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 22 章 乞巧舌斗娇蛮纯 (第3/3页)
氏欠身施礼,不卑不亢,微微笑道:“迟夫人,槿蕊托您和玉清小姐的福,有幸见识贵府的大家风雅,夫人的雍容慈悲,姑娘们的琼玉姿采,果然不同凡响,胸中好容易憋出两句诗却总不得机会,不如这杯酒我替玉清喝了,也让我把诗念念,不知可否?”
王氏上下审视了槿蕊几眼,悠悠道:“你就是玉清说的喻槿蕊,小模样确是好得紧,与玉清倒有得一比,来者是客,就依你所请。”
“多谢迟夫人。”槿蕊接过玉清的菊花淳,抿口饮尽后朗朗念道:“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王氏闻后,眼尾浮起一丝淡笑,“好句,好句,坐下吧。”
“不是说有两句吗?怎么才一句?”槿蕊屁股刚刚沾椅,迟玉纯尖刻的声音又响起。
槿蕊定定直视她,心中冷笑道,我三岁开始背诵唐诗宋词,你就是考我百句都是有的,心里越是气,越是提醒自己面容要笑得谦恭,徐徐启唇吐语:“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照古时人。 ”
“这句韵好,意境更好了。”王氏不禁多看了槿蕊两眼,频频点首,“坐了这么久也累了,你们姑娘年纪轻,多玩会,我走了你们也不用拘束。”说完就离了席。
王氏刚刚离开,迟玉纯就开始发难,“清儿是找来帮手来撑场,可惜迟家的女儿独你诗词文章差,还是像你死去的娘亲,虽然面目长得清丽些,骨子里还是弹琴唱曲的料,上不得台面。”
玉清立即死白了脸,牙关紧咬,下唇咬出血红的印子,尴尬难堪,欲起身离开,却被槿蕊死死按住,席间不少掩嘴轻笑,眼底尽是轻视嘲讽之意,等着瞧戏,有的是事不关已,低头喝酒权当未闻。
虽然不明白其中原委,槿蕊却看不惯迟玉纯处处压人一头的作派,听她管王氏叫大娘,不过也是庶出,为什么如此对待自家姐妹,一而再、再而三的步步紧逼,玉清就像无辜的小白兔只有挨欺待宰的份,桌下紧紧握住迟玉清冰凉的手,脸朝着迟玉清,凌厉的眼睛却是对上迟玉纯,温声轻语道:“人的品学高低主要依靠后天的勤奋努力,即便天资平平,只要请来良师,因才施教,悉心培育,将来未必不能成为栋梁之材,为国家效命,为百姓谋福祉;容貌却大大的不同,是爹娘给的,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任你如何涂脂抹粉也改变不了原本的模样,美就是美,丑就是丑,亏得你没有好文采,你要是再精于弄文舞墨,像我等平庸之辈还活不活了,想来老天爷还是公道的,有的以美动人,有的以才动人,常言道女子无才便是德,你就当个无才有德的美人即可,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时,心里震撼不已,直觉人如何能生得如此精妙,笔墨都难以形容的仙美,真可谓:回眸一笑,百媚丛生,此女本应天上有,不知为谁落凡尘。”
“你?”这下换到迟玉纯黑了脸,从来只有她说别人的份,没人与她争气,忽然碰到伶牙俐齿的槿蕊,一时半会却不知道如何回嘴,想来席间也不少与迟玉纯不对头的轻笑出声,三三两两听到有人嘀嘀咕咕起来:
“玉清姐姐对得上这两句,我还没见过比她长得美的。”
“说得不错,又不是男儿家,不会文章有什么要紧的。”
“玉纯也有吃鳖的时候,活该。”
“哼,就会趁玉清哥哥不在家时找碴子,修泽哥在时连个屁都不敢放。”
……
“槿蕊……”除了哥哥,第一次有人公然为自己辩驳,玉清感动地无以复加,晶莹的泪水扑簌滚落面盘,“多谢你了。”
槿蕊笑道:“大家又不是瞎子,你的容貌性情,心里都有数,只是含蓄于胸不发,我就是把他们的心里话说出而已。”
这时,抹翠站了出来,对在场的福了福身,恭敬道:“玉清小姐不胜酒力,身子骨又弱,就先回房了,夫人前头有交待,抹翠就失礼了。”又对怀红使使了眼神,扶起迟玉清往苑外走,槿蕊自然也跟着退了席,一路上,两只手就没松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