反累!千秋万岁名,寂寞身后事。”无辜受累,而名传千秋万岁,这话不仅出自友情,而且是至公至当的。

    宋人诗话之评李白者,于其晚年,毁誉参半,胡仔《苕溪渔隐丛话前集》引《蔡宽夫诗话》所论,较为持平。其言曰:

    太白之从永王璘,世颇疑之,《唐书》载其事甚略,亦不为明辨其是否,独其诗自序云:“半夜水军来,浔阳满旌旃。空名适自误,迫胁上楼船。徒赐五百金,弃之若浮烟。辞官不受赏,翻谪夜郎天。”然太白岂从人为乱者哉?盖其学本出纵横,以气侠自任,当中原扰攘时,欲藉之以立奇功耳,故其《东巡歌》有“但用东山谢安石,为君谈笑静胡沙”之句,至其卒章乃云:“南风一扫胡尘静,西入长安到日边。”亦可见其志矣。大抵才高意广,如孔北海之徒,固未必有成功;而知人料事,尤其所难。议者或责以璘之猖獗,而欲仰以立事,不能如孔巢父、萧颖士察于未萌,斯可矣;若其志,亦可哀已。

    这里对于李白晚年入幕永王以致被罪一事的分析,是比较符合实际的。

    李白一生所作诗文甚富,丧失亦多,在他生前,曾以所作嘱托王屋山人魏万(又名颢)编集,“尽出其文,命颢为集”(魏万:《李翰林集序》)。其后李白流放夜郎、遇赦而还之时,遇到江夏倩公,又曾将他“平生述作,罄其草而授之”(《江夏送倩公归汉东序》)。最后,李白将终之日,又托李阳冰编辑其集,李阳冰《草堂集序》有云:“阳冰试弦歌于当涂,心非所好,公遐不弃我,乘扁舟而相顾。临当挂冠,公又疾殛,草稿万卷,手集未修。枕上授简,俾予为序。”《新唐书※#183;艺文志》著录《李太白草堂集二十卷》,称“李阳冰录”,当即根据李阳冰所编之本。李白的“千秋万岁”亦赖此而得传。

    -杜甫

    在群星璀璨的盛唐诗坛上,杜甫是与李白齐名的另一伟大诗人。

    家世和早年壮游

    杜甫(712—770),字子美。祖籍襄阳(今属河北),曾祖父杜依艺为巩县令,遂居巩县(今属河南),杜甫于玄宗先天元年(712)生于巩县。远祖杜预是西晋名将,又是注释《春秋左氏传》的学者。祖父审言,是武则天时代的膳部员外郎,与沈佺期、宋之问齐名的诗人。父亲闲曾任兖州司马,终奉天(今陕西乾县)县令。杜甫对这个“奉儒守官,未坠素业”,又有诗歌创作传统的家庭,是很引为骄傲的。母亲崔氏,在杜甫年幼时就故去。崔家也是有名望的世家大族,所谓“舅氏多人物”,“吾舅尽知名”,他一生中曾多次和亲疏不等的舅父、表弟相遇。

    杜甫自称“七龄思即壮,开口咏凤凰。九龄书大字,有作成一囊。”(《壮游》)到十四五岁,就“出游翰墨场”。杜甫少年时期有机会受到各种文化艺术的熏陶,这对他日后的诗歌创作有很大的影响。例如他五六岁时在河南郾城看过舞蹈家公孙大娘的剑器浑拖舞;后在洛阳尚善坊的岐王李范宅里,遵化里玄宗宠臣崔涤堂前,听过李龟年的歌声;在洛阳北邙山顶玄元皇帝庙里欣赏过画圣吴道子画的五圣尊容、千官行列,这在他以后的诗歌创作中都有所反映。当时社会名流崔尚、魏启心看到他习作的词赋,夸奖他有班固、扬雄之风。还有李邕、王翰这样的长辈也屈尊来访问他。看来他自称“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并不是吹牛。

    杜甫生当“开元全盛日”,当时农村经济繁荣,交通也很发达,所谓“九州道路无豹虎,远行不劳吉日出”,许多积极追求功名的青壮年读书人中,盛行着全国漫游的风气。杜甫从二十岁左右到三十五以前,也曾经三次出游。第一次是南游吴越,江浙的山水人物,引发他无限想象。开元二十四年(736),他第一次参加进士考试,失败了,于是他又带着蔑视考功郎的傲气,与苏源明等一起,到齐赵平原,作第二次漫游。大概这时他父亲正在兖州做司马,他在齐赵一带过了四五年“裘马轻狂”的“快意”生活,也留下了现存最早的几首诗:《登兖州城楼》,是省侍父亲于兖州时的作品;还有《画鹰》、《房兵曹胡马》两首,以青年人的热情歌颂了雄鹰和骏马;还有一首《望岳》,更是其中的杰作,结尾的两句是流传千古的名句:“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流lou了诗人少年时代不平凡的抱负。

    天宝三载,杜甫在东都遇到了被唐玄宗赐金放还的大诗人李白。同年秋天,李白和杜甫同游梁(今开封)、宋(今商丘一带),会见了诗人高適。这是第三次漫游。他的《遣怀》诗说:“忆与高李辈,论交入滔垆。两公壮藻思,得我色敷腴。气酣登吹台,怀古视平芜。”天宝四载,他在齐鲁又与李白相见,在饮酒赋诗之外,又讨论了炼丹求仙,而且共同访问了兖州城北的隐士范野人。两人还互赠了诗篇。杜赠李的诗说:“余亦东蒙客,怜君如弟兄。醉眠秋共被,携手日同行。”李赠杜的诗说:“秋波落泗水,海色明徂徕。飞蓬各自远,且尽手中杯!”两人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见面。

    杜甫一生引为“快意”的读书游历时期,到三十四岁就结束了。

    困守长安的十年

    天宝五载(746),杜甫“西归到咸阳”了。这时长安浪漫游乐风气尚未过去,汉中王府、郑驸马宅等贵族达官第宅都向他开过门。但他来长安的最主要的任务还是参加科举考试,谋取官职。这时当权的宰相,正是以妒贤忌能、阴险jian诈著名的李林甫。天宝六载,玄宗诏天下:通一艺者诣京师就选。李林甫以为草野之士猥多,恐有俚言,污浊圣听。结果,这一年的科试中,布衣之士,无有第者,李林甫为了掩盖自己的恶劣行径,又表贺皇帝“野无遗贤”。在这种情况下,杜甫当然也无由仕进了。

    此后,杜甫生活日渐贫困。“卖药都市,寄食友朋”,也难免饥寒交迫。明知干谒可耻,也不得不向一些达官贵人投诗乞怜。在《奉赠韦左丞丈二十二韵》里,他一面陈述致君尧舜的抱负,同时也倾诉了干谒权贵的悲愤与辛酸:“朝扣富儿门,暮随肥马尘。残杯与冷炙,到处潜悲辛。”

    天宝十载(751),玄宗在正月内连续三天举行祭祀玄元皇帝、太庙、天地三个盛典,杜甫觉得这是展现他诗赋才华的机会,献了《三大礼赋》,得到玄宗的赏识,命宰相出题,在集贤院考试他的文章。哪知召试的结果,只是说他“名实相副,送隶有司,参列选序”。只给了一个候选官吏的资格。到天宝十四载(755),才补了一个河西尉的小官,他不乐就职,又赐任右卫率府兵曹参军。

    十年困守长安的生活,虽然备受饥寒疾病之折磨,却使他认清了以皇帝为首的封建统治集团贵族的腐化面目,对广大的士卒人民的苦难,对国运的危机,也有了越来越深广的感受和认识,在揭lou穷兵黩武的战争给人民带来灾难的《兵车行》里,他愤怒地指责:“边庭流血成海水,武皇开边意未已!”在讽刺杨氏兄妹奢侈荒淫生活的《丽人行》里,他鲜明地点出:“就中云幕椒房亲,赐名大国虢与秦。”“炙手可热势绝伦,慎莫近前丞相嗔!”最后,在《自京赴奉先县咏怀五百字》的长诗里,他总结了自己一生的思想生活道路。“许身一何愚,窃比稷与契”是他一生的政治抱负,“穷年忧黎元,叹息肠内热”是他一生忧乐爱憎的基本倾向。所以当他中夜离京城,凌晨过骊山,听见君臣们通宵达旦的歌舞的声音,便向那些享有“赐浴”、“与宴”特权的达官贵族们,指出“彤庭所分帛,本自寒女出,鞭挞其夫家,聚敛贡城阙。”向那些享受着轻歌曼舞、珍肴美味的“神仙”们,大呼“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最后他自己的那个“十口隔风雪”的家庭也发生了“入门闻号咷,幼子饥已卒”的悲剧。这时他还不知安禄山已经起兵范阳的消息,却给大唐皇朝的政局画出山雨欲来的紧张气氛!

    从陷贼、拖险到为官、弃官

    天宝十四载十一月,安禄山起兵范阳,十二月攻下东京洛阳,次年六月,攻下潼关,玄宗匆匆奔蜀,长安沦陷。这个时候,杜甫正带着妻子儿女从奉先北上三川,到了鄜州(今陕北富县),听到肃宗在灵武即位的消息,及时安顿了家属,就“羸服欲奔行在,为贼所得”,被驱赶回长安。他目睹沦陷后的长安面目,写了一系列“诗史”名作。

    当杜甫从旁探知房琯所帅的官军在陈陶斜战败的消息,写了《悲陈陶》,记载了“群胡归来血洗箭,仍唱胡歌饮都市”的景象。《月夜》一诗中,他留给我们千古难忘的诗句:“今夜鄜州月,闺中只独看。遥怜小儿女,未解忆长安。”写出了千古以来战争中妻离子散的悲哀。他还写了人人都熟悉的《春望》:“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白首搔更短,浑欲不胜簪。”

    至德二载(757)四月,杜甫从长安逃到凤翔,见到了唐肃宗,“麻鞋见天子,衣袖lou两肘”。任命他为左拾遗。他这个入仕不满一年就逢战乱的小官,能够担任这个天子近臣的谏官,心里是非常激动的。“涕泪受拾遗,流离主恩厚!”他半生以来抱着“许身一何愚,窃比稷与契”,“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的宏愿,现在觉得自己致肃宗于尧舜的时机到来了。但是任拾遗不到一月,就遇到肃宗罢房琯宰相之职的大事,他上疏营救,说房琯“少自树立,晚为醇儒,有大臣体”。肃宗因为听信贺兰进明的挑拨,以为房琯只忠于玄宗,不忠于自己,就把杜甫交三司推问,幸而新任宰相张镐、御史大夫韦陟出来说:“甫言虽狂,不失谏臣体。”才免予刑事处分,只下了一纸墨制,叫他回鄜州探家。这次回家,他写出了《北征》、《羌村三首》两篇杰作。

    《北征》是与《自京赴奉先县咏怀五百字》相媲美的杰出长诗,全文七百字。杜甫从凤翔出发,在黄土高原上大概走了十天半月,开始是“靡靡逾阡陌,人烟眇萧瑟。所遇多被伤,呻吟更流血”。末了又是“夜深经战场,寒月照白骨”。更使人惊讶的是写他到家与妻子儿女相见后那段最真实的素描,把一系列家庭生活的小镜头,cha在万方多难的时代画卷里。《羌村三首》是与《北征》互相映照,互相补充的名作。其中写邻居父老持酒来慰问自己的动人场面:“苦辞酒味薄,黍地无人耕。兵革既未息,儿童尽东征。请为父老歌,艰难愧深情。歌罢仰天叹,四座泪纵横。”

    当杜甫在羌村短暂休息的时候,唐皇朝的官军和回纥的骑兵,在郭子仪率领下,于九月收复了长安,十月收复了洛阳。肃宗还长安,十一月杜甫也从鄜州带着家眷回长安,继续任左拾遗之职。

    本来杜甫在回鄜探亲时已敏感到肃宗对自己的疏远,但他未必觉察到已被投闲置散的房琯仍然是肃宗的眼中钉,更不会觉察到肃宗及其心腹李辅国等人正在罗织所谓“房党”,包括贾至、严武、刘秩、杜甫等。所以乾元元年春天,他还与王维、岑参一起写了《奉和贾至舍人早朝大明宫》的颂圣诗。不料当诗人们唱酬之声犹在耳边时,贾至就首先被贬出朝做汝州刺史去了。六月,肃宗就下诏贬房琯为鄜州刺史,刘秩为阆州刺史,严武为巴州刺史,杜甫也同时被贬为华州(今陕西华县)司功参军。

    郭子仪、李光弼等九个节度使率师北上,讨伐安庆绪,出师不久就取得渡黄河、围邺城的胜利。杜甫在这年冬天来到离前线不远的东都,一方面探视洛阳东偃师土娄庄的故居,一方面就近探问官军围攻的消息。第二年春天,他听说邺城不日可得,非常兴奋地写下了一首长诗《洗兵马》,开端写出大快人心的胜利形势,结尾又描绘“田家望望惜雨干,布谷处处催春种”,鼓励前线战士迅速攻下邺城,退伍还乡,帮助妻子春耕播种。诗人在喜胜利、颂中兴、望太平的时候,又特别语重心长地加上“独任朔方无限功”的建议,针对肃宗命九节度出师之时没有立元帅,唯以宦官鱼朝恩为观军容使的错误,有所规谏。此外,他还怀着重重的隐忧:“鹤驾通宵凤辇备,鸡鸣问寝龙楼晓。”表面是称颂肃宗对太上皇克尽孝道,实际上是针对李辅国、张良娣等人离间玄宗、肃宗父子的阴谋敲起警钟。

    然而,就在朝野上下都在等待着官军收复邺城,生擒安庆绪的时候,在乾元二年三月三日,唐朝的六十万官军就因为没有统帅,在邺城外围遭到了一次奇耻大辱的大溃败。郭子仪率朔方军退守河阳。

    杜甫也就在东京兵荒马乱中,经新安、石壕、潼关,回到华州。一路上目睹官吏们不顾百姓死活,处处强迫征兵拉伕,只听见妇孺老弱在倾诉、啼哭,同时他也看到不少人民积极支援官军。这一次途中见闻,给他非常深刻的印象,他写成了六首“即事名篇”的“新题乐府”组诗,后人简称为“三吏”、“三别”的不朽名作。这六首诗不仅写出人民为战争付出的代价,而且写出人民奋不顾身的自我牺牲的精神。

    回到华州,旱灾的威胁就开始了:“飞鸟苦热死,池鱼涸其泥。万人尚流冗,举目惟蒿莱。”老百姓在天灾加战争负担双重压迫下毫无活路,杜甫这个小官也一筹莫展,这年七月,他只得弃官不做,带着家小远走秦州(今甘肃天水),另谋生路。他弃官的原因不止是逃荒。从九节度之师溃败以来,他早已看出肃宗小朝廷已经无法容纳正言谠论,纲纪已乱,“庸尧真自圣,野老复何知?”

    杜甫到秦州曾打算在东柯谷、西枝村觅一块隐居之地,但是这个羌胡杂居,吐蕃势力又不断扩张的地方,他无法久住下去。不过在秦州居留的三个多月中,却在他诗卷中增加了不少边塞题材的新作。例如:“州图领同谷,驿道出流沙。降虏兼千帐,居民有万家。”(《秦州杂诗》)“一县蒲萄熟,秋山苜蓿多。”“羌女轻烽燧,胡儿掣骆驼。”(《寓目》)到十月,他怀着“无食问乐土,无衣思南州”的念头,又领着全家南下同谷(今甘肃成县)了。可是奔波了几十天,到同谷后,竟陷入饥寒交迫的绝境。这种种惨痛经历都写在《乾元中寓居同谷县作歌七首》里。在同谷住了一个多月,又在十二月一日起程赴成都。

    从秦州到同谷、又从同谷到成都这两段路程中,杜甫曾有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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