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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长袖善舞上下通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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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长袖善舞上下通吃 (第3/3页)

”,就连上海也是轮流坐庄,频繁易主。卢永祥倒台,直系孙传芳部下白宝山坐庄,旋不久,即1925年初,奉系军阀张作霖力挺卢永祥势力,以宣抚军第一军军长张宗昌张大帅为统兵前锋,大举南下。

    元月29日,张宗昌率官兵一万多名,号称“雄兵十万”大军,抵达上海。孙传芳的部下退到新龙华,双方划地而治,暂且相安。

    张宗昌进驻上海,杜月笙这次要抢占先机。一方面奉系支持卢永祥,杜月笙与皖系卢永祥势力渊源、交情都够;另一方面有上次烟土断档的教训,这次不敢再掉以轻心。

    单先生是张宗昌的驻沪代表,杜月笙与单先生早已是要好的朋友。于是,杜月笙在第一时间将单先生请到杜公馆,两人在会客室里摆开酒宴,边吃边聊。杜月笙要了解的是张宗昌的个*好,探讨如何投其所好。

    张宗昌是山东掖县人,身材高大魁梧,坐在汽车里要蜷起身子,由于腿长,人送外号“张长腿”。又由于嗜赌,尤其喜欢玩推牌九,北方人称推牌九为“吃狗肉”,于是又得绰号“狗肉将军”。张大帅素来胸无城府,粗鲁不文,尤其不喜欢繁文缛节。

    “好!”听完单先生的介绍,杜月笙心里有底了,“那就从张大帅的嗜好——玩牌九入手。”

    “不仅牌九。既然是玩,自然也少不得女人。”单先生看着杜月笙,会心一笑,接着说,“辛亥革命,大帅曾投身上海光复军。如今旧地重游,会有许多旧日朋友争相为他洗尘接风,杜先生暂且静观数日,然后来一场别开生面的宴会……”

    “好!”杜月笙频频点头。

    果然如单先生所言,张宗昌一进上海,上海几家阔佬的公馆、豪华酒楼,便开始布置灯彩,安排山珍海味,忙得不亦乐乎。

    上海商报的老板李徵五曾是张宗昌的上司,如今老部下率“雄兵十万”进驻上海滩,这位老上司自然要抢在前头聊尽地主之谊。这一天的接风宴,李徵五请了杜月笙和张啸林到席作陪。酒宴上高朋满座,推杯问盏,觥筹交错,花天酒地,一席千金。杜月笙发现,这位胸无点墨的张大帅果然对繁文缛节了无兴趣。

    张啸林绰号“张大帅”,如今在酒席上见到真的张大帅,也是粗人一个,高门大嗓,大大咧咧,感觉甚是投缘。酒席一散,便跟杜月笙嚷嚷着请客。

    “我们啥时给大帅接风,你怎么没个表示?莫让别人抢尽风头。”

    “不会。”杜月笙对张啸林神秘一笑,说,“我们接风要接出个名堂才是。”

    果然,杜月笙别出心裁,直接把张宗昌请到了长三堂子富春楼富老六的香闺。

    所谓“长三”,就是上海滩的高级妓女,以出局陪酒收银洋三元、到堂子里打茶围收三元,而被人们借用骨牌中的长牌六点图案得名。上海的妓院分为三等,长三、幺二和花烟间。长三堂子是最高等级,多半设在四马路东荟芳里和西荟芳里,大多有一定的家庭氛围,主客之间也显得“亲切”随和,犹如家人一般。“长三”的“公定价格”虽是“三元”,但若在堂子里摆酒席或者设赌局,则分别收银洋10余元。

    但是,自从杜月笙这帮帮会大亨经常把长三堂子作为交际场所,而杜月笙出手之阔绰又是天下闻名的,豪兴一起,信手漫撒,原先的“公定价格”便被打破了。杜月笙曾在长三堂子里一赏千金,打一次牌,抽头三五千元,引得叫花子们编了顺口溜在堂子门口唱,然后黑压压进来一大堆人领赏。

    近年来被杜月笙捧红的名妓不计其数,但其中最美的一个,应推“花国大总统”富春楼老六。富老六来自苏州,说一口吴侬软语,莺声甜润,可爱至极。身材苗条,袅娜多姿。梳一个横爱司(S)发髻,皮肤水嫩,明眸皓齿。由于杜氏登门捧场,顿时声价倍增,特将香闺设在汕头路,门前下马停车的尽是沪上达官贵人、富商巨贾、帮会大亨。

    杜月笙选中富春楼老六的香闺设宴欢迎张大帅,确实够规格、够气派。除富老六外,又精选花国十大美女作陪。环肥燕瘦,粥粥群雌,直在张宗昌身边穿梭般来往。席间,主人殷勤,美女多情,直把张大帅乐得手舞足蹈。

    富老六自然晓得这一餐对杜月笙的重要性,更是使出浑身解数引张大帅开心。

    “哎呦,今晚我们这里有两位张大帅了!”富老六拍着纤纤玉手,直对张宗昌送秋波。

    “两位?”张宗昌愕然,“还有哪一位?”

    “啸林兄绰号也是张大帅。”单先生赶忙解释。

    “哦?哈……”张宗昌一阵开怀大笑,然后竟出乎意外地来了个小幽默,对张啸林说,“你张大帅,我是张小帅。”

    “折杀死人了!”张啸林满脸通红地说,“大帅不要开玩笑。大帅统兵十万,是真正的大帅!”

    “嗨,是张小帅嘛!”张宗昌叫嚷起来,“我的号叫效坤,手下人都喊我‘效帅’。你们上海人说‘效帅’,可不就是‘小帅’嘛!”

    众人一听,举座哄堂。杜月笙这才晓得,张宗昌看上去像个粗人,肚皮里却不简单呢!

    这一席盛宴吃到晚上十点多钟,张宗昌赌兴大发,麻将间里早已准备好赌具。于是,众人移驾麻将间。

    “大帅,怎么玩法?”张啸林兴致勃勃地问。

    “推牌九呗。”富老六看着张大帅,代为回答。

    “我是推牌九拿手。可你们上海人的玩法太蹊跷,要把大牌九拆开来打,又要分为前后亮牌,还有什么轮流推几副的赌法,太麻烦,玩不来。”张宗昌哈哈笑着说,然后转过头看看身边各位,问,“玩麻将怎么样?”

    “好,玩麻将,玩麻将。”张啸林立刻大声迎合。

    “好,好。”杜月笙和单先生自然也是拍手叫好。

    这一夜,杜月笙等人陪着张宗昌打了一夜麻将。

    张宗昌在上海停留了半个月,杜月笙供以吃喝玩乐,并派张啸林专门与奉系军阀交游,与张宗昌及其部下打得火热,成为私交甚好的朋友。加上张啸林与张宗昌颇对脾气,以至1928年张宗昌准备在日本侵略下的大连举行军事会议时,特地派代表赴上海邀请张啸林参加。倘若张宗昌的部队在上海站住脚,杜月笙这次捷足先登,便会给他的烟土生意带了莫大帮助。

    只是不曾想到,张宗昌的部队进驻上海后,给上海市民带来莫大恐慌。由于他的部队构成人员复杂,既有山东大汉,也有白俄军队,更有东三省改编了的红胡子。这些人个个凶猛粗暴,野蛮无礼,张口便是“妈×个×”,军风纪律极坏。加上个个头戴皮帽,身穿灰棉军装,高大臃肿,仅这班红眉毛绿眼睛的形象就足以将上海人吓晕,偏偏还寻衅滋事,接连闹出奸淫烧杀的案件,使华界居民不堪其扰,纷纷逃往租界。

    由于上海各界达成一致,多次电请段政府勒令奉军撤离。2月14日,张宗昌在进驻上海滩半月后,以北上磋商军事为名,率军撤离。但以“清乡”为名,将毕庶澄的一个旅留驻上海。

    六、总统政客通吃

    送走奉系张宗昌不久,当年11月,又有皖系政要大员徐树铮自日本秘密归来。杜月笙不曾想到,迎接和保护这样一位政治人物的重任,竟然会落到自家头上。

    徐树铮到达之前,一天晚上,一位皖系卢永祥的部下、杜月笙的旧相识秘密进入杜公馆,说明来意:徐树铮亲自点名法租界三大亨,负起徐树铮上海之行从迎接到居停、外出等全部保安工作。

    照理说,杜月笙与皖系卢永祥、何丰林合作烟土走私,只是利益关系,不带任何政治色彩,这种保护的事体完全可以推托。但杜月笙讲义气,擅交游,无论对方在朝在野,得势失势,他都会倾力相助。特别是对方指名道姓,在杜月笙看来,那是一种信任,是一个人立足于社会的招牌。杜月笙当即表示:

    “放心,不生问题。”

    “杜先生,事关重大,出不得半点差错。”来人郑重叮咛。

    “我晓得。”杜月笙也郑重答复。

    但杜月笙尚不知黄老板和张大帅的想法,不晓得他们两人是否愿意承担这份性命攸关的风险。

    徐树铮是皖系军阀段祺瑞手下的第一员大将,是段祺瑞的得力助手和亲信,曾任陆军总长、参谋总长。1920皖系在皖直战争中兵败后,段祺瑞通电下野,徐树铮被时任总统徐世昌下令通缉查办。

    与此同时,徐树铮已躲进北平东交民巷日本军营,在那里一住三个月,后因英美法三国公使帮助直系,力主“驱逐罪魁”,在天津驻屯军司令小野寺的帮助下,徐树铮被装进一只柳条箱里,秘密“运”到天津,然后乘隙逃往上海。在上海,由皖系接应,住在英租界麦根路卢永祥部下师长陈乐山的房子里,不久又搬到英租界南洋路九号秘密居住。

    1922年元月,徐树铮代表段祺瑞,由广州经桂林和孙中山先生会晤,策划孙、段、张(奉系张作霖)结成反直三角联盟。同年10月又潜赴福建延平,联络皖系余部,通电成立建国军政制政府,自任总领,奉国父孙中山和段祺瑞为领导。但很快失败,再次逃往上海,仍秘密居住在南洋路。

    1924年齐卢之战爆发,卢永祥兵败逃往日本后,徐树铮立刻被英租界巡捕房软禁,五天后被迫登上达达鲁斯货轮,前往英国利物浦。

    然而,徐树铮出国没多久,“北京政变”爆发,段祺端又被冯玉祥拥出来当临时执政,徐树铮立即成为了被委派考察欧美日本各国的政治专使。徐树铮在意大利时,曾与墨索里尼订立协议,由意大利提供大量军备支持段祺瑞与徐树铮。

    由于段祺瑞早已徒有虚名,大权握在冯玉祥手里。倘使徐树铮得以回到段祺瑞身边,那么,段祺瑞极有可能由傀儡而重新掌握军事实权,成为名副其实的执政。

    因此,徐树铮此次回国,可谓杀机四伏,随时都有生命之虞。国内各派政治力量无不密切关注着他的行踪,他的消息。保护这样一位政治人物,既是兹事体大,又是风险极大!

    因此,送走神秘来客后,杜月笙立刻喊上张啸林,两人一道去黄公馆拜见黄老板。一路上杜月笙一言不发,直把张啸林憋得哇哇大叫:

    “月笙,到底出了啥事体,你倒是透露一点!”

    “莫急,一会儿见到老板,自然就会晓得。”

    黄金荣正和几个朋友打铜旗,见到两人突然登门,一个沉重得拉着脸,一个人急得直瞪眼,赶紧喊管家接手,自家过来带这两人进了大烟间。

    “说吧,啥事体?”黄老板在烟榻边坐下问。

    “徐树铮要回上海了。”杜月笙不动声色地说。

    “徐树铮?”

    黄老板和张啸林都大吃一惊。

    “他来上海关我们屁事!”张啸林大吼起来。

    “卢永祥的部下来送信,要我们三人做好保护工作。”杜月笙说。

    “凭什么要我们保护?”张啸林又大声嚷起来。他这一晌正和奉系打得火热,哪里还有心思管皖系的闲事。

    “徐树铮的公馆在大英地界,又不是在我们的地盘上,保护他不方便。”黄老板也想推托。

    “卢督军和何将军,历来和我们的交情不错,如今人家落难之中,派人来请托,也是对我们的信任,如若我们推托不管,于情于理都讲不通。再说,谁又敢保证皖系不会重新得势呢!”

    杜月笙这最后一句话,点到了黄老板的死穴。黄老板向来处事谨慎,自然哪一方都不愿得罪。于是赶紧附和:

    “是这个道理。”

    “保护的事不生问题,我会请大英地界的朋友关照。”杜月笙说着,看了张啸林一眼,“这个事体就算雪里送炭吧,人在江湖,多一些义气总是好的。”

    “好好好,听你的!”张啸林只好表态。

    徐树铮到达上海那日,从日本启航的“大洋丸”刚刚抵达吴淞口,黄老板、杜月笙和张啸林便乘一艘小火轮前去迎接。在官方欢迎人士出现之前,提前登上大轮船与徐专使会合。

    码头上人群麇集,官方为了敷衍段祺瑞,只好做做样子,派官员前来欢迎。报馆记者更是闻风而动,早早赶过来抢新闻,还有许多市民也跑来看热闹。杜月笙安排的保镖,此刻便混在嘈杂的人群中。

    大洋丸徐徐驶近码头,徐专使穿一袭西装,满面春风地出现在甲板上,身边站着黄老板、杜月笙、张啸林。这是一个极难得的场面,这个场面无疑是一个信号:上海滩青帮三大亨保护徐树铮,任何人都休想对徐树铮下手!

    毫无疑问,这个信号在上海滩起到了震慑作用。

    徐树铮下了轮船,登上三大亨备好的专车,在三大亨的陪同下,前往英租界南洋路。

    徐树铮在南洋路九号住下后,杜月笙派出的“小八股党”以及众多手下,日夜轮班守护,并随时充当保镖,在徐树铮外出时躲在暗处加以保护。

    此间,徐树铮公开参加了上海“各民众团体”举行的欢迎大会。自命为“五省联帅”的直系孙传芳,在得知徐树铮返沪的消息后,故意“因事耽搁”,晚一步从南京赶来迎接徐专使。于是,第二天上海“各民众团体”举行的欢迎大会,便成为“隆重欢迎徐专使与孙馨帅”的欢迎大会。孙传芳大号“馨远”,故称“孙馨帅”。

    随后,孙传芳与徐树铮一起赴南通,拜访德高望重的东南耆老——南通状元、中国第一任实业总长张謇。从南通返回后已经是12月初,12月19日,徐树铮乘“顺天轮”离开上海,前往北平面晋见段祺瑞。

    直到徐树铮上船后,杜月笙的保护工作方始结束,好在风平浪静,善始善终。

    徐树铮于24日到达北平,与段祺瑞见面那一刻,两人对面跪拜,抱头痛哭,然后共商讨敌大计。也是徐树铮性急,也是由于他回国后未曾出事而放松了警惕,住了5天就想离开北平南下。段祺瑞和皖系人物都劝他等些时日再走,他执意不肯,一意孤行,结果于30日在廊坊火车站,被冯玉祥的部下拖下车来枪毙。

    杜月笙闻讯欷歔不已,皖系彻底无望了,段祺瑞这个傀儡执政,彻底成为了张作霖与冯玉祥手中的工具。不过,徐树铮之死,也从另一方面证实了三大亨的实力:在上海滩,没有三大亨办不到的事!更进一步讲,没有杜月笙办不到的事!

    对退位总统,杜月笙也曾倾力保护。

    1923年6月13日,被直系军阀捧上台的总统黎元洪,又被直系军阀赶下台来。直系大将王怀庆干脆派兵“请”他直接上火车离京。黎元洪捏住大小15颗总统印信,携带姨太太黎本危,仓皇逃出北平。途经杨村时,被当初声泪俱下、坚请黎元洪复职的王承斌武装扣押,强行取走总统印信。黎元洪先赴天津,几经努力复位,由于得不到枪杆子支持,只好作罢,遂黯然南下上海。

    当时皖系卢永祥势力占据上海,黎元洪便想和皖、奉合作,借助皖系实力派卢永祥的力量,在上海组织政府。

    黎元洪到达上海之前,已通过他的驻沪代表与黄老板、杜月笙、张啸林联络,明确此行进驻法租界,迎接、护卫、居停等等一切听凭三大亨安排。

    时逢黄老板刚刚解决“临城劫车案”返回,正被露兰春私奔之事搞得焦头烂额,忽然得到黎元洪驻沪代表的秘密通知,心情更加烦乱,只好喊来杜月笙、张啸林一道商议。

    “迎接退位总统,照理说是天大的好事,是人家抬举我们。可我这一晌后院失火,还不晓得怎么样收拾残局,你们说这个事体怎么办好?”

    “好办。”杜月笙说,“居停就在杜美路26号,我派人收拾一下。保护的事我和顾嘉棠他们负责。”

    “哦?”黄老板疑惑地看着杜月笙,仿佛他说的太简单了。

    “具体细节我会再考虑。”杜月笙赶紧补充。

    “好!”黄老板还是不放心,又叮嘱道,“最重要的,一是要保证安全,二是要照顾好黎总统的饮食起居。”

    “我晓得。”

    杜月笙说的杜美路26号,就是前不久新购置的一幢美轮美奂的小洋楼,庭院里水木清华,优雅别致。他随后雇工人将楼里楼外修葺一新,配置了全套家具。

    黎元洪抵达上海,黄老板、杜月笙、张啸林,以及作为保镖的“小八股党”悉数出动,前往车站迎接和护卫。当天由黄老板做东,准备了豪华宴席,为黎元洪和黎本危接风洗尘。

    黎元洪入住杜美路26号后,杜月笙亲自率领他的“小八股党”以及众手下,轮流值班,日夜守卫。如今的“小八股党”已非当日吴下阿蒙,个个有钱有势。他们也如同杜月笙,仗义疏财,广交朋友,每人手下都有一班精兵强将。这一支精锐部队保护退位总统,自是万无一失。杜月笙本人更是带着几个随身保镖,与黎元洪、黎本危同进同出,寸步不离。

    黄、杜的盛情款待,使黎元洪不胜感激。由于黄老板与黎元洪身高体型相仿,黎元洪赠送黄老板一套崭新的陆军上将制服。黄老板如获至宝,心情好的时候,就一一穿戴起来,迈着八字官步,大摇大摆地走进会客室,在私交甚好的友人面前展示。黎本危送给黄金荣的礼物,是一套名贵的鸦片烟具,连同花盘,全部纯银镶钻。黄老板拿在手里把玩再三,赞不绝口。

    黎元洪在杜美路26号住了三个月,虽然由于英、法租界以及江浙士绅为维护自身利益,反对黎元洪在上海地区从事任何“足以引起军事行动”的政治活动,黎元洪不得不离开上海,但他对杜月笙留下了深刻印象。

    临行前,黎元洪特地定制十枚纯金奖牌,分别赠给杜月笙的手下。黎元洪的秘书长饶汉祥更是特地题写一幅对联,赠给杜月笙,以彰显他的慷慨好客,群贤毕集。对联云:

    春申门下三千客,

    小杜城南尺五天。

    上联写战国时期春申君,仗义疏财,交游广阔,以门下食客多达三千而著称;下联指唐朝京城长安南郊的杜曲地方,此地盛唐时为贵族住宅地。因簪缨世胄,门第高贵,大有去天五尺的显赫气势。以此典故暗喻杜月笙犹有如春申君仗义疏财,朋友、门生遍天下;杜公馆门庭若市,气派非凡。

    这等于送给杜月笙一块金字招牌。杜月笙如获至宝,特地请来高手,将此对联篆刻为黑底金字,悬挂在会客室两楹。后来搬到华格臬路杜公馆,这一副悬挂会客室两楹的对联与公馆门联“友天下士,读古人书”可谓相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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