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第五十三章 (第3/3页)
抬眼，用极为复杂的神情看着元觉非。元觉非摇摇头：“死者长已矣，活的幸福才是怀念田伯的最好方法……柱子为了大家，撑得很辛苦……八爪蛇是什么样的人，你不会不知道，对吧？田大哥……柱子需要你，不要……躲在自责和愧疚中逃离现实……若你真的觉得愧疚，就像个男人那样……就算不能和柱擎天一道保护大家……也不要成为柱擎天的负担，柱子……已经失去的够多了，他不能在失去你……”
说得太多，元觉非抚着胸口慢慢得平复着眩晕。一只手搭上了自己的肩头，元觉非回头，看到一双关心的眼睛。“田大哥……”元觉非哽咽了，“对不起……”
“还有一件事……”元觉非抬起头，“没有经过你的同意……我把那份，你家传的机械图……交给了朝廷……八爪蛇他，不是个可信的人……要想真正的保护大家，最好是向朝廷投诚……请你，原谅我擅自决定……好么？”
田娃子点了点头。
“我快死了……呵呵，就算不死……我也没有办法……留在他的身边……田大哥，请你照顾好自己，照顾好他。”元觉非闭上了眼睛。
最后的几日，元觉非过得很平静。在生死面前，两个人忽略了岁月、身份等等的一切在彼此之间留下的隔阂。弥留之际，元觉非用颤抖的手掏出一封信交给柱擎天。
柱擎天把元觉非搂在怀中，轻声道：“我们……不恨了，好么？”
“恩……”
“如果有来世，我们从新开始，好么？”
“恩……”
“我一点也不愿意和你成为仇敌，我一点也不想……真的对付你。其实，很早之前我就认出你的眼睛，可是我马上就觉得自己荒唐可笑，莺歌，怎么会是男人呢……可是，真的是你啊……当时，我有多惊讶！当时你说，堂堂浪蛟帮的二当家怎么会连整人的法子都想这么久……你说，我没有底气对付你……我想，其实从知道是你后，我就没办法真的狠下心去对付你。元觉非，袁飞，莺歌！你这个家伙真的坏透了，为什么让我连恨你都做不到呢？”
元觉非没有回答，他已经不会再回答任何问题了……他的嘴角勾着一丝笑意，柱擎天难堪的咧了咧嘴，瞧你，一副得意的小模样……
字迹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当年柱擎天就是对着这样的字体临摹、练习，最终学会了写字的。柱子：
展信如唔。这样的结局，无论是你还是我都已经身心俱疲了吧？我不想骗你，终于还是骗了你；不想见你，还是见了你……不想恨你，终于还是恨了你。
姐姐说过，不要勉强自己做一个坏人。我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算不算勉强。我一直都是一个贪心的人，什么都想要，什么都想维护。当年我怕看到你失望的眼神，落荒而逃，今天我怕面对你的质问，仍然没有直面存在的问题。不过，自打一开始我就没有想真的害死你，我想过给你下药，把你弄成一个废人让你对我没有任何威胁，对八爪蛇也没有任何价值。我会照顾你一辈子，而那样没用的你也不会再被八爪蛇纠缠，那么那群被他拿来威胁你的村民，就会因为没有利用价值而被他丢到一边。这样，大家就会回归正常的生活……我知道，这样对你还是很卑鄙的……所以，没有得逞真是万幸。
柱子，我从来不希望伤害你、甚至置你于死地，你的一切悲剧除了你太过冲动之外，我想八爪蛇有很大责任。我想你也猜得出来，当年放火把家烧了的不会是姐姐，更不会是我。八爪蛇他是一个太过疯狂的人，跟着他最多只能得到一时的安宁，现在朝廷需要你这样的人，我已经尽可能的替你打点好一切了，相信我一次，为了你，为了乡亲们，归顺朝廷吧！
姐姐说过，人生最难的就是为自己而活，我终于懂了。这人世，已经没有让我活下去的人或物了。我好累，已经撑不下去了。人之将死，我已经不想再去恨什么、怨什么，人生若只如初见，我真的希望，你我只做陌生人。
柱擎天捂着嘴，梗咽出声：“你这个……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