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关于玻璃的碎片 (第3/3页)
要说是,还是不是,还是狗血地说这不关你的事?
怎么答都是错。她选择保持沉默。
他把她的沉默当成了默认,静默良久说:“果然是。”又顿了一顿,才仿佛艰难地说:“若若,陈进不行。谁都可以,但他不行。他故意接近你是有目的的。”
谁都可以,但他不行。若安在心里重复他的话,忽然想到哪天被张蓓安拉去看的一部三流言情片,里面故作深情的男主角对前妻说:“你要是过得不好,我会很难过。” 这算什么?自己过得太快活因此扪心有愧?当时她抖落一身鸡皮疙瘩,今天无端端又想起来。
她自嘲地笑:“谁故意接近谁没目的了?你信不信我当初接近你是因为你有钱。”
他低下头,月光下光秃秃的树枝倒影在他白皙的脸上,好象一道伤疤。 “我倒希望你是。” 他轻声说。
忽然劈头盖脸地刮来一阵冷风,吹得树叶乱飞,刮得若安一哆嗦。苏源下意识地往她身边挪了挪堵住风口:“我们上去说行吗?就五分钟。”
她本能地抗拒:“这么晚了,上去不合适吧?”
他抬头目光一闪,声音忽然大了:“陈进上去合适,我上去就不合适。许诺下午来找你,可正好看到陈进上这楼。”
若安不禁冷笑:“你和许诺对我的关怀,还真让我无所适从。”她转身说,“我回去了,有什么话以后再说。”
才转身猛地被背后的人拉住了胳膊。他拉着她的手又不知如何是好,半晌只好颓然放开:“若若,对不起,我本意并不是这样,我并不想纠缠你。那让我以老同学的身份关心你,可以吗?”他的声音在寂寂夜空里轻柔得虚无缥缈:“若若,这些年你过得好不好?我不过是希望你幸福。”
“轰”的一声,她的胸口好象塌了。她不敢回头,咬着牙说了声“再见”,匆匆朝楼里走,一路不停走到四楼,打开房门,走之前倒的半杯凉水还在桌上,她忽然就很口渴,冲上去不管不顾仰脖全倒进了嘴里,可是一失手玻璃杯哗啦一声掉在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她蹲下去捡玻璃碎片,一下又划破了手指,殷红的鲜血在手指上留下深深的一道印记。她觉得锥心刺骨地痛,眼里潮湿了一片。
她几乎忘了,他有这样的本事,轻轻的一句“若若”,就摧毁她苦心经营的防卫。
好象有哪个追了她几个月的小开说过,林若安象个精致的玻璃瓶子,远远望来玲珑剔透的挺好看,走近一摸才知道这么凉,怎么捂也是捂不热。
记得有一首老歌和玻璃有关,唱的是爱人的心是玻璃做的,既然已破碎就不能再愈合。不错,她的心确象玻璃做的,本来就捂不热,更何况是那么狠狠地,狠狠地碎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