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私话 (第2/3页)
浩然后一直恪守妇道,并全力持家,除了把内库事务全部接手过去,还把府中大大小小事情处理得非常妥当,与萧氏和秦罗的关系也处理非常好,家中也算得上是一团和气。
但是刘浩然知道,随着自己的势力增长,权位上升,加上儿子们长大,这种和气就不好说了。不过他对目前的情况还是满意的,至少不用花太多的心思去管家中之事,只管享受齐人之福和天伦之乐。
“不瞒贤妻,我是忧纷现在周围的战事。前些日子,刘太保的部将攻陷了辽州,并占据了整个晋宁路(今山西临汾),随即攻保定路不成,大掠大同、兴宁等地。七月,元廷河南行省平章周全降刘太保,随即被太保以攻洛阳不力收而杀之。自迁都汴梁后,太保的威势是一日胜过一日。”
“莫非相公担忧太保得天下后难以求全于其威势之中?”薛如云一边为刘浩然轻轻擂打着发酸的肩膀,一边迟疑地说道。
“刘太保得天下?我看不然。别看他现在遣将兵犯各地,不断传来捷报,可惜都是流动作战,胜得了一时岂能胜得了一世?”刘浩然摇头道。
“相公不担心这个,那一定是担心江南事情了。”薛如云随即猜道。
“别人看我江南好生兴旺,可惜是艰难重重。”刘浩然也不隐瞒了,长叹一口气道。
“难道元廷要大举进剿江南?还是行省有人作乱?”薛如云不由惊讶地问道,在一般人的眼里,元廷还是很强大的。
“不是的,我们与元廷在北边隔着刘太保和张士诚,他们想打还够不着,南边的元廷地方政权,能自保就不错了,如何能撼动我江南?据大都密报,元帝诏中书参知政事布延布哈、治书侍御史李国凤经略收复江南,而这两位主现在还在福州呆着,也不知道何时收复我江南?”刘浩然笑着说道,“现在我江南最大的外患是陈友谅,不过在为夫的策划下,也不足为患。”
“那是江南出了叛逆?”薛如云小心地猜疑着。原本薛如云一点都不过问政事,但是自从她怀孕以后,似乎开始关心起来,虽然还没有到插手政务的程度,但是这苗头让刘浩然头痛不已。
“没有,虽然江南各地还有流寇以及作乱的叛逆,但都是癣疥之疾,守备军就能平定了,根本不到动用常备军的地步。而且江南百姓归心,百业兴盛,文武臣属又齐心协力,如何能有内患呢?”
“那相公担忧什么?”薛如云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道。
“赶着我们头上的鞑虏容易,可惜赶走我们心目中的鞑虏却是件难事。”刘浩然叹了口气道,“今年我接连颂布了几条律法,提高商贾地位,放开商贸流通,减少官府管制,可惜反对声不绝于耳。”
现在江南流行的是朱熹的理学思想,灭人欲存天理,很多固执的学士坚守这一条,动不动就是“以德服人”,拿天理做标准,沾点铜臭人欲就是有违天理,恨不得天下人都变成不谈钱财,只谈天理的谦谦君子。可惜刘浩然知道,这能是非常理想化的思想,到后来反而会恰得其反。国家要发展,就必须民富国强,要大力发展科技和经济,光靠老朱的理学如何富民强国。所以他在进行改革的时候阻力很大,幸好现在是军兴战乱时期,一切以打仗为重心,刘浩然利用自己手里的权力对此进行压制,并借口军需等理由大力发展科技和商贸,他现在只希望能通过时间和利益的分配,慢慢形成一个拥有自己思想和话语权新的利益集团做为自己进一步改革的最大支持。
“原来相公担忧这个。前几日父亲与母亲来探望妾身就提到此事。说江宁学堂因为相公这几条律法议论纷纷。父亲也埋怨了几句,说现在虽然是国事艰难之时,需要商贾出钱出力,但是相公让他们可以以赋税得勋位,子弟可以入学堂做官,这也太放纵他们了。”
薛如云小心地看了一眼刘浩然,发现他并不因此而变脸,于是继续往下说道:“父亲还说,相公限制各地衙门的权职,动不动要以按察司审判为准绳,这叫衙门以后如何去管理百姓,如何治理地方?”
刘浩然知道薛如云所说的这件事情。按照他颂布的律法,地方官署的职权被大大削弱,平时只能管管收税、维持地方治安,还有就是修路架桥,为商家工场开设备案登记等等行政事务,而且很多事情不能直接去管理,必须通过按察司才能执行。例如,某家商家偷税,地方关税有司查到证据可以按照律法课以巨额罚款,但是要想惩处此人,必须以偷税罪向按察司诉讼,在按察司审理判决其有罪之后才能逮捕,加以惩戒。现在搞得江南百姓不知道哪一家是真正的官府了,反正都认为按察司的权力极大,几乎凌驾于各地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